她以為是南宮瑜,閉著眼嘻嘻一笑,捉住那根不老實的手指頭,塞到口中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有低沉清朗的男聲在頭頂「哧」地笑了一聲,兩片溫熱的唇印在她額上吻了一記,她只道是南宮瑜在與自己玩鬧,嘟囔著道︰「別煩我,困死了。」小貓似的往他懷里拱了拱,臉頰觸到他胸前的衣料,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南宮瑜的衣飾很講究,這些天與他相處的過程中,她發現他的nei衣都是清一色用最上乘的雲麻裁剪而成,觸感細膩柔軟,而且他身上永遠都有一種拂之不去的清冽苦澀的氣息,而身邊這個人,無論體息還是衣物,都有一種陌生感。
如塞邊寒月,猶帶鐵馬冰河的角鼓錚鳴。
她心中一激伶,神智頓時清醒許多,猛地想起自己是和唐妙歌同睡,南宮瑜是萬萬不可能貿然闖到她們的房間中來,而且她還感覺出,她身上蓋的被子、身下躺的床鋪,都和客棧中的不一樣。
她猛地睜開眼楮,正對上一雙含笑的深邃星眸,濃濃的劍眉斜斜揚起,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鬼呀——」江霜寒慘叫一聲,身子大力向後一仰,頭朝地向下栽去。
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撈了上來。
江霜寒用力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夢,她大口深呼吸使自己鎮定下來,壯著膽子模模他的手。
「熱的?」她一挑眉,又模模他的臉,「活的?」
男子微笑著點頭,目中柔情四溢。
「我靠——」江霜寒突然爆了句粗口,攥起拳頭沒頭沒腦地向他身上捶去,嘴里憤憤地嚷著,「你沒死裝什麼神弄什麼鬼?你知道人家為你流了多少淚嗎?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梁燁起初還笑著任她打,後來雙臂漸漸收緊,將她擁在懷中,不住地喚著她的名字,江霜寒發泄一通,情緒恢復了平靜,從他胸前掙出來,仔仔細細打量他一番,奇怪地問道︰「你當時不是死了嗎?難道是那個鳳舞烈真的能起死回生?」
「不是你救了我嗎?」梁燁一楞,「烈公子說我是服了致人假死的藥,才逃過此劫,難道不是你把藥放在水里讓我喝的嗎?」
江霜寒回憶一下,似有所悟,點點頭地哦了一聲,道︰「救你的不是我,是懷瑾。」
心頭浮起淡淡的甜蜜與驕傲,她知道南宮瑜並不喜歡梁燁,但為了她,他還是想盡辦法去達成她的心願。
他心中,不是沒有她的。
梁燁擰起眉峰,「懷瑾——他是誰?」
江霜寒笑得極為甜蜜,「就是在營帳里你見到的那個人啊,當年就是他把我從你手里奪過來的,他現在是南宮世家的大少爺,下任家主繼承人。」
梁燁听出她口氣中的親昵,又想起那日二人交握的雙手,胸口處不由一陣醋意翻騰,收起笑容,不悅地道︰「那個——你們兩個挺熟悉的。」
「那是,」江霜寒抬起下巴,「他在白雲堡生活了好幾年呢!說起來這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我怎麼能認識他呢?」她眼珠一轉,忽然跳起來掃視一周,連珠炮似的問道,「這是哪里?這深更半夜你把我弄來干什麼?你——你不會再把我給帶到那個什麼王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