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光很好,雖說盾州的天氣真的是冷得不成樣子,不管你穿多少衣服,那濕冷的風都會無孔不入,感覺自己全身都冷得不行。
我想了想,問正在給我鋪床的月娘︰「你的生辰是臘月?」
月娘應了一聲,我又問︰「日期?」
「臘月十五,怎麼了?」她疑惑的轉過頭來,我想了想,再過幾日便是了,便朝她笑了笑,道︰「這是你在我身邊的第一個生辰,我自然是要在意的。」
她頓了頓,轉過頭去繼續鋪床,聲音輕輕︰「奴婢自被賣以來,輾轉很多人販子手中,在主子的那里都過得生不如死,非打即罵……今日公子這番話,雖只是隨口說說,月娘心里也是歡喜得很。自從跟著公子以後,奴婢都以為這一切是夢,公子那麼好,像天上的天神一樣……我……奴婢真的無以為報。」
我哭笑不得,走到床邊,轉過她的身子,果然看到兩行清淚掛在腮邊。
「你呀,把我說那麼好做什麼,我其實並不好,師傅就總說我是個皮猴子。」我拿出手帕把她面上的淚水擦干,又道︰「明日我們早起一些,去集市逛逛,我說的在意,可不是隨口說說。」
她滿臉淚水的望著我半晌,突然撲進我的懷里。
「奴婢以前在想,為什麼父母要賣掉我呢?我雖說過心甘情願,可心里卻是不甘心的。如今遇著公子,我才知道……知道那是奴婢修來的福氣。」
我拍著她的背,她在我的懷里哭得稀里嘩啦,我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這樣干站著。
「倒是主僕情深。」我轉頭望去,就看到一臉陰沉的韓文州。
月娘馬上從我懷里掙月兌開來,背過去拿衣袖擦了滿臉的淚水後,悄悄退了出去。
我料想韓文州此時來我這里是交代些他走之後的事情,便順手倒了杯茶遞到他手上,道︰「王爺有什麼事?」
他望著我不說話,我打了個哈欠,厚著臉皮說︰「王爺,你有事快說啊,我要睡了。」
「你倒是逍遙快活得很,難怪來的時候死活都要本王帶上那小丫頭。」他一開口就是我听不懂的話,那小丫頭指月娘?關月娘什麼事?
我翻了個白眼,實在是與他無話可說,想了想道︰「明日我和月娘要去市集一趟,可以嗎?」
他皺著眉,額頭擰成一個川字,道︰「你去那干什麼?最近不太平……要是有什麼需要的知會本王,本王派人給你買來就是。」
這小子懂什麼。我笑嘻嘻的貼上去道︰「這個別人不能代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非得我親自去不可。」
他望著我半晌,突然笑開,道︰「可是去買生辰禮物?」
他怎麼知道?!
他更加笑得開心,眉眼都彎起來,「去吧,帶幾個人跟著,我明日還有事要與方力他們商量,你自己小心些。快去快回。」
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男人心,海底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