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喚她,「小越……」
她嗯了一聲,便又不再說話。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面前這個人,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愛笑愛哭愛臉紅的小越嗎?
直到韓文州開口對我說明日便啟程回青國,小越都沒有再和我說過一句話。每日依舊早出晚歸,我和她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而蘇墨說的三日之約,也不了了之,他沒有來找過我,我更不會自找麻煩的去找他。
我收拾著明日回去要帶的行李,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被抓時的那套衣服已經丟掉,左右不過是兩三件厚衣服佔位置些。
「小越,明日我便要回青國了。」我看著她,很是傷感。
我不知道何時才會再見面,又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見著,我是青國人,小越是耶南人,國家立場決定著我們的關系。雖說國家利益與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沒甚聯系,不過,若是他日青國與耶南相互對立,我和小越的立場自然也是會有細微改變的。
因為她喜歡的人是耶南的大將軍蘇墨,而我是青國相國大人的徒弟。這是我們的身份。
她動了動,轉過頭來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我嘆了口氣,繼續道︰「不知這一別何時才能再見面。」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何其的淺淡,有些人與你之間的緣分不過只是大街上的擦肩而過;有些人的緣分卻如父母兄弟,夫妻那般深厚,一輩子也割舍不下。
雖說當時我是被蘇墨抓回來的俘虜,不過,認識小越就是我說的一種緣分和命運。
如今這條緣分可能如線般斷裂,而且永遠也可能不會再接上,我突然很是感嘆人生。
我走過去和她坐在一起,就那麼看著她,此時也找不到什麼話來表達我的情感。
她倒了一杯水,遞到我的面前,用眼神示意我喝。
我微笑起來,這麼多天,小越終于肯理我了。
我端起水,喝了一口,拉著她有些發抖的手,道︰「我走了以後,會經常給你寫信的。咋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她目光呆滯地看著我拉她的手,半天後輕輕點頭。
我輕輕抱了抱她,「小越,離別總是傷感的,不過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
她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說話,只靠在我的肩頭。
我拍了拍她的背,道︰「時候不早了,快休息吧。」
她點點頭,起身朝她自己的榻走過去。
我也想過要問小越這幾日的行蹤,她總是早出晚歸,回來也不說話,有時候就坐在榻邊發呆。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問才好,或許等她想跟我說的時候自會開口。
我打了個哈欠,確實也困了,明日中午啟程回青國,我的心情不用說自是愉悅不已,終于可以見到師傅了。不知道師傅他有沒有掛念我。
我躺在榻上,困意不斷襲來。
等到听到人聲時我一下清醒過來,因為太黑卻什麼也看不見。我動了動,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起來了。
我嘀咕不已︰難道我再次被抓了?被誰抓了?抓我干嘛?
「你去告訴將軍,答應我的事可不要反悔。」小越清冷地聲音傳來,我的心一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先閉上眼楮。
她這是在和誰說話?這件事與蘇墨有關?
我的腦袋里立馬想起那次蘇墨與藍眼楮男人的對話。
我繼續裝睡。輕輕試了試手腳上的繩子,綁得確實夠結實。
「姑娘放心,將軍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的。」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傳來。
「她……」
「她喝了我下過藥的水,一時還醒不過來。」小越冷冷地聲音傳來。我像是站在冰天雪地里,四處都是寒風,吹得我不住顫抖。
下過藥的水?我想起小越晚上遞給我的那杯水。
我的心里震驚得無以復加。听小越這口氣,是要拿我與蘇墨做交換?交換什麼?
那男人沒有再說話,小越接著說︰「走吧。」
有人把我拉起來,我悄悄把眼楮睜了一條縫,還是看不清那男人的相貌。
那男人把我扛在肩上,我悶哼一聲,他們馬上就不動了。看我沒什麼動靜,小越低聲訓斥︰「輕點,她要是醒了怎麼辦!」
那男人也不接話,只哼了一聲,把我扛著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