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蘭惹……我很明白,我眼里看李碌是怎麼看怎麼好,明明就是心里喜歡他的,但是心里頭卻悶悶的只在于他是少爺,我是奴婢。我幻想過,他興許是不在乎我是個丫鬟的,但是我辦法去問他的心意,到後來就只能把話咽在肚子里。
我拿起李碌昨天披給我的衣服,在手里心愛的端詳,那衣服雖然干淨但卻一看就是舊的,袖口邊有一個磨壞的小口子。我想著這樣不好看,就拿出針線縫補起來,縫好一看又覺得像只蜈蚣一樣難看,也不知道當時是哪里來的勇氣,竟然壯著膽繡了一朵蘭花在上面。可這下,我是沒膽量把衣服還回去了。
「蘭惹,把床上那些衣服統統塞到箱子里去。」明天一早就要回去霍府,我心不在焉的收拾著東西,那衣服今天再不還,也許就再找不到機會去還了。
我在院子里踱步,卻意識到糾結也是沒有用的,從身邊摘下一朵野花,邊揪花瓣邊說著︰「去,不去,去,不去」最後一片花瓣被摘下來的時候「去。」但我是個懦夫,還沒走到房間去取衣服,就靠在門板上折回原路,還是不去了。
到了最後,我也沒有膽量邁出那一步,這樣車隊一出發,就再也沒有後悔的余地。
就是在這樣的虛耗中,時間就過得很快。「好好照顧爹,我有機會就回來看你們。」大少女乃女乃和李碌道別後,我們坐上了馬車,馬車開動的一刻,我的心終于放下了,該是再也不能相見,就不必再想了。我看著窗外,死死地攥著衣角問自己︰「你真的不後悔嗎?」但又強迫自己︰「你只是一個奴婢,何苦丟人現眼。」
沒走幾步大少女乃女乃忽然叫車隊停下,我問︰「忘了什麼東西嗎?」
大少女乃女乃拿起一個小盒子︰「你去把這個給哥哥,這東西我不便再拿著,叫哥哥務必替我保管好。」
原來到底上天要給我一次機會,我接過盒子,拿起身邊的衣服,飛似的跑向李碌的房間。
李碌被我的突如其來嚇了一跳,我先辦正事︰「這盒子里的東西,大少女乃女乃囑咐要好生保管。」我要說自己的事時忽然噎住了,真是沒用,這時候也打退堂鼓。李碌自己倒先開口問了︰「你收里那個是什麼?」我這才開口︰「是大少爺的衣服,沒有洗,但是還是該還的。」他拿過衣服去,我心里的石頭可算放下了。
再上馬車,就覺得輕松許多,李碌看見蘭花也該知道我的心意,他若對我有情,該會來提親,若是對我無情,就當我痴人一個吧。
路邊的迎春花已經開了,一簇一簇明艷得很,女人就像花朵,明艷一陣就會凋落,趁著名言還在就該為自己找個歸宿,一旦花蔫了,就來不及再看了,我只能默默祈禱李碌對我有心,陷入無邊無際等待的我心里開出了一朵花,這朵花有很多花瓣,但是每天,每刻,每個瞬間花瓣都在凋落,若是花瓣掉光還沒人采擷,大概心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