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矜持是對的,,但是如果矜持成為了沒有限期的等待,就難免讓更有實際行動的人捷足先登,既然愛,又何必等?
婉梅此時此景真的是這樣,她好盼望林海濤能瘋狂的追求她,然後,和她結婚,她真的很希望馬上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她實在不想再待在姐姐的家里,給姐姐帶來沒必要的麻煩和傷害。
外面響起來腳步聲,听到姐姐童婉玲和外甥女的腳步聲,她躺在炕上實在是起不來,把頭用衣服蒙上,想掩飾內心的糾結和慌亂,听到姐姐拉門進來了,心頭一緊,嘆了口氣,婉玲坐在炕沿上︰「怎麼了,老妹?」她臉上通紅︰「下大雨,我去抱柴火做飯,讓雨澆了,有點感冒了」她心頭緊張,說話卻穩穩地,弱弱的聲音感覺是真的感冒了,但聲音嘶啞,發不出聲音的樣子,婉玲伸手模了模她藏在衣服里的頭︰「是不是上火了?老妹,給大姐干活累的吧?嗯,呵呵,是不是著急找婆家了呀,老妹?民兵連的那個張鐵軍有人給我說了,不過他不行,別人說他太愛打架了」見婉梅直搖頭說:「還有的一個就是上海娃子李海濤他沒對象呢,別的都有對象了」婉梅听了倏地做起來︰「那個給我黑瞎果、都柿的就是他」婉玲驚訝地笑道︰「是嗎?郝嫂要給你介紹的就是他,說明天正式見個面,省得人家說東道西的,好不好?」
婉梅抓著姐姐的手突然淚流滿面,趴在姐姐肩上抽泣了,婉玲不明原委,以為她是高興或是想到嫁人就離開了她而難過,︰「真傻,哭啥呢?就是你成家了,我們還不是總見面嗎?離得這麼近?」一听到姐姐說離得這麼近,還要總見面的話,她就更哭了,她不想離姐姐家太近,她想逃得遠遠地遠遠地。
吳永發就站在小屋的拉門外面的灶台邊上,手里端著一個大白茶缸子,上面印著紅字︰毛主席萬歲。他緊張的側著耳朵听著她們的每一句談話,听到婉梅沒說什麼,松了一口氣,滿臉笑容的拉門把頭探進來︰「讓老妹喝點水吧,看給咱們干活累的,都感冒了」婉梅把臉背過去,不想看到他丑惡的嘴臉,沒有說話,復雜的心情難以表達,長長地深呼一口,閉上了眼楮。她想立刻、馬上離開,她在心里有些恨林海濤了,那天怎麼不大膽地猛烈地表達出來呢?佔有她,說他要娶她,說離開她活不了的話!她在心里喊︰「快來吧,上海娃子,再不來,我就死了,快來吧,帶我離開吧」
晚飯,婉梅沒有吃,呆呆的趴在炕上,听到大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是鄰居郝嫂來了︰「小林剛才來我家了,送來一包上海糖,說是給婉梅的,呵呵,說明天上午見面,哎呀,你說,他們都自己認識了」她漸漸睡著了,听不清好嫂子的話,睡得迷糊的,又听到大屋里姐姐和姐夫爭吵的聲音和姐夫謾罵的聲音,還有孩子的哭鬧聲,她把頭蒙在被子里,一身是汗,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真的永遠想停止呼吸,那樣子就什麼都不會想了,如果他不是姐夫就好了?如果不是這樣,是不是她能和他在一起呢?!她不知道是討厭他呢?還是什麼?#已屏蔽#她沒有掙扎,沒有喊叫,就像做夢睡著了一樣。
「林海濤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她在心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