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她放下任務,千里迢迢從普羅旺斯趕回來的目的居然只是要同樣身為女人的她和想燻一起嚴密保護一個女人?
這是有沒有搞錯?在自個兒的地盤上,以溫想燻的能力再加上東冥,同時保護一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仍是綽綽有余的吧,為什麼還要特地征調她回來?
「老板談戀愛了?」伊詠情做了個合理的猜測,她無心的話語深深刺痛了溫想燻的心。
「天曉得。」溫想燻勉強擠出一絲無關緊要的微笑。
「看老板對那個劭依依的態度,我想也是八九不離十。」和炎仰修相處沒有十年也有八年,這還是聿東冥頭一次見他這麼在乎一個女人。
「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巴結一下未來的老板娘?」伊詠情偏著頭,假意凝神思考。
「老板娘?你也太狗腿了吧。」聿東冥懶洋洋的靠在牆上,唇邊帶著一慣的笑意,看似平靜祥和卻又好似有這麼一些邪味。
「我這是未雨綢繆,要是有人真能融化老板那顆冰封的心,我們大家的日子也會更加輕松好過吧。」
「好像有點道理,雖然我是覺得劭依依沒有當老板娘的風範,不過她甜甜的,人也挺好相處,若真有辦法收服老板的心,我也樂見其成。」
兩人討論的樂不可支,听在溫想燻的耳里卻刺耳的難受,腦中浮出了炎仰修和邵依依相依相偎的畫面,她感覺胃酸開始逆流,心髒像是被捅上一刀,鮮血汨汨流了。
「夠了。」她臉色蒼白的低吼,在看到好友不約而同投射過來的訝異之後,才又深吸了口氣,為自己的反常做解釋︰「我、我們不應該在別人背後討論這些,而且討論的對象還是我們的老板。」
「我們又不是在說他們的壞話。」伊詠情覺得她怪怪的,可是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
就在溫想燻擔心好友察覺自己異樣的時候,炎仰修領著邵依依走下樓來。
那郎才女貌宛如天生一對的模樣,如果眼神可以化為利刀,他們可能早巳死在溫想燻的眼神之下了。
微瞇起雙眼,溫想燻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站在一起的確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她有自信如果是她站在他身邊也一定會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只可惜她的心願永遠也不可能有實現的一天。
有眼楮有感覺的人都知道炎仰修現在的心里只有邵依依一個人,溫想燻別過頭不想繼續忍受令她痛心的畫面。
「這是伊詠情,你另一位貼身保鑣。」炎仰修柔聲的向邵依依解釋。
這幅冰山融化的奇景教伊詠情看傻了眼,認識老板也有十余年了吧,從來都不知道他可以這麼的溫柔,愛情的力量果真是有夠偉大啊!
「可是我已經麻煩想燻小姐保護了,怎麼又……」
邵依依話還沒說完,炎仰修卻沉著聲打斷她,「我最近發現有人把自身情緒帶到工作上,為了避免造成危險,我才會決定讓詠情一起陪著你,多一個人照料,也多一分方便。」
他承認這番話是說給溫想燻听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賭氣,但他更不明白他到底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她這陣子明顯的不快樂他全都看在眼里,夾帶私人情緒在做保鑣的工作不專業又有危險性,這點讓他這個做老板的很不滿意;更教他生氣的是,她臉上的郁郁寡歡莫名的礙眼,彷佛是有根刺插在他心頭般難受。
他氣自己為何會注意她的情緒,更氣自己為什麼會在意她的心情,他想叫她適可而止,別再出現那讓人討厭的表情,偏偏這女人有意無意回避和他獨處,他連想好好和她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悶到極點的他才會故意在大家面前警告她。
他要她知道誰才是老板,也是順便提醒她誰才是主導者,別又莫名其妙的被她的情緒牽著走。
溫想燻咬著牙默默忍受炎仰修這番刻意的宣示,他在另一個女人面前質疑她的專業,這樣的羞辱她,她很清楚他語意下的其他暗示。他在警告她越矩了、在警告她不該像個普通人類般有心情、有感受,她感覺他正用把利刃狠狠撕裂她的心髒!
炎仰修從來都是絕對支持信任自己手下的伙伴,今日卻反常的在外人面前直指手下不是,即使沒有指名道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看來溫想燻這次是真的激怒老板了,看著好友慘白的臉龐,伊詠情忍不住流露出同情。
溫想燻強忍難堪受傷的小臉看在炎仰修眼里又是一次該死的難受,但他選擇漠視這份不知名的怪異感覺。
「你昨晚又沒睡好?」他故意將注意力放在邵依依身上,這才發現她明顯的黑眼圈,「是不是又作惡夢了?」
邵依依無奈的點點頭,「對呀,幾乎天天都會做惡夢。」親眼目睹凶殺案在造成她心里極大的恐懼震撅,但為了不讓自身的不安影響其他人的心情,她故作輕松吐舌笑道︰「我習慣了啦,有時沒作惡夢我還會覺得奇怪呢。」
她可愛的表情讓炎仰修的嘴角露出了好看的弧度,他的反應讓在場的其他人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置身夢境。
「催眠她,讓她好好睡一覺。」雖然是對溫想燻下的命令,但是炎仰修的眼神卻沒有離開過邵依依。
縱使心有不甘,溫想燻還是一再提醒著自己的身份職責,她眼神一沉,對著邵依依開口說出幾句簡單的指令,邵依依便立刻沉沉睡去。
一抬頭,她望見炎仰修臉上的愛憐,他擰的死緊的眉和緊抿成剛毅的線條的好看嘴唇一瞬也不瞬的倒映在她眼里,她無法強迫自己視若無睹。
她知道他在緊張、在擔心,難道他就真的這麼不信任她的能力,還是他真的太在乎邵依依?
她真的不能明白,為什麼陪了他這麼多年的她比不上才剛剛出現的邵依依?
鼻頭一酸,眼淚幾乎就要潰堤,她深刻的知道自己輸了,徹底的輸了。
即使她再怎麼表達無言的抗議和他作對,甚至拒絕他夜晚的索求,對他而言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她沒有權力吃醋,也沒有資格嫉妒,她卻天真的以為她的反常能讓炎仰修正視她的心情,看來她錯了,大錯特錯,錯的離譜!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她想象的還要渺小微弱,她總以為自己夠堅強不會在意,不過是自欺欺人、自我催眠罷了!
※※※
夜黑如墨,似乎正是做壞事的大好時機,對一個受過各式突擊訓練的人來說,只消一個小小硬幣就能打開刻意上鎖的房門。
床上的女人睡的香甜,一頭漆黑的長發如瀑般的披灑在枕頭上,大大的被子無法掩蓋她姣好的身形,滿室的馨香似乎是在誘人犯罪。
喀啦一聲的鎖上房門,刻意放輕的動作還是驚醒了神游夢鄉的溫想燻。
畢竟受過無數訓練,再細微的聲響還是可能繃緊她的神經,「是誰?」
「還會有誰?」尾音方落,炎仰修已經跳上床,將她壓在身下。
「你不明白我鎖門的用意嗎?」她掙扎著想逃離他的懷抱。
「你不知道我開鎖的目的嗎?」炎仰修將臉埋在她的頸間,輕嗅著她的發香。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做運動了,他好想她。
其實他大可去找其他的女人渲泄,奈何他滿腦子都只想著她美好的身段及魅惑人心的低吟。
他的呼吸從她睡衣布料的隙縫滲透,溫想燻要用力的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己發出**的喘息。
好幾天沒有這樣的被他踫觸,她發現自己敏感的程度遠超乎她的想象。
「不要……」她小手無力的抵住他的胸膛,想阻止他進一步的攻略,她才剛下定決心要和他保持距離的!
「不要?」他不喜歡她擋住他的舉動,「是不要我停嗎?」
「不!不要繼續,我們應該停止這樣下去……唔……」她的唇被他猛烈的堵住,從他霸道的吸吮可以感覺的出來他此刻的不悅。
「嗚……」夾雜快意的低泣,溫想燻倔強的抬起雪白的臂膀遮掩。
她哭了?炎仰修很是錯愕,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眼淚……他停下了惡意的dou弄,皺著眉拉下了她的臂膀。
「干嘛哭?」他知道有許多愛慕他的女人為他掉淚,但她的眼淚卻讓他莫名的感到心煩。
「沒有。」她啞著嗓子回答。
她好氣自己的沒用,明明決定嚴守主僕間的距離,還是不由自主的迷失在他的挑逗之下,她溫想燻怎麼會變的這麼心胸狹窄、yin蕩無恥啊?
「那這是什麼?」他舌忝了口她臉上的咸澀。
她本能的反應讓炎仰修相信她也有著和他相同的渴望,所以他確定她不是因為覺潯受到脅迫而掉淚,只是哪有人做到一半這樣哭泣的,弄得他繼續也不是,不繼續又痛苦。
「你可以不要理我。」反正她也習慣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好好理她。
「溫想燻,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喚她,顯示他的怒氣正攀上最高峰。
「我想結束。」他們有開始過嗎?她也不是很確定她的用詞。
「結束什麼?」不會是現在正在進行的運動吧?
「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想來想去只有這兩個字可以形容,只是這兩字也足夠代表他們之間。
「不可能。」他想也沒想的拒絕。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該死,這女人**做到一半居然和他聊天?她是不是忘了他姓啥名誰啦?
「你已經有邵依依了,可以不用再找我。」她別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眼里的脆弱。
依依?干她什麼事啊?「那不一樣,我就是不可能答應結束。」
「為什麼?」明明對她無心,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就是沒有為什麼。」媽的,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難以溝通?
可是該死的是,他對她的熱情並沒有因此消褪,在看到她泛著霧氣的雙眸之後,想要她的就更加強烈。
他早該知道這女人的廢話不少,何必浪費口水說這麼多不著邊際的話,他們的唇舌應該拿來做更有意義的事情才對。
「凡事總有原因,你……唔!」這個無賴,每次都用這一招不讓她發言!
「我就是要你,沒有別的原因。」
「嗯……」她徹底的迷失在他勃發的情yu之中,她知道自己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
「她所看到的是一個大型犯罪集團的一起黑吃黑槍殺案,對方似乎收到了她躲在台灣的消息,據了解,對方已派人準備滅口。」
伊詠情口中的她,指的就是邵依依,炎仰修為了讓她徹底月兌離惡夢,決定親自出手解決這件事情,因此特別讓伊詠情動用所有關系去收集消息。
「已經準備行動了嗎?」炎仰修的嘴角揚起如撒旦般的邪笑。
反正他也希望早點解決這件事情,還邵依依一個平靜的生活,既然對方明知他插手,還不知死活的想要挑戰他的能力,那麼他也很樂意奉陪。
「老板,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最近靜態的任務太多了,聿東冥等不及想活動筋骨。
「保護她,我不容許她掉落一根頭發。」
「老板,你……」伊詠情一付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他不喜歡人家說話這樣不干不脆要說不說的。
「你談戀愛了?」伊詠情大著膽子開口,看老板對邵依依百般呵護卻又謹守禮節的模樣,她真的很好奇高高在上的炎王老板是否真動了凡心?
炎仰修的劍眉高高挑起,先是溫想燻,然後是伊詠情,他底下的人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越來越不怕他了?
「你普羅旺斯的任務解決了嗎?」
「呃……你……我……」奇怪,不就是他要她放下任務不管的嗎?
「最慢七天,我要听到回報。」老虎不發威,他們一個一個可能真的會忘了他是主子。
伊詠情聞言垮下了小臉,她本來還以為老板經過愛情的洗禮,性格會比較和善的說,沒想到還是一樣冷冷冰冰,早知道就不要開口了,這樣也許還可以在台灣多偷懶幾天,沒事這樣坐飛機飛來飛去可不是她的興趣!
聿東冥在一旁偷偷竊笑,幸災樂禍的嘴型一張一合偷偷罵她笨蛋。
伊詠情沒好氣的回瞪他,她就不相信這家伙一點都不好奇老板在想什麼,只不過她比較勇敢的先開口,然後壯烈犧牲了。
伊詠情轉頭想討救兵,卻發現溫想燻只是臻首低垂默默不語,一副和他們不同世界的模樣。
溫想燻也太大膽了吧,現下在開會,她居然在發呆?
「想燻,想燻!」
「什麼事?」她又沒聾,干嘛叫這麼大聲?
「你在想什麼這麼專心?」
「我是在想,我們都窩在這兒,誰保護邵小姐?你們慢慢聊,我去看看邵小姐。」她說著,轉身就往門外走。
她越來越習慣說謊隱瞞了,她明明是在想著她和炎仰修的事情,不過她習慣性的因為這不能坦承的秘密下意識的又對伙伴們撤了謊。
「你留下,我有事找你。」炎仰修示意聿東冥和伊詠情先退下。
當書房只剩下他和溫想燻之後,他勾勾手指要她靠近,溫想燻有半刻的遲疑,卻還是乖乖照辦。
才走進他眼前,他大手一帶,她立刻坐落在他懷里,臀部正好抵上一道堅挺。
她嚇的花容失色,緊張的望向沒有上鎖的門把,深怕讓人瞧見他們的親昵曖昧,「你干什麼?」
「沒有干什麼。」
不曉得為什麼,當他知道她想結束他倆關系的想法之後,他就想把她抓的緊緊的。
當他的唇抵上她的時候,她急忙的閃開,「不要這樣,會被發現的。」
不滿嘴唇撲了空,炎仰修的臉色變的難看,「被發現又怎樣?」
被發現又怎樣?溫想燻仔細的思考這個問題,照理說他們是成年的男女,就算被人發現他們有怎麼樣也應該不會怎麼樣才對呀。
也許是躲藏低調了這麼多年,下意識的習慣隱瞞,才會越來越緊張秘密曝了光。
「所以你不避諱讓其他人發現我們的關系?」她的心底重燃了一絲希望。
「如果我們的關系要長久,最好還是繼續維持低調。」
他的淡漠讓她的心頭一揪,「所以呢?你打算結束我們的關系?」
他若真的決定放手,應該正好如了她的心意,可是她的心里卻泛起了陣陣酸疼。
「當然不是,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她似乎很容易把他每句言語當真,這讓他感到得意,她並非她所言的想瀟灑結束一切。
可惡!溫想燻懷疑他根本就有雙重人格,才會人前一副冷峻模樣,人後卻像痞子流氓一樣惡劣,啊!她還漏了一項,在邵依依面前又彷佛溫柔深情……他根本就有三重人格!「你玩夠沒,我還有職責在身。」嚴格說起來,她現在應該是在上班,工作內容是保護邵依依。
「你又玩夠沒?」
「我?」她什麼時候在跟他玩?
「不要恃寵而驕,我不想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看見你不一樣的表情,記住我的游戲規則。」
他可以理解女人情緒善變的天性,願意忍耐她一時不代表會容忍她一世,他希望她適可而止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拿出過去的冷靜果斷不要一天到晚和他耍脾氣,他也就不會因為她的不開心而莫名其妙的跟著不開心。
溫想燻真想掏掏耳朵,確認自己的听力是不是有問題,什麼叫恃寵而驕?除了**,他何時寵愛過她?
什麼又叫游戲規則?她從來不記得他有和她明定過什麼規則,是她自己犯賤為了討好他,才會選擇安靜听話,他現在張牙舞爪的警告她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是心酸還是難堪,溫想燻使勁的掙月兌了他的懷抱,頭也不回的沖出書房,並且重重甩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