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倒是沒什麼,除了皇後的臉色很不好看,會時不時向這邊瞪兩眼以外,凌雪和花無雙聊得當真十分開心。眾人都散了之後,東方霆留了下來跟花無雙敘舊,三人又聊了一會,凌雪才把花無雙領回了宮。
花無雙看見了那間給她準備的望月館之後,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就說麼,家主當年給我起的字很不討喜,走到哪都覺著自己像上古神話里那只狗。*」凌雪一愣,猛地大笑起來。
正在這時,靜竹上前匯報︰「公主,望月館已經收拾好了,您看要派誰伺候花家主?」
凌雪愣了愣,突然想起了正經事︰「就派雅字輩那四人吧,你把宮女都叫出來,我讓花家主給你們解蠱。」
靜竹一愣,隨即跪倒在地︰「霽雪宮所有宮女,感謝公主和花家主的大恩大德,從今往後,誓死效忠,絕無二心!」
凌雪听了很開心,她以為以後就再也不用受到慕容睿的監視了。可她沒料到,即便是這樣的恩情,也比不上某些人的手段,以致她幾乎送了命。
院子里的宮女們整齊地排成幾排,伸出右手,等待著花無雙的動作。她拔下簪子,輕呼一聲︰「赤練!」
簪子在一陣煙霧中化作了一條小紅蛇,在花無雙手中懶洋洋地吐著信子,連眼楮都不願睜。
「懶東西,快去干活。」花無雙手一抖,小蛇就落在了靜竹手上。「 …… ……」一陣聲響後,靜竹的手上就像從未被下過蠱一樣。
一柱香的時間,霽雪宮的宮女都恢復了自由。眾宮女聚在一起慶祝,把凌雪從奉天那訛來的煙花都放了。
各色煙花綻放,一時間映得天空也微微亮了一些。花無雙在燕國看膩了這些,只是四處打量著。
「誒?凌雪,宮門口那個……是你皇妹?」花無雙拽了拽凌雪。
果然,門口披著斗篷的正是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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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中,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璃夜在,凌雪和花無雙也不好意思像小時候那樣鬧,于是花無雙提議由凌雪帶著參觀霽雪宮。璃夜與凌雪也並不太熟,沒來過,于是也欣然同意。
煙花還沒放完,凌雪便帶著兩人上了摘星閣。
這摘星閣與三層的懷柔殿倒是一般高,只是摘星閣是用石塊壘成的,四面都有台階,在頂上修了個小亭子,放上桌椅,夏夜里乘涼倒是不錯,宮里的景致一覽無余,可冬夜里便有些涼了,三人只站了一會,看著煙花放完了就下去了。
璃夜體質差,有些冷,凌雪便帶她進了百花園的暖閣。
暖閣里又分成氣候不同的幾間,大一些的種了些紫藤一類的,又種著些同季的花草,看上去活月兌月兌一個齊國的小花園。
「這是誰讓種成這樣的?楚姨?」花無雙笑著打趣。
「去,才不是呢,是我喜歡才種成這樣的。」凌雪瞪了她一眼,自顧自地去賞花,沒听見花無雙的嘀咕︰「看看,都收買成什麼樣了,怎麼還是沒個動靜……」
凌雪摘了些能成活的要送給璃夜拿回宮,璃夜本是婉拒,卻又敵不過凌雪,只好讓宮女先送回宮,自己又被凌雪拽著往前走。
終于到了最中間的小屋,這里太小了,明顯是後隔出來的,三人在里面站著都有些擠。可是璃夜卻一眼看見了屋內的藍色花朵。
「那是……」「是你送的藍色妖姬。怎麼樣,皇姐我沒辜負你的情意,折騰了半個月總算養活了,你看它開得多好。」凌雪笑盈盈地看著璃夜,璃夜終于報以一絲真心的笑,凌雪也放下了心,覺得自己這個小妹妹也並不是捂不熱的冰,平時的樣子應該只是環境所迫。
「皇姐養花的手藝真好,這花在柔然也很嬌貴呢。」璃夜真心地稱贊。
「藍色的玫瑰?以前見著還以為是假花呢,看來是我膚淺了。」花無雙研究了半天,一臉無奈,看得璃夜又是淺笑盈盈。
「花家主若是喜歡,我可托人帶幾朵,燕國四季如春,想必養活還是很容易的。」
「叫什麼家主啊,凌雪的妹妹,就叫姐姐吧。花嘛,我就不帶了,我又不像她,沒事愛弄個花啊草啊的,有那工夫還不如想想怎麼從皇上手里騙點銀子花。」花無雙一臉雞賊。
「你們那的皇帝那麼好騙?」凌雪一臉懷疑。
「怎麼不好騙,我們這些世家子弟都會掛個官職,像我,在禮部呆膩了,就混了個使臣,沈家的二少爺當了戶部侍郎呢,李家照例是御前的差事,你要是來了,皇上一高興,說不定讓你做太子妃。」花無雙又換了認真的眼神,仔細觀察凌雪的反應。
「什麼太子妃,別瞎說,落在父皇耳朵里還不一定會生出什麼事呢,小夜,你就當沒听見。」凌雪的臉有些微微的紅,頭也低下了,錯過了璃夜眼中的促狹。
三人在宮里漫無目的地閑逛,聊了一路,直到璃夜的宮女來尋,才知道已經快子時了,宸貴妃擔心璃夜晚上受風,要她回宮了。
三人依依不舍地分開,約好了過幾天再聚,這一晚聊下來,凌雪倒覺得,這個皇妹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接近。
不知不覺中,命運將三個注定要譜寫傳奇的女孩聚在了一起。
*︰在聯文中,蘭錦和堇弦設定我們生活的年代在東陸的人們眼中是上古時期,我們的歷史也就成了他們的上古歷史,「上古神話里那只狗」指的是「天狗食月」,用來吐槽堇弦在物理書上發現的「望」字變成了無雙的小字「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