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理了幾日，凌雪的身體有了些好轉。楚悠蝶又開始行蹤不定，凌雪有龍承銘護著，又有一干影衛陪著，也懶得打听她的行蹤。不過有一回楚悠蝶回來，也告訴了她自己在忙些什麼︰宸貴妃，也就是在璃夜出閣講學後新晉的皇貴妃，病重了。
凌雪有些奇怪，因為璃夜她們母女在她眼里一向是清心寡欲，沒有什麼損害身體的嗜好，平時也注意保養，雖是體弱些也不至于重病不愈。不過楚悠蝶沒說什麼，凌雪也只當是受了風，沒有好好調養，有了自己的娘親坐鎮，總不至于出什麼紕漏。
誰知，中元節那天，楚悠蝶**未歸，後來又派了一只鴿子傳信，上面只有十二個字，卻讓凌雪驚得幾乎昏了過去︰「皇貴妃薨，見信速歸，天衛護送。」
凌雪匆匆收拾好東西，帶上平時守在雲京的四人，騎著馬向雲京奔去。此刻，她只覺得自己沒用，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用不了輕功，不能立即趕回宮陪著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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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京這個一向繁華的城市，此刻全城皆白，平日里喧鬧的繁隅長街上，只剩了零星幾家商鋪還開著門。城里不時傳出百姓哀哭的聲音，惹得凌雪也想落淚，又想到此時宮中的璃夜，當即下了馬，顧不得囑咐那四個女孩，就強行運功飛上了城牆。
宮中也是一片縞素。凌雪回宮換了套素色衣裙，緩了口氣，直奔了懷柔殿。
此時，皇貴妃已經死去三日了。璃夜跪在冰棺之前，面無表情，連那雙湛藍的眸子也沒了光彩。凌雪甚至有種錯覺，好像璃夜也要隨著皇貴妃去了。
凌雪先跪下來磕頭。冰棺中的皇貴妃，一襲黑色華服，襯得臉色煞白。本來就瘦削的面龐不似凌雪平日里見的微微紅潤，而是憔悴得讓人心疼。
想起往日里，那個孔雀藍色的身影擋在自己身前和皇後理論，想起那一聲溫柔的「九兒」，想起那張臉上溫和的笑容，凌雪的淚止不住的往下落，卻又想起身邊還有一個經受著喪母之痛的妹妹，又擦擦眼楮，搖了搖璃夜的肩膀︰「小夜。」
璃夜怔怔地盯著冰棺，好像期盼著里面的人可以坐起來，再對她溫柔地笑一次，再和她下一盤棋。
凌雪心里一酸，抱住了璃夜。璃夜這才回過了神，眼里也有了些神采︰「皇姐，你回來了……」
璃夜剛說一句話，凌雪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終于忍不住了，抱著璃夜痛哭起來。
晚上，凌雪有些熬不住了，被楚悠蝶趕回了宮里。本來看璃夜不走，她很想陪著，可是傷沒好利索，跪久了眼前一片一片的黑，幾次都差一點倒下，最後還是認命了。臨走前，她又回頭看了看璃夜。慕容睿政務繁忙早就回去了，殿中只剩璃夜一個人，凌雪恍惚覺得，她已經孤獨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