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今生的痛 艱苦的創業(三)

作者 ︰ 我們追逐的夢

上回說郝建偉要外出拓展計算機銷售市場,所以他回到了自己的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囊。去商場買了一對銀手鐲,一個玩具手槍,晚飯時間趕去老丈人家看衛紅女子兩,建偉的這次歸來意義非同一般,上次說到他因為不听老丈人和衛紅的勸告,毅然決然的辭掉了工作,之後就很沒面子去老丈人家了,有時硬著頭皮去了,老丈人即使看見他來了,也就躲一邊去了,迎接他的經常就是丈母娘陰陽怪氣的臉和語調。這次老丈人全家好像商量好的一樣,一改常態,對他笑臉相迎,噓寒問暖,尤其是丈母娘前所未有的熱情,像是多年不見得老朋友,搞得建偉好不自在。建偉見到了兒子,他已經會在客廳跑著玩了。自從他跟著陸大偉去了光大工作,他去年過年就回來過一次,那時建偉才8個月,現在都一歲半了,郝博好奇的看著這個高個子男人,跑到母親身後躲起來,衛紅笑著拉過來,小博,快叫爸爸,郝博先是膽怯的一直往後退,建偉笑了笑說,別嚇著孩子,他將買的小手槍在眼前一晃,郝博就跑了過去,叫爸爸就給你,爸爸,爸爸。衛紅和丈夫一對視,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吃飯的時候,建偉將準備好的一對銀手鐲拿出來,先是對著丈母娘說,你將衛紅嫁給我的這些年,我沒有照顧好,還讓你一直跟著擔驚受怕的,現在衛紅母子還要繼續靠你照顧,這個就送給你,說著取出其中一個,給了丈母娘,另一個順手給了坐在身邊的媳婦,不無感慨的說,你跟著我受苦了。衛紅本來這次看見丈夫心里就樂開了花,她沒想到辭掉國企這樣有固定收入的建偉,能在一個私人企業里這麼快出類拔萃,盡管她對丈夫的才能是很賞識的是認可的,可是她始終認為作為國家的人才,有國家養活著始終是一種很靠實的保障,當初她不顧自己在月子里需要靜養,卻站起來激烈的反對他的辭職,是怕外面的工作連養家糊口都困難,總不能讓她們娘兩讓娘家養活一輩子啊。這次看見建偉這麼有出息,她臉上也光彩不少,再也不用听媽媽的打擊話了沒想到他還給自己買了禮物,這可是結婚之後的第一次送她禮物,感動的衛紅眼里淚光閃閃,衛紅媽媽看女兒這樣,馬上白一眼說,沒出息,說的他們全家人都樂了。

其實當初建偉的辭職在這個家里是有一個人贊同的,那就是劉衛東,可是劉衛東在這個家里人微言輕,說了跟沒說一樣,說出去的話被風吹還快,最多被父親打趣一下,就一下,多的父親都吝嗇的舍不得說。劉衛東于是整天的忙著自己手下的一個什麼材料銷售的皮包公司,不亦樂乎,也沒人見他轉過大錢,至少他從來沒給家里添置過一星半點的東西,更別說給錢了。只有他自己每天穿的派頭十足的,夾著個皮包,听說是進口貨,身上的好幾件都是名牌。他們也從來都是在他吹噓的時候笑一下,也就一下,大伙對他的吝嗇實在是他這輩子都難以想清楚的。慢慢的,他知道在這個家里他沒有知音,就只有保持沉默了,所以對于姐夫他是同情的,當時對于那樣半死不活的國企,他是看不上眼的,所以他畢業就沒打算進國企,盡管父親為此事差點斬斷了父子情意,在母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再三說服下,也是在老爺子看來是形勢逼迫下,終于同意將積攢給他結婚的錢,拿去開了這個木材銷售公司。劉衛東此時覺得自己就是功臣,終于有底氣有面子說話了,我說什麼來著,就是要走出去,才能展示自己的才能,爸那樣的廠子都被人家吐並了,去了還不是受歧視,還呆著干嘛。父親不高興了,就你話多,衛東借著兩杯酒下肚,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要怪就怪爸你沒管理好廠子,現在才讓那麼多人寄人籬下。老爺子氣的,將手里的酒杯都要捏碎了,母親看著老伴顫抖的手和撒了一桌子的酒,趕緊的給兒子使眼色,衛紅伸手扭了他一把,他才從得意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冒犯了老爺子,嘟嘟囔囔的還想說什麼只能欲言又止,他可能太遺憾這麼好的表功機會了,也很郁悶全家居然沒有一個人給他這麼好的表現機會,尤其老爺子,好像跟親兒子有仇一般。他還真的又一次就鼓足勇氣去問過母親,我是不是老爺子的親兒子?母親听氣不打一處來,就擰著他的耳朵破口大罵,你這個逆子,還敢說這樣的話,想不想活了,在他的一度哀求下,母親才饒了他,從此他打消了這個問題的疑慮。一頓好好的團員飯就這樣被劉衛東攪合了。

飯後,建偉抱著兒子郝博在客廳逗著玩,衛東過來搭訕,你看看爸,還不讓人說?建偉看著咧咧歪歪的衛東,馬上環顧了一下四周,放心,我爸出去了,他在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說。建偉笑了,你呀,這種話也能當面說?說怎麼啦,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後其他人的那個處境,是個人都打抱不平。王斌,你自然記得啊,那個財務科科長,已經榮升成副經理了,他那個混混佷子現在卻成了財務科科長,一切任務都在酒桌上搞定,他也出了弄這個,沒其他能耐。整天的不是醉生夢碎,就是打點各路神仙。像楊文才、耿星、黃山遠他們,現在除了領工資,大部分時間就寫寫思想動態,看看報紙,听听新聞。他們這些當年的精英現在都被閑置了。那個高舒健你還記得不?他的處境每況愈下,結果他還常常是滿腦子的不公平,喝點酒就罵罵咧咧的,現在直接弄去管倉庫了,整日里閑得無聊,就以酒解悶,要不和一幫退休老干部下棋打撲克,打發時間呢。建偉听到這些,心情非常沉重,仿佛那些年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手指被斬斷了一般,鑽心的疼,他才意識到老廠長,自己現在的老丈人,真的是害了他們那幫老革命。他才從心底意識到,一個領導掌握著整個公司的命運,也就掌握著公司所有職工的命運,這個責任是神聖的也是重大的,是任重而道遠的,而這些人的命運老廠長可能是知道的,怪不得他在餐桌上反應如此的強烈。當然也不能全怪老廠長,有些時候是形勢所逼,有些時候命運要靠自己把握,等著別人拯救自己還不如自己提前拯救自己。再說別人也沒有那個能力和義務啊。

還有你的好朋友更生,他被公司解雇了。

不會吧,他們兩口子都下崗了,誰來養活家啊?為什麼解雇他啊?

因為他打了王斌的佷子。建偉這下驚愕不少,衛東接著說,王斌的佷子再一次偶然的機會踫上了張美麗,他居然看上了她的大膽果斷,就開始**她,你也知道張美麗這幾年和更生過的也不怎麼樣,更生就那樣半死不活掉在廠子里,沒賺多少錢,就因為這個張美麗瞧不起他,漸漸的也就對外面的男人充滿了好奇,尤其那些當官的,所以自從她發現王斌的佷子對她有好感,她就半推半就成了人家的美意。這事廠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更生還蒙在鼓里,一次下班回家的路上他突然看見張美麗從一個轉彎出走過去,急匆匆的往家趕,他很是納悶,但也沒做聲,一連幾天上班時間,他都先去了單位然後打聲招呼又走回來,直接在那個轉彎的地方等,終于他等到了張美麗,他尾隨她走進了一個地方,那就是王斌佷子的住處。更生直接呆了個正著,他那個暴脾氣你也知道,他進去的時候就拿著個粗鐵棒,一頓猛打,打斷了王斌佷子的腿,打折了張美麗的胳膊,這下好了,自己也下崗了。人家王斌的佷子到接了骨跟沒事人一樣,還是整天的快樂悠哉。

建偉嘆口氣,自從他辭職走的時候見過更生,之後沒在見過他。他辭職走的那天中午,他們一塊吃飯喝酒,他從更生那里知道和美麗過得不好,但是他不好說什麼,兩個人因為分別因為一個沒有前途的單位,相互發著牢騷,更生盡管也過的不如意,但看著已經是大學生的建偉也下崗了,就開始對這個社會不報多大的希望,于是兩個人各懷著心事喝的暈暈乎乎就各自回家了。沒想到一分別就是人間洞天,這個社會現實的很,也殘酷的很,個人力量是薄弱的,微小的,甚至是若有若無的,可是我們只能本著對自己負責,對父母負責,對妻兒負責的態度堅強的活下去,不然拋卻這些,我們還有什麼需要活下去的理由?建偉想到這里就不由得又嘆口氣,這時衛紅喊建偉,客廳涼了快抱郝博進臥室來。衛東看著姐夫遠去的背影,有些同情,他原來也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腰板筆直,堅毅的神情中透著傲骨的男孩子了,生活也將他打磨的彎了背,神情中多了一些渾濁的東西。

第二天建偉匆匆趕回老家,看望了父母,他握著母親粗燥的手說,我這次一定好好賺錢,買了大房子就接你過去。母親滿眼淚花,你這樣有出息,我們就很高興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吃好喝好注意安全,注意保暖,建偉一一應諾著,就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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