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通信發達的信息時代里有多少人安靜得了,用書信的方式表達自我情感或是對于距離那頭的相思。
一直保留著寫信的習慣,習慣了寫給某個人的信,不見得多有情調只是覺得被文字記載下來會更可靠。
在學校的最後一天收到川哥的信我竟是錯愕了,大抵知音難覓,記得去年此時我們不也是對飲暢談「坐而論道」。我喜歡朋友圈里那些喜歡文字的人,縱使被誤解別說是矯情,依然筆墨清寒,自知冷暖。黃川倒也是性情中人罷。
信里川哥提到最多的就是「筆落若只如初見,止筆道不盡十年」。
「有些年沒有拾起過筆頭了,似乎已經記不得第一次拿筆的感覺,也不記得那個時候少年因為青澀而手足無措。就像是初戀的感覺,遲遲緩緩,呆呆滯滯,不敢落筆。
流年似水,誰有多少個十年握筆?
十年,筆風有變,連握筆的方式也有改變,恍惚之間,那個「瓊花如若夜中開,便是燈下提筆時」的橋、柳、流水、燈火、垂夜少年也被十年帶走了。
十年,筆落若如再見,便願只如初見。
有拱橋,有煙柳,有流水,有燈火,有垂夜,還有江南小巷。這才是初見的完整,或許不完整才是生活,無論怎樣的方式我們都得過且過。
也曾經試過撐著傘的女主角出現在橋頭等待男主角的婉然爾雅,如果是現實,我想這和少年的木訥有關吧,期望遇見,但害怕相逢。當他不那麼怕了,那麼這時候就是筆落之時,筆落生花,瓊花綻放一刻,便是少年成長之時。」
看完川哥的信瞬間想起了那時候經常上課一起寫所謂的歌詞一起寫所謂的詩的那些青蔥歲月,川哥經常會自己杜撰一些對聯讓我們來對下聯,一般是賭一瓶水要不就輸的人下五樓去買水,或許第一次正經感受到文字的力量就是每次贏川哥一瓶礦泉水的時候吧,我不喜歡喝飲料剩下的直接折現,其實我真佩服自己這樣的機智少年。
後來的回信也不知道川哥有沒有收到,只是被觸動,筆記也就沿著他的軌跡寫了下去,只是此刻就像我筆記里所有的人一樣,雖然妙筆生花,我的筆卻畫不出我們的生活軌跡再有更多的交際。
「後來少年變得浪漫,他不需要千百次的等待,他遇上了注定的伊人。此時開始他獨愛百合,白色象征著純真的愛;他也不需要再想象,因為現實是他已經墜入愛河,櫻花樹下翩翩舞姿,白色和粉色的花瓣旋轉而下,鐘情一吻定足三生。他暗地里想,是不是提前喝完了那碗孟婆湯,這世伊人便出現。當夢想和現實的矛盾糾纏,少年變得迷失,他心緒很亂,一片一片撕掉百合花,最後只剩下露骨的花骨朵,刺痛的好似玫瑰而不是百合。當他發現時已後悔莫及。
頹然絕不是一個人的天生氣質,少年不再在石橋上佇立,也沒有再去過櫻花樹下獨自嘆息,而是用另一種孤獨來反思。
他不願提筆,甚至他希望這時間沒有花,沒有花便沒有思念。
他安慰自己時間會沖刷一切,可是發現時間唯一沖刷不掉的是那些青春的痕跡,少年不再年少,時間終究會讓自己成長,他學會了理性看待世界。
他再提起筆時,內容無關悲傷、無關浪漫、也無關頹然,只關于夢想。又回到青春的正途,只是依然很孤獨。
當他再出現時,我依然在看,他會時常在橋上撐著傘徘徊踱步,他也會握住飄零的花瓣,一手是白、一手是粉。他在猶豫著什麼?好像在選擇著什麼?
有落便有收,落筆之時便想過會有收筆的時候,可從沒有想過結局,結局是悲是喜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青春我來過」。
這一刻,我第一次對我們的過往,如此深刻的懷想,就好像一切都快過去,我住不住所有,所有都到了灰飛煙滅的境地。
而我們的青春十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