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雲輕輕問道︰我听老季說，你一直在跟鄧加學畫？
楊小魚點點頭回答︰嗯，兩年多。
燕如雲模模楊小魚的手，笑著說︰你畫得很好，尤其是對色彩的掌控。我見過鄧加的畫，他最喜歡用藍色、黃色和銀灰色。那些是他對自然天光觀察體驗及對美妙色彩變化規律的認識和概括的結晶。還有，你的畫不論色彩還是意境，還有表現手法都很不錯，特別是色彩表現、色彩塑造和色彩構圖上都很大膽、潑辣，甚至比你的老師鄧加更隨意自如。鄧加給你了很好的觸感和敏銳的視覺，為什麼不繼續跟著鄧加學畫呢？
楊小魚有一絲尷尬，但她知道，燕如雲要知道真相。
楊小魚稍稍低了頭，盡管她覺得難為情，但仍然慢慢道︰尚楊晨曦不允許。
燕如雲點點頭，看樣子相信了楊小魚的話，她笑著打趣楊小魚︰所以，他覺得找我當你的老師比較安全，沒有任何威脅，是吧？
楊小魚沒做回答，只是看著燕如雲。
燕如雲再次笑了，說道︰小魚，說實話，我沒收過學生，更沒做過老師，除了畫畫，其余的我都不會。這一次，是老季過來找我，說有一個要好的小兄弟找他，不能拒絕。奇怪的是听了你的名字，竟覺得親近，很想見見你。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今天，又看了你的畫，我決定收你作為我的學生，不一定能教好，但絕不會教壞！是吧？
楊小魚知道，燕如雲是同意做她的老師了。
燕如雲再次看看楊小魚的畫作說︰小魚，這三幅畫可以送給我嗎？我很喜歡。
楊小魚毫不遲疑地點點頭，臉上竟涌出紅暈。
燕如雲笑著說︰小魚，既然尚總能和老季做朋友，不如我們也做朋友吧？你生活在上海的這段日子我們可以一起畫畫，一起逛街，一起出去采風，怎麼樣？
楊小魚說了一個字︰好。
燕如雲眨眨眼問道︰小魚，你會開車嗎？
楊小魚回答說︰會。
燕如雲簡直要跳起來了，興奮道︰真的？那就不用司機了，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楊小魚覺得此刻的燕如雲竟然像個孩子。
聊到此處，楊小魚听見敲門聲，季宏推門走進來，對燕如雲問道︰怎麼樣，聊完了嗎？
燕如雲立刻跑過去，抓住季宏的胳膊說道︰老季，我喜歡小魚。如果不是尚總——我真想讓小魚做我們的——
季宏即刻打斷燕如雲即將出口的話，對燕如雲笑笑說︰喜歡就好。尚總還有事情，要帶小魚走，你們互相留個電話，定下上課時間。
回去的路上，尚楊晨曦看著沉默不語的楊小魚問道︰喜歡燕如雲當你的老師嗎？
楊小魚看看尚楊晨曦，回答道︰喜歡。
尚楊晨曦覺得十分滿意。
楊小魚忍不住心底的疑問，問道︰燕如雲從沒收過學生，你怎麼讓他們同意的？
尚楊晨曦笑著說︰燕如雲一定和你說我是季宏的朋友吧？
楊小魚點頭。
尚楊晨曦笑著說︰燕如雲很早就在畫界有了一定地位，但她很少賣畫，畫作都用來送人或者捐給博物館。她富裕的生活沒有一分錢是她自己賺的，全都來自于季宏。而季宏呢，上海的地產商人，頭些年生意還不錯。可最近，國家連續出台文件打壓房價，房地產不景氣，再則，他這個人做事兒比較守規矩，也不懂得變通。生意便一落千丈，不太好過。我投資的酒店和百貨地皮就是從他手里轉手過來的，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地產商人，手里握著地皮還不敢做下去，只能尋求合作，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如果想繼續維持現在的生活，或者有朝一日東山再起，那麼就只有養活手下的那群人才行。所以，他十分需要我。
楊小魚想想燕如雲，是那樣快樂的女人，單純能讓她的畫作登峰造極，卻不能讓她永遠為畫而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