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天在警官王京家中吃了酒宴出來後,覺得酒力往上涌,頭暈乎乎的,于是叫了一輛黃包車,也不去警察局,坐車回自己的住宅,準備先睡一覺。
房東張太太就住在隔壁,見夏雲天回來了,趁他模鑰匙開門的時候,趕緊走過來告訴,上午有一個女子來這里找過他。見夏雲天滿嘴酒氣,似听非听的樣子,張太太眨眼笑著說︰「那個姑娘常來這里的,穿著景美女子高中的校服,看上去十六、七歲,人高高的,皮膚白皙,長得也漂亮。你剛出門沒多久,她就來找你來了,那時才九點鐘。該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啊,燕燕來過?」正在開門的夏雲天一下變得心不在焉,開鎖的右手抖抖索索,身子本來就有些搖晃的他半天打不開門鎖。
張太太從夏雲天手里接過鑰匙,一邊幫他開鎖,一邊說︰「她叫燕燕?我問她叫什麼名字,找你有什麼事,她卻不肯告訴我,神神秘秘的樣子,手里還提著一個箱子,估計是給你送好東西來的!」說著,推開屋門,將鑰匙塞到夏雲天的手里,轉身走開。
「什麼,箱子?」夏雲天覺得有些奇怪,待要仔細問時,張太太已經回她的屋子里去了。夏雲天覺得頭重腳輕,自言自語地說︰「要是有什麼事,她還會來找我的!」也不細想,把鑰匙放進褲兜里,進屋關門,胡亂拉開窗簾,卻忘了推開窗戶,一頭栽倒在床鋪上,很快響起了鼾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合院里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夏雲天從迷糊中醒來,覺得屋子既悶又熱,身上汗津津的,睜開眼一看,穿在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忙跳下床,走到屋角的臉盆架前,就著盆里的半盆清涼水,雙手捧水洗了一個冷水臉。
洗完臉後,夏雲天清醒了不少,這才發覺窗戶沒有打開,趕緊走過去把窗戶推開,一陣涼風吹進屋子,空氣頓時清新了許多。夏雲天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只見一個扎著雙辮、穿著校服、長相清秀的女學生正站在天井里和房東張太太說話。張太太坐在一把涼竹椅上,兩手濕漉漉的,腳下放著一盆泡著水的青菜。女學生看上去十五、六歲,神情頗有些焦慮。夏雲天覺得她有些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她。
「他起來了!」張太太嘴里說了一句,然後將女學生領到窗戶前,對夏雲天說︰「這麼熱的天,睡覺的時候窗戶也不打開?她是專門來找你的,問你看見她的同學郭燕燕沒有?你慢慢和她說。」張太太說完,轉身走到天井里,依然坐回椅子上,繼續淘洗木盆里的青菜。
「你是燕燕的同學?我兩天都沒有看見她了!」夏雲天一下警覺起來,一邊打量著女學生,一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謝曉暉見夏雲天象審問犯人一樣審視自己,忙解釋說︰「我叫謝曉暉,是郭燕燕的同班同學,你住在這里也是燕燕告訴我的。我沒有告訴別人,更沒有告訴她的父母。我是悄悄來找你的。半個小時前,燕燕的母親汪太太跑來找我,問燕燕在不在我家里。我說沒有,她叫我幫她四處問問,看燕燕是不是呆在別的同學家里,如果找到了,就叫她早點回去。我首先想到你,等汪太太走了後,我就先過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