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詳細反復詢問後,許大虎的回答讓夏雲天哭笑不得。原來大虎在昨天下午拉了一個客人出城,客人說有急事,叫他把車子拉快點,路上又不停地催他快跑,客人在白花村附近的簡易車站前下了車,給了大虎雙倍的車錢後,急匆匆地往馬路前方走了。大虎因為跑得很急,早已累得滿面通紅、滿頭大汗,因此慢慢拉著車子往回走,卻被迎面坐車過來的夏雲天誤以為許大虎心中有鬼,一定做了什麼虧心事。
夏雲天弄清事實後,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疑神疑鬼的瞎猜,悶了半晌,又開口問許大虎,做車的客人長什麼樣?是什麼時候出城的?大虎說不知道具體時間,估計是下午四、五點鐘,坐車的客人戴著一副墨眼鏡,不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樣。雲天又沉吟片刻,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見老板肖健才和那個叫都豆豆的年輕人在櫃台里面兩三米遠的一張辦公桌後小聲說著什麼,嘴里嘰嘰咕咕的,眼楮不時地望著自己。
夏雲天向櫃台里的一位店員要了一張凳子,隔著櫃台將凳子接過手,然後轉身遞給許大虎,讓他坐著答話。見眼前這個沒有穿警察制服的警察對自己並沒有惡意,大虎也沒有先前那麼拘束了。
夏雲天等許大虎坐下後,又耐著性子叫他好好回憶昨日拉車出城的情形,客人的身高體形如何,是哪里的口音,穿什麼衣服褲子,是在哪條街上的車?路上都說了些什麼?
許大虎想了好半天,才回答說,客人瘦高個子,除了戴著墨眼鏡外,頭上還戴著一頂草帽,穿著普通的短袖白襯衫和一條長褲子,褲子是灰色還是藍色的已經記不清了。客人身上挎著一只綠色的布包,是在北城門附近的橫街招呼自己後上的黃包車,口音象是本地人,一路上除了說他有急事並催促自己跑快點,幾乎沒有說別的事。這時的許大虎,說話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結巴了,思維也顯得比較清晰。
夏雲天和顏悅色地問,「你再想想,他穿的是什麼鞋子?是布鞋、皮鞋、還是涼皮鞋?」
許大虎兩眼看著地上,微微張口的嘴唇閉攏後又張開。雲天滿懷期望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回想起對案情的偵破極為有用的線索,誰知大虎卻搖頭說,沒有注意到,實在不知道他穿的是什麼鞋。
雲天十分失望,又問了許大虎幾句,得知他的黃包車編號為46號和租住的地址後,便讓許大虎忙自己的活去,自己從凳子上站起身,向車行老板肖健才告辭,然後悶悶不樂地走出裕豐車行的商鋪,心里盤算著該如何去調查那位戴墨鏡的瘦高男子,在那個時間和那個地點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天色這時漸漸黯淡下來,夏雲天一看手表,已經快要下午六點鐘了。雲天在附近的店鋪里吃了晚飯出來後,也不回後街張宅的租住屋,而是直接往警察局走去。還未走到警察局門口,就發現路邊的電線桿前聚集著十幾個路人,都在仰頭看電線桿上面張貼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