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嫌犯顫抖的嘴唇終于吐出四個字。
周運長大喜過望,嫌犯最終還是開口了,王警官審訊幾個小時都沒有得到的信息,卻在自己的一聲怒吼和拍桌聲中輕易得到,不能不說有某種幸運的成分。周運長兩眼緊盯著嫌犯的嘴,希望在自己不追問的情況下,他能主動說出下一句。
嫌犯顫抖的嘴唇一下靜止不動。周運長又拍著桌子大吼了一聲,嫌犯突然張大嘴,大聲說了一句,「我要撒尿!」
鞏鵬舉哈哈地笑出聲來,把手中的鋼筆扔到桌上,笑著對周運長說︰「小周啊,你的嗓門不去唱戲真是太可惜了,不僅把嫌犯嚇住了,連我都被你嚇出尿意來了!」站起身,笑呵呵地推門走出審訊室。
王京微笑不語,叼著香煙,依然不停地吞雲吐霧。
周運長一時下不了台,只好順水推舟,讓守侯在門口的兩個看守將嫌犯帶到廁所去,又無話找話地和王京搭茬︰「王警官,局長在電話里的意思,該大刑侍候就大刑侍候,不然對不起被殺的死者。」
王京依然笑而不語,過了半晌才說︰「他不是已經主動答應了你,要交代了?你還對他怎麼用刑?」
「那要看他怎麼個交代法,要是拒不承認翻牆進入郭公館是為了行凶,那就讓他見識下拘押所里的刑罰,這其實也是局長的意思!」
二人正說時,鞏鵬舉走了進來,嫌犯也被押入審訊室,鎖在寬大笨重的椅子上。
見王京始終不發問,周運長接著問疑犯,「叫什麼名字,家住哪里?」如果對方依然象王京審訊時拒不發言,那自己立刻就叫人給他上老虎凳。
出乎周運長的意料,嫌犯一反常態地說︰「我的兒子和你一樣,也在這鳴溪縣城里當警察,你說我會不會去殺人?」
此語一出,不僅周運長大吃一驚,就連王京和鞏鵬舉都覺得出乎意料。
缺乏審訊經驗的周運長順著嫌犯的話問︰「你兒子叫什麼名字,他在哪個派出所當警察?」
「不是派出所,是警察局。他叫夏雲天,你認識他嗎?」
周運長看了王京和鞏鵬舉一眼,又問對方︰「你叫什麼名字?是夏雲天什麼人?」
「夏雲天是我的兒子,你說我是他什麼人?我自然是他的老漢兒,我叫夏永貴。」
「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哪里?你去問夏雲天不就知道了!」
審訊沒法進行下去了,周運長又看了一眼王京和鞏鵬舉,心里嘀咕,夏雲天和你們是一個組的,怪不得你們耐著性子對他軟磨硬泡,會不會事先就知道他是夏雲天的父親?
王京仿佛猜出了周運長的心事,立即喝問夏永貴︰「你說你是夏雲天的父親,為何一開始我們問你時,你卻裝弄作啞,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兒子雲天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工作,老漢兒我不想連累他……」夏永貴說著說著,竟然老淚縱橫,哭出聲來。
「不想連累他什麼?」王京步步緊逼,伸手拿起桌上的砍柴刀,這是從夏永貴身上搜出來的作案工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