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守平局促不安地返回堂屋時,胡知縣派來的兩男一女正坐在椅子上捧著茶杯喝茶。
「叫令佷女不用害羞,再幫我們斟一壺茶水過來吧!」為首的麻臉男子放下茶杯說道。
「好的!」不敢多想的葉守平陪著笑臉,端起茶壺,小心翼翼地說道︰「這里到縣城有五六十里路遠,回去後已經很遲了,三位遠道而來,不如在這里小住一晚,鄙人也好盡盡地主之誼!」
「不用了,我們的馬車就停在大門外,一頓飯的功夫就能返回縣城,就不必多麻煩了!」說話的還是為首的麻臉男子,但是語氣比先前和緩了許多,也沒有剛見面時的凌人盛氣。
「啊……悉听尊便,悉听尊便!」點頭微笑的葉守平依然忐忑不安,手捧茶壺,就要轉身走出堂屋。
「葉先生不必客氣,還是請令佷女出來吧!」麻臉男子突然面露微笑,「剛才露了一面,換了一只茶壺,我正想和她交談幾句,她卻拿著空茶壺走了。」
葉守平又驚又喜,待要細問,麻臉男子又說道︰「我見她一身素裝,也不施脂粉,家里最近可有親人去世?」
「沒有沒有,她父母早就亡故了!」如釋重負的葉守平趕緊放下茶壺,滿面堆笑道︰「我家秋雲就是這樣,一向都很樸素!我再讓她過來一下,你們稍等片刻!」轉身疾步走出堂屋,興匆匆走進廚房,秋雲手拿一只木盆,正在水缸前淘米呢。
葉守平快步奔上前,一把奪下木盆,責備了秋雲幾句,拉著她的衣袖,就要讓她隨自己到堂屋去再次為客人奉茶。秋雲笑道︰「叔父表現得這麼急忙忙的,只怕反而壞事!」將袖子從葉守平手里扯下,又低聲說道︰「我剛才沏了一壺茶去堂屋見他們三人時,個個睜大了眼楮打量我,我把茶水給他們斟上後,開口請他們喝茶,他們居然沒有反應,連喊了兩聲,其中一個女的才反應過來,用手踫了踫一個臉上長有麻子的馬臉。那人裝模作樣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葉秋雲。另外兩人不吭聲,估計麻臉男子是他們當中為首的。他眯著眼楮,又問我多大了,我假裝沒有听見,端著空茶壺就走了。叔父,您想想,先前有媒婆來做媒,胡家又專程派人來打量我,怎麼會連我的歲數都不知道?分明是無話找話,說明他們已經認可了。他們這些跑腿的家奴,如果把事辦好了,少不了有賞金的,所以這事咱們不用急,他們只會比咱們更急的。在他們急于求成的心態下,叔父你再去和他們談聘禮的事,自然就容易多了!」
葉守平見秋雲說得雖然有幾分道理,但自己又有些擔心,「他們提出要再見你一面,你還是听叔父的話,去堂上見見他們,後面的事自有叔父安排,你如果現在不去,叔父見了他們也不好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