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素馨姑娘這個小插曲,但是總體來說,與許家人的見面,還是很愉快的。眾人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也特別快。午時初,雲雪和沈鴻駿同許家眾人告別,然後離開了崇寧寺。
沈鴻駿和雲雪從後院出去走遠了,屋子里的許家老太太便哭了起來,「咱們家素雲沒福氣啊,小小年紀的就走了。若是素雲還在,駿兒哪里可能娶了別人?唉,你瞧這韓家丫頭的模樣,我的孫女啊,你怎麼就這麼沒福呢?」
老太太說著,越發的傷心起來。
一旁的眾人趕忙勸著,「母親,您也別難過了。素雲從小身子就弱,能長到十六歲,已經是咱們大家伙費勁心思了。都過去了,母親您還是別想了。」許家的三兒媳趕忙上前勸著。
「唉,當初就該跟沈家把親事定了。要是當初定下親事,素雲就是走了,也佔著原配正房的名頭呢,哪里會讓一個鄉下丫頭給搶了去?」許家二房的媳婦,也就是沈鴻駿的那個三表嫂這時開口說道。
「再說了,許家和沈家要是再次結親,即便是素雲不在,還可以讓素馨嫁過去呢。也不至于到今日,白白的看著靖安侯夫人落到那個女人的頭上去啊。」三表嫂很是氣不過的說著。
「好了,三佷媳婦,你這是還嫌亂子不夠多是不是?老太太已經夠難過的了,你還說這樣的話,這不是戳她的心窩子麼?」許家四媳婦瞪了佷媳婦一眼,不許她再繼續說下去。
「她說的沒錯,當初就該把親事定了的。若是駿兒離家之前,就把親事定了,如今這靖安侯夫人,無論如何也是咱們許家閨女的。哪里輪到外人?唉,都是我思慮不當,覺得駿兒這孩子沒有親娘照應,素雲又是那麼個樣子。若是真的嫁過去,就怕雲氏那個賤人暗地里使壞。都是我錯了啊。」老太太忍不住老淚縱橫,一個勁兒的哭著。
素馨來到了祖母的面前,拿著帕子給祖母擦臉,「祖母,您別哭了,萬般皆是命,哪里由得人說的算了?那女人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就憑她一個鄉下丫頭,如何配得上表哥?說不定哪天表哥厭棄了,就會拋到一旁不理的。」
「唉,就是拋到一邊又能如何?她是皇帝下旨賜婚,皇後娘娘親自做媒,這輩子你表哥都不能將她拋開了。」老夫人穩住情緒,嘆氣道。
雲雪出了崇寧寺,就坐上了馬車。沈鴻駿當然是陪著雲雪一起回去的,他騎著馬,一行人朝著城中熱鬧的地方走去。
剛剛兩個人就商量過了,中午不回去吃,隨便找一處酒樓吃些就行。他們兩個好幾天沒見著了,好不容易見一回,總得在外面玩兒個夠本才好。
沈鴻駿對京城比較熟悉,在長安大街上,找了一處不錯的酒樓。雲雪和沈鴻駿在二樓的雅間里,如蘭等人則是在樓下的大堂里。酒樓的伙計很是利落,不多時便把酒菜都送了上來。
雲雪和沈鴻駿面對面的坐著,伙計一樣樣的把酒菜放到桌子上。等到菜全都齊了,沈鴻駿便招呼雲雪吃東西。
「致遠,這許家是做什麼的啊?我看著,好像倒是挺富貴的樣子。那屋子里的人,無論穿戴的,可都是不俗。」雲雪對于沈鴻駿的外家很是好奇。
沈鴻駿笑笑,一邊給雲雪夾菜,一邊講起了許家的事情。
原來,這許家的老爺子,曾經做過巡鹽御史。如今許家的大兒子,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指揮使。許家二兒子,也做著與鹽有關的買賣。鹽乃是重利,許家歷代都有人掌管著鹽運事宜,所以應該這麼說,許家算得上是富可敵國了。
當初沈鴻駿的母親,嫁到鎮國公府時,那嫁妝可是整個京城的頭一份兒呢。那排場,簡直比公主出嫁還要氣派。這也是雲氏一直惦念著許氏嫁妝的緣故,那樣的嫁妝,的確是太讓人眼熱了。
雲雪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對了,那位素馨表妹,長得倒是很好看啊。不知道,許了親事沒有啊?」雲雪故意這樣說道。
沈鴻駿盯著雲雪看,看了半天也不出聲,把雲雪看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你干嘛這麼看著我?」
沈鴻駿眉眼彎彎的笑著,「雪兒,你不是在吃醋吧?呵呵,咱們兩個相處這麼久,我還沒見過你吃醋呢。以前都是我嫉妒的半死,那麼多人喜歡你,什麼孫正松、蔣成韜的,雪兒魅力無邊。如今這是怎麼了?我的雪兒,也知道吃醋是什麼滋味了?」
沈鴻駿起身坐到了雲雪的身邊,伸手將雲雪摟在了懷里,然後用力的在雲雪唇上親了兩下。「小醋桶,我跟素馨表妹,根本就沒見過幾回。我十四歲離京,那時她才六歲,等我回京時,她也不過十一,黃毛丫頭而已,誰會注意她去?」
「再說了,我回京之後沒多久,就為了姑姑和姑父的事情在東北奔波,後來就遇見了你。你說我哪里來的時間,去注意她?」沈鴻駿摟著雲雪,在她耳邊解釋著。雖然知道雲雪不是真的在意,不過對于沈鴻駿來說,他不希望雲雪的心里有半點兒的不舒服。
雲雪靠在沈鴻駿的胸前,有些郁悶的說道,「我也知道,你不可能跟她有什麼,對你,我還是放心的。不過,那丫頭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搶了她什麼東西似的,讓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當時那個素馨的目光,就像是自己搶了原本屬于她的東西一般,這都哪跟哪啊?雲雪覺得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嘛。偏偏還是沈鴻駿的表妹,她還不能得罪,真是憋屈的慌。
「之前,沈家倒是想要跟許家再次結親來著。素馨有個姐姐,叫素雲,比我小了三歲。她從小身體不太好,卻總是愛纏著我。那時候,別人都說她長得像我娘,我因為這個,對她倒是也很是在意。」
「好像是她經常會去莊子上找我,那時祖母說,干脆把素雲定給我算了,正好沈家和許家就可以再次成親家了。不過,許家當時並沒有同意,然後我就去了西北。等我從西北回來的時候,素雲已經生病沒了。」
沈鴻駿講起了過往的事情,這些事情,他覺得沒必要瞞著雲雪,堂堂正正的跟雲雪說了就是。
雲雪挑眉,意味不明的看著沈鴻駿,「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是說,倘若那個什麼素雲還在的話,根本就輪不到我嫁給你是不是?」莫名的,雲雪覺得心里堵得慌。
「傻話,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她,那時只是因為她身體不好,所以才多照顧她一些而已。你信我,除了你,我沒有對別的女人動心過。」沈鴻駿有些生氣,覺得雲雪質疑他們的感情傷了他,但是見到雲雪眼中的委屈時,又十分的心疼。
「傻丫頭,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也是最後一個。我的心,都在你這里啊。好了,咱們別再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浪費口舌了好麼?」沈鴻駿摟緊了雲雪,不停的親著雲雪的額頭。
有了沈鴻駿的安慰,雲雪覺得心里好受些了。「致遠,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覺得心里憋屈的慌,所以才會那麼說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相信你。」
「這些天見不到你,婚期又一天一天的近了,我就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好像在做夢一般。我就要嫁給你了麼?這是真的麼?會不會一覺醒來,就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想出來的?致遠,我……」
雲雪覺得,自己怕是婚前恐懼癥了。她現在對于即將來到的婚禮,既期待,又害怕,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兩個就這樣順順利利的要成親了。之前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耽擱著,如今這樣順利,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沈鴻駿低頭,吻上了雲雪的紅唇,堵住了她還未出口的話。熾烈的唇舌,狂熱的霸佔著雲雪的唇,也霸佔了雲雪的思緒,讓她不能再胡思亂想。
兩個人唇舌共舞,激烈糾纏,過了好半天才分開。
沈鴻駿呼吸急促,額頭抵著雲雪的額頭,兩個人氣息糾纏,仿若一體。「傻丫頭,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你即將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我們兩個,將會永遠在一起,不再分離。」沈鴻駿用十分鄭重的語氣,向雲雪訴說著。
「我沈鴻駿發誓,今生今世,只愛韓雲雪一人,永不反悔。他日若是違反,就讓我……」沈鴻駿還要再往下說,卻被雲雪給捂住了嘴。
「我才不要听這些呢,嘴上說的再好,也不如實際行動重要。什麼都不用說,我也不需要你發誓,我相信你的。」雲雪很感動,她相信沈鴻駿所說都是真的。這樣的時刻,听著他動人的情話,還真是讓人有些激動了。
「我餓了,咱們還是吃飯吧。」雲雪心情好了很多,這時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于是便抓起筷子,開始吃東西。
沈鴻駿無奈的搖頭,這丫頭,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慢點吃,咱們時間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