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婉若走了過來,劉婉柔親熱地迎了上去,挽著婉若的胳膊邊往屋里走去邊說道︰「妹妹這可是才從祖母那回來?要說祖母對妹妹那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姐姐瞧著好生的羨慕。」
「姐姐何出此言?祖母她老人家仁慈,對小輩向來都是疼**有加的,姐姐可不能如此妄言,若讓外人听去該以為你對祖母她老人家不滿了。」
「呵呵,妹妹誤會了,姐姐如何能有那等想法。」劉婉柔心里一驚道︰「這不是瞧著祖母獨獨留下妹妹又賞了諸多寶貝,姐姐這不是吃妹妹的醋嘛!呵呵,妹妹可不能當真。」
「瞧姐姐說的,妹妹自是不會當真。」婉若柔柔說道。
進得廳堂,姐妹兩分坐于拔步**上,丫鬟知機趕忙奉上茶水。輕抿了口茶後,婉若輕抬首問道︰「剛過午時姐姐怎不在屋里歇午覺?可是找妹妹有事?」
「沒什麼事姐姐就不能來妹妹這里了?只一會功夫妹妹怎地與姐姐生分了?」劉婉柔嗔道。
「哪能啊,妹妹也是見著姐姐今日里多有傷神,恐累著姐姐的身體不是。」
「有勞妹妹掛懷。」劉婉柔心下一陣氣惱,合著這是暗指自個在祖母屋里瞎折騰呢!哼!小賤蹄子,若不是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以為本小姐稀罕上你這地來,沒得髒了自個的腳!
「對了,听說祖母賞了妹妹好些個好東西,快拿來讓姐姐開開眼。」劉婉柔眨巴著滿滿都是好奇的雙眸看著婉若道。若忽略她眼底那隱隱的貪婪,便真如那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般天真浪漫了。
夏至下意識緊了緊手中捧著匣子,暗自撇了撇嘴,偷瞄了婉若一眼,瞧奴婢說的沒錯吧,大小姐就是沖著這些個珠寶首飾來的。
婉若暗笑,這丫頭!
「姐姐既想看,妹妹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夏至,打開讓姐姐瞧瞧可有什麼新奇玩意。」
夏至氣得直咬牙,只不能違背了自家小姐的意思,遂百般不願將匣子放置一旁的小榻上,輕手打開,一陣流光溢彩,直閃著人眼花繚亂。
但見那匣子里放置著一根雙股瓖紅寶石攢珠四蝶珍珠流蘇簪,一對穿花百蝶嵌紅寶石金鐲,一對蝴蝶紅寶石耳墜並一個兩重八寶吉祥雲紋瓖碎紅寶石項圈。這簪子、鐲子、耳墜、項圈皆是用紅寶石並一套花樣子打造出來的,真真是稀罕珍貴。
劉婉柔心中憤恨嫉妒不已,想著自個也是老太太的親孫女,何時見她賞過如此珍貴的頭面首飾。但隨即又想到素日里劉婉若對自個那都是有求必應的,現如今這東西既到了她的手上,那跟是自個的又有何區別。
如此想著心中的憤恨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喜悅之情盈滿于心,兩眼更是放光,嘖嘖稱贊道︰「真漂亮!瞧瞧這珍珠,晶瑩圓潤顆顆一般大小,與雞心血寶石配在一起真真是高貴典雅,祖母端的是好眼光。」
「這倒是,祖母她老人家的眼光真真是極好的。」劉婉若附和稱贊道︰「這般做工瞧著倒像是名匠魯陽大師的手藝,再瞧這寶石,切割完美,在陽光下竟能折射光彩,想來是極難得,要說是這世上獨一無二也不為過。」
話音一落,劉婉柔眼中光芒更甚,竟不顧婉若直接拿起匣子里的紅寶石鐲子套于腕上,光彩奪目的鐲子將那縴縴玉手襯得愈發膚如凝脂。「妹妹看,這鐲子可襯得姐姐?」
婉若聞得眼神微閃,面含微笑道︰「姐姐國色天香,自是極配的。」
她這一句話正中劉婉柔下懷,隱下眼中的得意,羨慕道︰「妹妹是有個有福的,有祖母和姨母疼**著,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妹妹享用,不若姐姐這般,連拿得出手的珠寶首飾都不曾有••••••」
面對她如此做派,婉若心中一陣冷笑,端起一旁的茶蠱自顧的喝起來,竟似沒有听見般。
劉婉柔見其不吱聲,心中暗暗氣苦,掃了一眼手上的鐲子和匣子里的首飾,越看那是越滿心歡喜,無論如何,這些個東西今日一定要拿到手,便輕輕咳了一聲,對著婉若又說道︰「不怕妹妹笑話,過幾日便是下元節,姐姐手頭實在拮據,無奈遂腆著臉來找妹妹借上一兩樣撐撐場面,想來妹妹該不會拒絕姐姐才是。」
說罷,眼神殷切地盯著婉若瞧,仿若婉若不給她便是對不住她般。
夏至見此,心中那個著急啊,一個勁的對著婉若使眼色,唯恐她一個不忍心便應了。
「姐姐頭上那八寶玲瓏簪可是娘親的嫁妝,如此珍貴的物件娘親都給了姐姐,更不若說其他四季衣裳首飾一應物品,母親無不為姐姐打理得妥妥帖帖,姐姐這般說是要置母親于何地?」婉若神情淡淡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暗含厲色。
「還有,這些個珠寶首飾是祖母賞賜的,若兒若給了姐姐,豈非不尊敬她老人家?若兒萬萬是不敢如此的,還請姐姐原諒則個。再則,如若此事傳揚出去,于姐姐的名聲也是有礙的,姐姐還是速速褪下鐲子為好。」
一眾人等都沒有預料會是如此的結果,一屋子靜悄悄的,氣氛顯得很是尷尬。劉婉柔更是驚愣當場,原本以為輕易就能到手的東西,結果非但拿不到,還落了個不敬長輩,不愛護姐妹的名聲。
面上的笑容便有些掛不住了,訕訕道︰「是姐姐思慮不周了,還請妹妹勿怪。」遂萬般不舍地褪下腕上的鐲子放置于匣中,只那眼楮一個勁緊盯著那匣子,似要盯出個洞來。
「姐姐無須自責,怪若兒無能,不能為姐姐排憂解難,若兒也很是懺愧,只望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氣才好。」只一瞬間,婉若的語氣竟又隱隱帶著些許的愧疚。似是之前的疾言厲色不是出自于她般。「不若若兒回了祖母,讓她老人家也賞些個東西予姐姐如何?」
劉婉柔哪敢在老太太面前張狂,見婉若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便急道︰「妹妹萬不能如此,若擾了祖母清淨,姐姐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如此可好?但下元節那日萬不能讓姐姐沒臉不是,若兒還是去求求祖母她老人家的好。」說罷,站起身來便要往外走去。
見婉若依然堅持,劉婉柔暗恨,遂咬了咬牙扒下頭上簪著的八寶玲瓏簪遞與婉若道︰「原是姐姐的不是,本是來探望妹妹的,沒成想姐姐一時把持不住倒是無狀了。這簪子姐姐便借花獻佛送予妹妹,權當恭賀妹妹大病痊愈的賀禮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是娘親賞給姐姐,感謝姐姐平日里對若兒多有照顧,要不是多虧了姐姐,若兒這次落水也不會化險為夷了不是。」婉若滿含感激之情說道。
劉婉柔頭皮一陣發麻,個中緣由她比之任何人都清楚,現如今瞧著婉若那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心中發虛,渾身不自在,便道︰「這原就是姨母的嫁妝,本該是屬于妹妹的,想來姨母也不會怪姐姐自作主張。」
「姐姐,這••••••」婉若很是為難,眉頭愈發緊蹙,一個勁的推拒著那簪子。
「好了,你我姐妹,何須如此客氣。妹妹大病初愈,身子依然柔弱,姐姐就不多打擾了,妹妹好生歇息吧,姐姐這便先告辭了。」不等劉婉若再說什麼便急急領著晴雨出得門去。
那倉皇失措的樣子,與之劉志遠竟是那般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