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微驚,秦風盡收眼底。
顯然,鄭夕顏有些挫敗感。只是一個眼神交匯,她便輸了。就算不開口,她已經無形中承認了自己就是出逃太子妃的事實。
「姓鄭的多了去,何止我一個。」盡管這種抵死不承認的伎倆很差勁,但是鄭夕顏並不打算讓秦風得意太久。她死 死 ,他能奈她如何?大家都是從太子府出來的,半斤對八兩。
誰都佔不到上風!
「既然你與鄭家無關,那麼有關鄭家父子的事情,大抵你也沒興趣知道。」秦風慢慢悠悠的轉身往外走,「等雨停了,你我便各奔前程。」
鄭夕顏心驚,「等等,你把話說清楚。」
秦風略帶戲謔的斜睨她一眼,「說什麼?」
「你說鄭家父子出了事?」鄭夕顏心底浮起極度的不安。
在這個女子地位極度卑微的時代,一旦女子失去家族的依靠,會比紅樓里的風塵女子還要悲慘。到時候,她唯有任人踐踏。
「既不想干,問了作甚?」秦風用方才鄭夕顏的口吻,來了一句反問。
果然是斤斤計較的男人,心眼跟針尖一樣。鄭夕顏在心里暗罵了一句,便道,「你不說我也能知道,外出問問就是。」
還不到門口,便听見身後的秦風耍著一腔子慵懶的磁音,音色卻極為冷冽,「我敢保證,不出一百步,你就會和鄭家父子團聚。」
鄭夕顏赫然轉身,狠狠瞪著秦風頗為得意的臉。
鼻子里冷哼一聲,鄭夕顏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恢復原有的平靜,「既然你知道,又何必跟我在一起。若是被人發現,你也跑不了,還會落一個同罪!」
「偏偏我生來便是這樣執拗的性子,就喜歡人家求我時的暢快。」秦風突然轉了話鋒,徐徐坐下,「你們去太子府是救人的。」
嬌眉突然往上揚,鄭夕顏咯 一下,他如何知道?當下一怔,鄭夕顏矢口否認,「你胡說什麼?我不過看不慣太子岩那德行才會逃婚,與救不救人沒有半毛錢關系?」
「那為何鄭家父子下獄,三日後要被問斬呢?」秦風道。
話語剛出,鄭夕顏霎時愣在當場,「你說什麼?什麼問斬?」
「私通敵國,意圖謀逆。行刺客之道,圖禍國之秧。如此重罪皆可處以極刑,斬首那還是輕的。」秦風說得很隨和,大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鄭夕顏抬步就要往外走。
「你去了也沒用。人在太子府,想救人,先把小命賠上。」秦風邪魅輕笑,眼底漾開深邃的幽冷。眉頭微挑,他打趣的看著鄭夕顏略顯喪氣的走回來,「怎麼,還不去救人?」
撇撇嘴,鄭夕顏真想吼他一句︰你能再得瑟點嗎?
事實是,她毫無經驗。對于救人,不知從何入手。為了能在這個世道活下去,活得更好,她只好委曲求全一下。
眸色一轉,鄭夕顏別有深意的注視著秦風,「你可有辦法?」
秦風睨她一眼,無奈聳肩,「我若有本事,何至于淪落至此?」
這不是廢話嗎?繞了一大圈,敢情他就是紙老虎。鄭夕顏氣不打一處來,「既然如此,你我相識也算緣分,來年的今日你若還記得,便與我上柱清香。」
「喂!」眼見著鄭夕顏真的走出來破廟,秦風一下子沖進雨里,硬是將她拽回來,「你這女子的性子何其剛烈,便是說也說不得嗎?」
「不肯幫忙就算了,廢什麼話?」鄭夕顏甩開他,又往外走。
「你果真是鄭夕顏?是鄭家的女子?」秦風一聲大吼。
鄭夕顏冷然昂首,「如假包換。」
秦風陡然笑得鬼魅邪肆,「好,我幫你救人。」
「條件?」鄭夕顏抽回自己的手,冷眸盯著眼前正邪難辨的秦風。她不相信他有這麼好心,答應得這麼快。他一直追問自己是不是鄭家人,必然有不可告人的隱情。
仿佛看穿了鄭夕顏的心思,秦風居高臨下的凝視她警惕的雙眸,冰涼的唇湊近她的耳際,溫熱的氣流就撲在她的鬢發之間,「帶我去雲國。」
眉愕然挑起,鄭夕顏身子一側,用一種極為詭異的眼神去看眼前邪魅至極的男人。
他的臉在她的視線里放大,猛然間腰間一緊,鄭夕顏不待回神,冰冷的唇驟然不期而至。他用力摟住她的腰,發狠而霸道的吻著她。略帶啃咬的方式,帶著強烈的侵佔與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