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鄭夕顏容顏素淨,眼底閃爍非同尋日的精芒,「我不是禮物,由不得你們送來送去。何況我畢生所求不過一生一世一璧人,如若不然,我寧願終身不嫁。自然我也明白,世風如此做不到男女平等,但好歹請你們尊重一下我的選擇。」
秦風凝眉,眼底的光清清淺淺。好個倔強的女子!尤其她那一句︰男女平等。
大千世界,亂世之中,哪家女子敢說這樣四個字。且不說這樣理直氣壯,便想都不敢想。如今她堂而皇之的說出口,還一臉的鎮定自若,突然讓秦風有些異樣的感覺。
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女子,能有鄭夕顏這般的見識,這般氣魄。
小妮子果真愈發有趣!
她的為人處世,已然超出了這個時代該有的所有束縛。秦風輕笑,這個女子天生反骨,來日必不簡單。這談吐間的氣質,試問世間女子如何能比?
鄭克尚沒有預料到鄭夕顏的反應會如此強烈,當下頓住,「夕顏你」不敢置信的打量著鄭夕顏。
自她從馬背上摔下,醒來後行為舉止便異于過往。難不成中邪?還是突然開了心竅,真真教人捉模不透。
除了拒婚太子岩,從小到大,鄭夕顏從未對人說過不字,一直唯唯諾諾。何以摔傷了腦袋,性子便這般剛烈?
收到鄭克尚視自己為鬼怪的眼神,鄭夕顏當然明白,自己說的話他們未必能懂。要他們明白,必得等到千年以後吧!
可是,她不能等!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送出去,士不可殺但也不能辱,「兄長疼惜夕顏,夕顏不勝感激。只是如今前程未卜,還望兄長此事莫提。夕顏只願與父兄同甘共苦,絕不願一人苟活。」
她不想成為這個年代的犧牲品,更不想輕易成為男人的附屬品。若然真的回不去現代,她必得找一個此生唯一,而非草草了終身。
那一刻,鄭克尚在猶豫,雙手托著玉佩,面露尷尬。
仿佛刻意與鄭夕顏作對,秦風長袖一卷,玉佩驟然落在了他的掌心。眉目漾開深淵般的不測,迷人的唇角勾勒出一絲哂笑,「如此盛情豈可辜負?在下必然為鄭兄好生照顧令妹,直至白首。」
鄭夕顏真想給他一顆子彈︰你丫的,敢不敢再得瑟點?
迎上秦風略帶戲謔的目光,鄭夕顏看見鄭克尚的猶豫,那一番的義正言辭已然奏效,絕對能讓鄭克尚收回成命,如今……功虧一簣!
「還我。」鄭夕顏攤開掌心,面色沉冷。
秦風笑了,只這一笑宛若春風,融化了一冬的積雪。輪廓分明的臉上,拂過和煦的陽光,可以直抵人心,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只這一雙幽暗無光的眸子,卻從未有過笑意。
鄭夕顏有些失神,有那麼一刻,撞在他如夜深邃的眸子里,難以自拔。
「夕顏,不得無禮。」事已至此,又是自己先開的口,鄭克尚自然也不好出爾反爾。轉念一想,回國之途生死難料,鄭夕顏如此執拗想來不是好事。如今只有將其委給秦風,才能免去鄭夕顏回大雲領罪的危險。
「鄭姑娘的心性剛烈,倒也不負正直之名。如此卻好,正和我意。」秦風笑得邪肆。
鄭夕顏凝眉,這話听著怎麼這樣別扭,分明是贊許,她听著卻是**之味?只道這小子除了那一雙狐狸媚眼,卻不料如今還得了這一身的**習氣。
她剛要開口,屋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緊跟著暗衛大聲厲喝,「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