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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翻天︰大雲帝妃 第50章誰動了誰的一世長安

作者 ︰ 九州滄月

剛走進華陽宮,迎面而來的樂兒將紀揚嚇了一跳。秦沐風冷眸相對,而後睨一眼眸色璀璨的鄭夕顏。

樂兒雙眸腫脹如核桃,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便是楚楚可憐的嬌艷女子,如今愈發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小⼳子急忙沖著秦沐風施禮,「參見殿下。」

秦沐風眉頭的黑線愈發濃烈,「怎麼回事?」

小⼳子用眼神瞥了鄭夕顏一眼,小聲道,「殿下,你們走後,樂兒便一直哭到現在!是……是姑娘她……」

「便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鄭夕顏冷然俯視樂兒,「若你再敢放肆,我可不會保證我的箭,下次會不會貫穿你的喉嚨。」

「請殿下為樂兒做主。」樂兒哭哭啼啼的跪在秦沐風跟前,眼楮腫得跟核桃似的。

秦沐風側過臉看著鄭夕顏,眼底的光倒映著外頭清冷如月之色,清淺卻沒有一絲的責難之意。相反的,他的唇角揚起一抹冷蔑的輕笑,他分明沖著樂兒開口,視線卻一直落在鄭夕顏的臉上,「你要本宮如何為你做主?」

鄭夕顏深吸一口氣,眉目間冰冷如刃。

紀揚這才知道,鄭夕顏是個女兒身,莫怪當時看到秦沐風與鄭夕顏十指緊扣的模樣,會覺得如此別扭。原是他自己的心里別扭,沒想到……卻是珠聯璧合的一對璧人。

當下,紀揚愈發欽佩鄭夕顏。

有勇有謀,更有膽識的巾幗女子。

不卑不亢的欠身行禮,鄭夕顏眸色冷冽,「殿下俗事纏身,不必為這等小事掛心。奴婢能自行解決,無需殿下費心。」

「是嗎?」秦沐風坐定,端過小⼳子遞上來的香茗,悠然自得的模樣,儼然是要看鄭夕顏的一出好戲。

她知道,他想試探。

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估計他會親手送她回永定侯府。留在身邊的人,首先必得自保,其次必得之以刃,還之以鮮血之代價。

「喏。」鄭夕顏扭頭看著一側的樂兒,眼角眉梢間是無溫的冰冷。她原不想與這樣的女子有任何瓜葛,誰知樂兒不識趣,如今便敢在秦沐風面前裝無辜,若然去了秦沐麟那里,不定要怎樣的挑唆。

宮闈深深,本已不易,在初一未過之前,她並不想回到永定侯府,繼續那個荒唐而無稽的婚約。秦沐麟?她寧死不嫁。

所以現在……樂兒,休怪我手下無情。

是你作死,怪不得旁人。

「你、你要做什麼?」樂兒驚呼,「殿下面前,你休得放肆。」她的聲音在顫抖,驚悚的看著步步逼近的鄭夕顏。

鄭夕顏俯身,指尖玩味般掠過她的眉心,唇角是一抹溫涼的冷笑,「你可听過有一種刑罰,專門對付挑撥是非的女子?」

「什、什麼?」樂兒大口喘息,目不轉楮的盯著鄭夕顏素色容顏,分明是嬌艷的美嬌娘轉身化為英氣逼人的俊朗少年。她眉目不減英氣,帶著一絲邪肆與詭異的冷冽。

「掘七孔,斷四肢,置于甕中,以酒泡之。待血盡而死,取出晾干磨成粉,便是上等的女兒香。以此香日日雲面,可得容顏常駐,青春不減。」鄭夕顏說得平靜而從容,眼底的光清冷的掠過樂兒的臉,卻讓樂兒的臉色煞白如雪。

秦沐風看著她,容色平淡而傾城。燭光下,她的眼里沒有凌厲的殺氣,而是一種清幽如深巷的淡漠幽暗。那一刻,他覺得她像極了多年前的自己。眼中的光,散了一下。

「不、不不不……」樂兒步步後退,起身突然往外跑。

脊背上的弓箭嫻熟的解下,不緊不慢的挽弓上箭,動作一氣呵成。

她眸色未改,指尖卻帶出冰冷的利箭。

離弦的箭疾馳飛出,箭矢直接剮掉了樂兒美麗而精致的耳朵,鮮血頓時如注噴涌。樂兒哀嚎,應聲倒地。樂兒緊捂著耳朵,嫣紅的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涌出,染紅了她身下的地面。

手中的弓箭緩緩放下,突如其來的一幕連紀揚都有些怔住。空氣在瞬間凝固,降至冰點。誰都不敢說話,都忘了該如何反應。

唯有他,感受到來自鄭夕顏的輕微顫抖。

他銳利如鷹隼的眸,看見她空了箭的手,有些細微的顫動,五指漸漸蜷握成拳。他不說話,這是必然的結果,他淡然處之。他身邊的人,必須手上沾血。心頭不狠,在這宮闈中的無形廝殺,便是自掘墳墓。

善良,換不來一世長安。

唯有一劍輕安,才能亂世存活。

這就是生存法則,他正讓她試著適應,這不堪的亂世。

她扭頭看他,不動聲色的飲茶,那份從容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卻冰涼無溫。心頭冷若霜寒,冰涼得無以言表。倔強的昂起頭,她迎上秦沐風淡漠的容臉,卻說不出一句話。

「小⼳子,帶紀先生去歲羽殿。」秦沐風涼薄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小⼳子喚了兩個粗使太監,抬走了因失血過多而暈厥的樂兒,紀揚默不作聲的下去。

偌大的殿內,只剩下顧自品茗的秦沐風,與冷然佇立的鄭夕顏。

終于,她看見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扭頭看著她。

那雙幽暗如地獄的眸子,掠過幾許說不清的顏色,似贊許又似冷蔑。

鄭夕顏面無表情,「不知殿下可還滿意?」她身負弓箭,眉目間的英氣不輸給任何男子。她倔強,驕傲,聰慧,自然也有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誤︰心軟。

他起身,頎長的身子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眉目間有種清淺的顏色,「很好。」

「你就不怕二皇子興師問罪?」她冷冽,不是沒想到這一層,只不過既然秦沐風都不怕,自然是有應對之策。既然他想看她心狠手辣的一幕,她也不妨教樂兒明白,她雖不忍屠戮,但不代表她會懼怕鮮血。

「如今他已自顧不暇,哪里還會在乎一枚棄子的死活?」他冷傲卻洞悉一切,讓人害怕而又忍不住好奇的靠近。

她抬眸,鼻間冷哼一聲,「棄子可憐。」

一語雙關,轉身離開。

他扣住她的手,就勢一拽,直接讓她轉回自己跟前,四目相對冷熱交替,「此話何意?」

「沒什麼意思,不過有感而發。」她素顏眉頭蹙。

她看見他眼底一閃即逝的慍色,心底微顫。驀地,秦沐風忽然撢落桌案上的茶杯器皿,嘩啦的瓷器碎落聲,驚了她的如花容顏。

下一刻,他突然將她按在桌案上,欺身壓上,眸色冷冽如狼,鋒利而幽冷。指尖掠過她的眉心,帶來冰涼的溫度和生疼的觸感,秦沐風眯起危險的眸子看她,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你不是。」

簡短的三個字,如霧遮眸,讓她看不清他眼底深淵的深度,唇角勾勒出的詭異弧度,似笑非笑。可是她知道,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過宿命。

若不知結局,該多好?

偏偏……她無力躲開。

「是嗎?」她想要深信不疑,卻抵不過內心深處的叫囂。為他眸色中無溫的顏色,不得不收斂自己的信任,付之哂笑。

他冷笑,「若然不信,便當作罷。」他突然將她攔腰抱起,徑直往寢殿走去。

鄭夕顏抬眼看他,回味著他斂眸時那一抹狠戾的目光。他生氣了?還是……不過被她言中?她的視線正好對上他的下顎,清晰可見他鼓起的喉結,吞咽口水時發出的清晰聲響,「秦沐風,我累了。」

她沒有自稱奴婢,並直呼其名。

他頓住腳步低頭看她,卻見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羽睫垂下,宮燈下落著一排陰郁的剪影。她如此安然的睡姿,讓他的心突然沒來由的一片寧靜。

放緩腳步,他抱著她走在冷寂的回廊里,四周蟲鳴之音灌入耳中,有種恍若隔世的清幽。多少年,他的心從未有過這樣的平靜。

一步一頓,他漫步朝著寢殿走去。

她嘴上說不信,倔強抵抗,卻可以安然睡在他的懷里。這算不算一種別樣的信任?

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接觸越深,他越發覺得她的諱莫如深。她好似背負很多秘密,又好似不願介入其中。她抗拒又不忍,分明心軟,又要獨自堅強,他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樣的心思。一次次的試探,她總能給他驚喜。

仿佛日久下去,他會愈加想要知曉,她的真面目,她的一切。

還有她說的,前世今生……

寢殿內,他擁她入眠,她甜美而安靜的睡姿,讓他不再抗拒一個人的夜。忽然覺得,有這樣一個小東西陪在身邊,未嘗不是件好事。

不多時,寢殿內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安靜祥和,再不似白日的喧囂,不見鮮血的熾烈。

多年後回眸,才知是誰的安然動了誰的心。

**安枕,彼此依偎著。

陽光從外頭落進來,鄭夕顏的羽睫微微煽動,手不自覺的撫了一側的位置。空蕩蕩的,心里有些淡淡的悵然。

他總能在她醒來之前不著痕跡的離開,只要她的呼吸稍許紊亂,他便能在第一時間睜開雙眸。她知道,他總是保持著一貫的高度警戒,許是自小在太子府長大的緣故,他的冷漠,有時候只是想要保持自己孤寂高遠的心,為的是不讓十八年前的覆轍重蹈。

她可以認為他在害怕嗎?

對過往的抗拒,往往是因為不願再想,所以他不願回頭一步。

起身,床頭擺放著一套整潔的宮服,唯獨白素的袖口內襯上,刺著字體極為漂亮的「風」字。鄭夕顏莞爾,便是要做個記號嗎?她又不是小貓小狗,要特殊的署名權!

穿好衣服,她走向門口,房門打開的瞬間,陽光從外頭落進來。她眯了眯眼楮,這才看清那道頎長的身影。

他穿著寬松的袍子,如墨長發隨風而舞,仙風道骨全然不似大皇子的風度。更多的,是一種隔世如神祗的姿態,金色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鋪開萬道華光。

微風拂過,撩動他的衣角,宛若謫仙。

還不開口,小⼳子急匆匆跑來,「殿下,皇上身邊的德安公公來了,皇上有旨,讓您盡快去御書房一趟。」

秦沐風瞬間斂了容色,面部表情變得極為嚴肅。

鄭夕顏看著他劍眉緊鎖,轉身捧出他華麗而繁重的服飾。她走向他,斂了所有神色,他面無表情,看一眼她手中的錦衣華服。小⼳子快速的為他更衣,鄭夕顏看著他握住那枚白玉蓮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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