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請您做主,殺了這賊人!」君明玉撲的跪地,素白的臉淚眼朦朧。
她苦守了十幾年,為的就是嫁給鳳寒國第一美男子帝清絕,九王爺!未來的帝王,她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名媛里是羨慕的對象,可就是庶出的身份讓她恨入骨髓,只要嫁給了九王爺,她就是名正言順的九王妃,未來的國母看誰還敢蔑視她是庶出!
她絕不允許有人毀了她的婚禮!
皇太後沉著一張臉,斜瓢著丞相君德澤,「那丞相你說該怎麼辦。」
丞相府的新娘被人換了包,竟然一無所知!
君德澤上前一步,雙手作輯,沉聲道,「太後,此事恐怕是賊人故意而為之,為的就是毀這場親事。臣以為要徹查此事,此女也絕不能留!」
皇太後听罷點了點頭,「言之有理,絕不能讓賊人逃月兌,此事就交于你查辦。」
皇太後趁機找台階,揉合此事。
賀施冷笑,只要毀了這場婚事,這女子死了又有何防,多砸點銀子約浮虛宮罷了。
無歡跟帝清絕打商量,讓他點開穴道,保證不逃,可他對她的話置若惘聞,更放言︰「你再吵鬧,本王不介意再封了你的穴。」
瑪蛋的!這男人真難纏!
君德澤暗自輕松了口氣,總算是將此事暫時平下來了。
卻不料。
「慢著!」花千顏邁前一步,「誰也不能殺我的女兒!」
她的女兒?原本定下來的人心又開始動蕩了。
帝清絕唏噓一聲,「呵,看樣子你來頭還不小。」
「我沒來頭,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無歡也搞不清花夫人到底想做什麼,不過花夫人出動了,可她卻不能動,該死的!
無歡靈機一動,「你先點開我的穴道,我是花夫人的手下跑不到哪去。」
帝清絕許是厭煩了她一直叫喊,解開了她的穴道,反正她也逃不出他身邊。
君德澤一把拉扯花千顏,低吼,「顏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可是是大事!」
平若小事情,讓她出出氣也就罷了,可這是婚禮皇太後還在場,豈能容她胡鬧!
花千顏甩開君德澤,冷然一笑,轉過身面向黑臉的皇太後,恭敬道,「太後,臣婦敢問這婚有何不對,難道不是小女與九王爺的親事嗎?這樁事,還是您親口賜下的。」
「這親事確實是哀家賜下的,可你的女兒已經死了。」皇太後拉長著臉,很是難看。
這親事本就是丞相府大千金和九王爺的女圭女圭親,可大千金一死,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二千金君明玉的頭上。
「我的女兒沒有死,只是失蹤了,如今她回來了完成婚事更是理所當然!」花千顏說的鏗鏗有聲,腰背直挺,望著紅布蓋頭的無歡,她眼中閃爍著雀悅的光芒。
君德澤愣住了,望著無歡,神色復雜。
女兒,他拋棄的女兒回來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會回來的!」西門蓮大聲反駁。
是她親手讓人了結那嬰兒,怎麼可能會回得來!
花千顏冷笑,「怎麼不可能!如今我的女兒回來了,你失望了嗎!」
她生生世世都忘不了,這個小妾帶走了她的親生骨肉!
「你有可證據,證明她就是你的女兒!」
「我就是最好的證據,懷胎十月女兒,我怎麼能不知道。」
西門蓮嗤笑,「姐姐,沒憑沒據的,隨手一指都可以是你的女兒。」
君德澤穩下了心神,「顏兒,莫鬧。」或許是花千顏思女心切,才會出現錯亂。
花千顏轉臉凝視著君德澤,一字一句的道,「她、就、是、我、的、女、兒,君無歡!」
「她不是!」在他心里女兒早就已經死了,說失蹤那只是安慰花千顏。
花千顏忽爾一笑,笑容里有些悲痛,再而是一看,她依舊面無表情,轉過了身,「要證據是嗎,當年我生無歡之時,手上有個蝴蝶胎記,我請了當年接生的穩婆過來,你們可以當面對質,若還不信,那就滴血驗親!」
她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認回她的女兒,誰都不能阻攔!
西門蓮內心惶惶不安,她說的這麼鏗鏗有力,恐怕……
君明玉目光狠光,總是瞧看著西門蓮讓她想辦法。
無歡越听越覺得不對勁,手背上黑蝴蝶紋印感覺有些發燙。
帝清絕使了些力道揉搓著她手背上的黑蝴蝶紋印,「確實是個胎記。」
有帝清絕的鑒定,無疑是條鐵證!
這是戲碼是偷天換日,還是物歸原主?
帝墨玉咧嘴笑,反正九弟都不重視,他也樂的清閑看戲。
「放開!」無歡猛的抽回了手,不要臉的無恥之徒,拉她的手,無歡反手抽向他。
帝清絕輕松後退,無歡一連再三劈向他,掃腿,手作刀刃,快而麻利。
不能拖下去了,先制造混亂月兌逃再說。
帝清絕顯然沒有拼殺之意,後退。可在外行人看來是無歡招招制勝,而帝清絕狼狽閃躲。
皇太後看著揪心,花千顏同樣揪心。
紅蓋頭飄蕩,無歡眼尖見侍衛手邊一把劍,拔了出,劈向帝清絕。
官員們自動後退了好幾米,以免有無妄之禍。
「抓刺客!抓刺客!這個人是個……啊!」西門蓮忽然大喊。
西門蓮定在了牆上,顫抖看著離她盡一毫米的劍,雙腿顫抖。
皇太後臉色一沉,「抓刺客!」
侍衛們紛紛將無歡包圍住,將帝清絕隔在外圍保護著。
無歡狡黠一笑,為的就是等這個時刻。
沒有帝清絕,誰也奈何不了她。
「不玩了,拜拜!」無歡縱身一躍,飛出侍衛包圍區,瀟灑的將頂了多時的紅頭蓋扯下。
她要回家跟師傅喝酒去了……
紅頭蓋飄蕩在地,紅色嫁衣被風起飄起,如披上了美霞外衣。她,肌膚如霜如雪,透著紅,大大的黑眼眸里閃爍著靈動的光芒,眉宇間帶著俏皮。
無歡細一看,那帝清絕顯然是她在屋頂上撞見那個男人!
帝清絕站在原地,對著她展露一抹邪笑。
無賴!
「無歡!」花千顏悲痛一叫,難道她又要走了嗎,這一去是不是就永遠不歸了。
「放心,她逃不了。」帝清絕意味深長的一笑。
無歡感到受阻,低頭一瞧,腰際圈上一根透明細絲在陽光下閃現,直牽到帝清絕的手心。
帝清絕笑意擴大,「想從本王身邊逃走,也得經本王同意。」
無歡等于被放了長線的魚,任帝清絕拉扯。
「歡兒,吃一口吧。」花千顏將飯遞到她的嘴邊,略帶乞求道。
無歡臉拉了臉偏過了頭,「想讓我吃,先放了我。」
無歡被捆在椅子上,不得動彈。
「不行,放了你。九王爺說這次你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那個該死的帝清絕,竟然放魚式的在她身上纏了根天蠶線,任他拉扯!
花千顏再次將飯遞到她的嘴邊,「歡兒,吃一口也行,別餓壞了自己,你才剛剛流血。要好好的補上一補。」
好不容易女兒回來了,可卻不認她這個娘親!
看著無歡手指上的傷口,心里雀悅,毫無疑問的,滴血認親的結果證明她就是她的女兒!親生女兒!當看見兩滴血相融的那一刻,她無比激動。
多少年的思念,終于將她盼回來了,一定是上天憐惜她,所以才將歡兒送回來的。
無歡恨恨的咬起了牙,她不是氣憤手上的傷口,而是那個該死的帝清絕故作舊招,又點了她的穴道,還在她的手上割口子!
操!她跟那個男人勢不兩立!
「你要麼放開我,要麼就不要管我,任我餓死渴死。」
「娘親怎麼可能不管你,讓你餓著呢。」花千顏臉色白了白,滿是傷憂。
無歡凝視了她一會,歪過了臉,悶悶道,「我不是你的女兒,我只有師傅一個親人。」
雖然她承認有些同情花夫人,可她從未想過她就是她的母親,再說她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母親只有二十一世紀那一個母親。
花千顏端著碗的手,有些顫抖,看著無歡的目光更是傷感,不自覺的身形微晃,幸而有柳月扶住。
「夫人想念你十九年,你卻這樣對待你的娘親!你還是人嗎?你還有良心嗎?你對得起她嗎?」柳月氣不過大聲斥責著無歡。
「你們認錯人了。」
「滴血驗親,這還有錯?你就是夫人的親生骨肉!」
「就算是,那又如何!」無歡轉過臉,直視柳月,「是,或許我真的是她的親生女兒,可養育十多年,陪伴我十多年的並不是她,並且讓我現在認親,對不起,我一時辦不到。」
「你!」
「柳月,算了。」花千顏伸手攔住還要與她理論的柳月,對著她輕柔一笑,「你暫時無法認我,我能理解。沒能伴你成長,也是我的錯,但能不能以後讓我陪伴著你。好嗎。」雖然笑著,卻讓人難過。
「夫人!」柳月氣不過。
夫人是多麼想陪伴在她左右,多麼想看著她成長,她思念大小姐這麼多年,得來就是這樣無情的對待嗎!
無歡並不是無情無義之人,而且她對花千顏著實狠不下心來。
「我不能答應你時時陪伴在側,我已經有師傅了。但我可以答應你會常回來看你,現在你放開我。」
這已經是她最後的底限了。
花千顏見她堅定的模樣,知道再也改變不了,最起碼她能常回來看看她。
造成這一切的局面,都是妾出西門蓮妖言惑重,將她的女兒帶走了,害她有女不能認!她絕不饒不了她!
繩索一解,無歡扭了扭腰身,沒有瞧滿臉不舍的花千顏,轉身離開。
「你什麼時候會回來看為娘的。」花千顏不自覺的上前兩步,對于無歡,那真心的不舍。
無歡轉過了身,「三日後,我再來看你吧。」
早知道就不該來這趟,本來只有師傅一個親人,可如今又出現了個花夫人。
無歡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剛踏出房門外,卻好死不死被人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