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朝南見陽,東窗見河蓮,西窗見柳蔭,東暖夏涼,極好之處。娘一直給你留著,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回來住的。」花千顏說著說著,按捺不住的激動。
無歡還未說話,帝清絕倒是有模有樣的打量著點頭,「好地方,絕佳之處啊。」
無歡拉長了臉,面無表情的看他,「九王爺,這可是我的閨房,你是不是可以請了。」
古代人不是很含蓄的嗎?不是很靦腆的嗎?
為什麼他堂而皇之,大大方方的就進了女子閨房,還打量欣賞,悠閑自若起來了。
「那可不成。」他懶懶的躺在涼椅上,舒適的眯了眯眼,帶起邪笑,「娘子不是說要培養感情,當然要隨身不離,再說看看閨房,有促于感情發展,不若明日你大可以瞧本王的臥房,隨時歡迎。」
「……」無歡氣堵。
「我去給你們拿些糕點。」花千顏找了借口就走,自不會打擾他們促進感情的機會。
花千顏一走,無歡一腳踹向涼椅,「起開,你纏著本姑娘做什麼。帝清絕,你到底圖什麼。」
涼椅上帝清絕輕搖玉扇,很是舒適,絲毫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說本王圖什麼。」帝清絕眯著桃花眼凝視著她。
無歡咧嘴燦爛一笑,彎腰向他湊近了些,「王妃?」
他含笑點頭,「對,王妃。」
「去你大爺的王妃,告訴你,本姑娘看不上你!不喜歡你!死一百個心吧!」前一刻笑容滿面,下一秒雷雨交加,瞬間翻臉。
帝清絕慢動作的抹了把臉,才幽幽道,「你嫉妒本王天生俊臉,也不必用唾沫來毀本王的俊顏。」
「再者說,本王從未說過喜歡你,更何來的看上你?你有哪點值得本王看上了?」
「我……本姑娘哪里都強,怎麼就不值得看上了!」無歡一口氣堵在胸膛,氣不打一處來。
他上下打量著她,不時露出鄙夷的神情,嘖嘖的搖頭,「前不凸後不翹,一不溫婉,二無顏,三無才,四……」他手持玉扇掰著手,一點一點的數。
而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變黑,隨時都可能爆怒。
她忽而一笑,彎成月牙狀,「那王爺為什麼還抓著小女子不放呢,君明玉不是您最佳的人選麼。」
肯定樣樣符合他的水準!
「誰讓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妃,想換也換不掉了。」
「……」青筋爆露,她說了一堆都白說了。
他側了側身,看她,「四,本王要打假,王妃,你笑的太假。」
「帝!清!絕!」
忍不下了,靠!
她一把拎住他的衣袖,滿臉怒氣,殺氣騰騰的瞪著她,一拳掄起就要揍他。
可門外響起聲音,轉臉一看。
花千顏端著糕點,笑的暖昧。
她拎著他衣袖,又湊靠的那樣近,簡直像迫不及待的想到撲到他的感覺。
「看來娘多想了,還以為你們會相處不愉快,你們別管我,繼續,繼續。」花千顏暖昧的偷笑,連忙轉身離開,也不看急急想解釋的無歡。
「花夫人,我……」
她真的和帝清絕一點關系都沒有,只不過是靠的有點點近罷了!
「娘子,我們繼續?」
「……」
深夜,無歡剛躺在床榻上,忽然鼻息間一陣清香,她興奮的挺直坐起,「師傅!」
話音一落,軒轅白玉愕然出現在她面前。
「歡兒,你的警覺性越發提高了,很好。」
她捏了捏鼻子,嘿嘿傻笑。
不是因為她的警覺性高,而是師傅身上的清香,她永遠都記得,清雅又帶著點龍延香的味道,極是好聞。
「師傅,您怎麼會來。」
她站起身,讓給軒轅白玉坐下,還忙端杯茶給他。
軒轅白玉接過茶,凝視著她一會,而後淡淡的道,「為師怕你會所不適應。」
畢竟她第一次住在浮虛宮以外的地方。
她一听,心里頓時抹了糖,「無歡很好,師傅不用擔心,等到無歡將寶物得到手,就立馬回去。」
偷東西,她還是很擅長的。
「那就好。」
「不過,師傅,那賀尚書後來有付三倍的錢嗎?」
她的第一桶金,得關心關心。
「嗯?」軒轅白玉看她,「沒有。」
無歡眯起了眼,語氣涼涼,「敢不付?敢誆浮虛宮少主,師傅,這事您別插手,無歡要自己去解決。」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想賴賬,沒門兒!
「好。」軒轅白玉看著她,輕抿了口茶,唇邊不自覺劃過一抹溫和笑意。
她沒有注意他的笑,滿腦子都在算計著那個賴賬的賀尚書。
尚書府。
奴才李三蹭蹭蹭的奔疾小跑到大堂,「老爺,老爺,不好了。」
賀施正品著上好的碧螺春,听著奴才的叫吼聲皺起了眉,不悅,「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老……老爺,不好了,小人在外面撿到一封信。」李三喘著粗氣將信遞給賀施。
賀施翻了翻白眼,拿過信觀閱,嘴里啐啐念,「一封信而已,大驚小怪!」
三個滾燙的大字,浮虛宮。
自古以來欠銀子不還,天打雷劈,尚書即沒有按規矩辦事,那本小姐也只好自行辦理,望自珍重。
賀施將信拍向桌面,哼鼻,「本尚書還沒找他浮虛宮算帳,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婚禮是毀,可那女子竟然是死對頭的大千金,這不明擺的在欺辱他。
「我到要看看,她敢如何跟本尚書算帳。」
收到信後連接三日,尚書府里總是離奇的少了些名貴物品,其中許多是賀施多年珍藏的寶物。
賀施氣的急火上心,大發雷霆,整日心神不寧,與此同時,江湖上愕然出現位濟世大俠,四處散財給窮人。瞬間變的赫赫有名,他稱自己為‘怪盜基德’。
「老爺,老爺!不好了,書房里的琉璃玉墜不見了!」
賀施目光冒火,還未發火,又听見。
「老爺,老爺!大好了,賬房里的涂金算盤不見了!」
賀施破口大罵,「廢物,連個東西都看不好,要你們何用!」舉高了茶杯欲要砸,又心疼的放了下來,這可是他淘來的稀寶,砸了肉疼。
他理虧,畢竟是跟浮虛宮勾上關系,這查起來保不好連他的烏紗帽的難保。
君無歡!敢偷他賀施的的東西,早晚讓她雙倍的吐出來!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
賀施爆吼咆哮,「這回又是什麼不見了!」
「古董房里的全部古董都不見了!」
賀施雙腿發軟,頓時癱坐,臉色發白,氣暈了過去。
他的古董,古董!
無歡躺在涼椅上,啃著新鮮的葡萄,一手掰著數,「書房,賬房,古董房,接下來,臥房。這尚書府的寶貝還真不少。」
夠她再玩幾天。
「歡兒,你在說什麼寶貝?」花千顏端著燕窩進房。
無歡坐起了身,拍了拍手,嘿嘿一笑,「沒什麼,只是在想那‘怪盜基德’每次偷來的都是寶貝啊。」
她看了眼燕窩,皺眉,「您不用整日都送燕窩,這太補了。」
花千顏不依,心疼的看著她瘦弱的身板,「看看你這瘦的樣子,能不補上一補嗎,得吃點好的,養的圓潤些才美,來趕緊吃了,這可是娘親手做的。」
無歡苦笑,不好拒絕,只得吃了。
夜黑風高,怪盜基德出沒。
窮人曰︰盼星,盼月,盼基德。
尚書曰︰防水,防火,防基德。
尚書府,燈火通明,護衛一日比一日多,嚴密有序。
一道黑影唰然間沖進尚書府,一路暢通無阻,輕松繞到尚書臥房處。
昏暗臥房里,一道紅光顯的極亮。
無歡興興然的拿起寶物,仔細端看,嘖嘖感嘆,「血如意,果真的紅的發亮,滴血啊。」
「這賀尚書的財可真是龐大,我不幫忙散點,恐怕他三生都不完啊。我這可幫他做了好事。功德無量。」她賊賊的發笑,揣好血如意,還想淘有沒有其他寶貝,卻突然感到背後一涼。
「你做了件好事,尚書大人得要哭了。」
赫然,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她驚的差點將血如意給扔出去。
借著血如意的光,帝清絕俊美的臉似乎比以往來的更美上三分,帶著些邪氣。
「帝清絕,你怎麼在這!」她沒給好臉的瞪他。
他邪佞一笑,「本王听說這怪盜基德專偷尚書家寶物,好奇所至。原來本王的妃喜歡這口調調。」
「我……」她眼珠轉了轉,裝惡道,「還真就是了,小心你府上的東西,偷完尚書府,就去偷你的九王府。」
他大方的擺了擺手,「隨時歡迎。你若想偷本王也無礙,本王定會隨了你的,娘子。」
「無賴。」她啐了他一口,懶的搭理他。
門外突突的響起腳步聲,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人數眾多,火光漸漸照亮昏暗的房間。
「快,都圍住,一只蟲都不允許飛進去!」
「是!」
「老爺,人都在里面,絕對沒有逃掉。」李三極是確定的稟告給賀施。賀施滿意的點頭,撫了撫胡子,目光一震,「好,敢偷到我尚書府,也得看看還有沒有命回去!」
無歡揣好了血如意,扭過頭一看,頓時定住,「你在干嘛。」
他用黑布遮面,只露出眼楮。
「本王可是公眾人物,要不是為了娘子你,本王也不會來了,娘子,你可要把本王護好。」護你大爺!
說的好似將性命托到她手上似的,深情款款。
還不等無歡說話,就听見賀尚書一聲豪吼,「把門打開!」
一腳踹開了門,守衛蹭蹭的往里屋包圍。
無歡顧不上跟他閑扯,從懷里一掏,低聲道,「跟著我。」
帝清絕低頭凝望著她下意識牽住他的手,唇邊劃過一笑。
劈啪啪!
一串串炮竹在丟出,劈里啪啦的響,驚到那些守衛以為是暗器,連連後退。
「混帳,是炮竹,快,別讓他們逃了!」賀施破罵咆哮。
可已來不及,無歡炸開一條道,沖出層層包圍,瞬間消失沒影。
賀施連忙往臥房里沖去,案桌上的血如意果然不見了。
他臉色發黑,仰天長嘯,「我的血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