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空洞的眼楮里竟流露出穿心刺骨的哀傷。「你可曾愛上過一個人?」
一朵默然。
愛上一個人?一朵想到了極琰,那個傷她極深的男子。
女子彎起唇角,笑得很美,「我雖禁錮于此,還是可以每天看到他,我心足矣。」
「你如何能看到他?他經常來水邊嗎?」一朵不解。
女子看著手里捧著的夜明珠,過了許久,才道,「我的心會幫我看到他。」
一朵失笑,「心幫你?難道你的心在外面?那多奇怪,心要如何看得見人呢?」
如果可以,她也想用心去看一看極琰,很想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
女子不再說話,又恢復初見時的安靜。一朵還是很好奇,心和人分開,還能活嗎?即便活著又如何才能看見心愛之人?
不待一朵過多追問,只覺得空氣更加稀薄,窒息的憋悶,猛然從夢中驚醒,發現她的鼻子被人緊緊捏住。而捏住她鼻子之人,正坐在床邊,饒有興致地盯著她。
一朵本想發怒的,可這人身份特殊,只能啞巴吃黃連咽下這口惡氣,大口大口地用嘴喘息。
「你不是說,換地方睡不著麼。」無殤沉聲道。
「偉大的妖王陛下,天黑自然要睡覺。」他居然無所不知到這種程度,連她和商公公說的話也能知曉。
「本王還以為你會一連數日無法成眠。」
一朵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但也听出諷刺意味很重,搶回鼻子鼓著嘴不理他。他不是和曲貴妃約好去萬壽宮麼,怎麼跑她這里來了?悄悄看他一眼,往日里高高在上難以接近的妖王,此刻安靜坐在床邊在一片暈黃的燈火下,柔和了他稜角分明凌厲的美,竟顯得格外溫柔平易近人。
無殤亦看向一朵,四目相對,竟有一瞬誰也不願錯開視線。他看到她眼里跳躍的燭火和他俊美非凡的臉,勾起唇角,邪然道。
「愛妃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低啞柔軟,听得一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閃身從床上坐起來,全身戒備。她現在是他的妃子,他不會是想……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哦。」一朵雙手護胸,發現自己只穿著內衫,趕緊扯來被子將自己裹個嚴實。
無殤濃眉緊擰,不明其意。
「我我……我現在雖是你的妃子……可是我……我可沒說會與你……與你雙修哦。」一朵警惕地盯著他,緊張得口齒結巴,「你要是……要是實在憋不住,可以去找曲貴妃……雲美人也不錯,又美麗又賢惠。」
無殤濃黑的眉心擰得更緊,她居然當他是不軌之徒!即便他今夜有心臨幸,她也該滿心歡喜雀躍地奉承恭迎,而不是將他往外推。他見過的女子,哪個不是使盡渾身解數希望得到他的寵幸,花樣白出地挽留他,而她卻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嘴臉!他堂堂妖界之王,何時受過這等待遇。
「你以為本王是來寵幸你的?」無殤怒道。
「難道不是麼?」一朵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