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太打開門,看著眼前的人,勉強笑了笑,「有什麼事嗎?」她認得面前的人,是經常給軒轅家轉寄東西的人,姓什麼來著,姓李?還是姓王?
「您是五太太吧?」對方滿臉帶笑,很是客氣,神情里帶著幾分恭敬,「五太太您好,這是您的郵包,請簽好。」
「給我的?」
「是啊,給您的呢。」那人笑著把東西遞過來,而後,從包里掏出一只簽字筆,笑眯眯的,好像絲毫沒把五太太一臉的憔悴和倦態放在眼里,「請您簽字。對,就簽這。」
「可我真不知道這是誰寄的啊。」
「呵呵,錯不了的,是您的名字,您五房的地址,我還能搞錯了?」那人笑眯眯的收回筆,和五太太點了點頭,告辭離去,身後,五太太看著手里的郵包,很是不解。
會是什麼?
很薄,沒什麼重量。
幾乎完全可以排除什麼小型炸彈之類的東西,五太太覺得自己也挺好笑的,好端端的想些什麼不好,炸彈。
最近無聊,電視看多了吧。
她沒什麼笑意的笑了下,搖搖頭,起身向客廳走去,拿了小剪刀慢慢剪開,一張照片露出一角……
五太太唰的站起身子,帶翻了茶桌上的杯子,她猶不自知,臉上的血色好像瞬間褪盡,她死死的咬著嘴唇,一把抓起茶桌上的郵包, 的往樓上臥室跑去,中間遇到打雜的女佣。
她甚至把對方撞了個趔趄!
「太太,太太您怎麼了?」
當,砰。
五太太進了臥室,直接把門給鎖死。她背靠著門,生怕有人進來,手里的郵包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讓它掉下去,她的五指因為纂的用力,都泛起了青白色!
五太太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慘白里透著一種隱隱的猙獰。
那張照片,雖然只是一角。那一角只有半個身影,半個場境。
可她卻一眼就看了出來。那是在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娘家。
院子的一角。
照片里頭的人,是她親弟弟!
她打小看著長大,總是喜歡小尾巴似的跟著她的弟弟……
明明都死去好幾年的人了。
可現在,照片被人送了過來……
她深吸了口氣,想去把郵包全部打開,結果手發抖,她打了半響沒開,一發狠,嘶啦一聲,她撕開了。
一堆的照片。
照片一角纏著一二三的號,她匆匆一掃,足有五十幾,是五十多張。她一把抓了照片去看,這一眼,五太太撲通一聲,整個人癱在了地板上。
照片里有她父母,有她回娘家,卻慘死的姐姐和外甥,有她弟弟,有弟妹,有哥嫂……
可都是死後照的。
尸首兩處,慘不忍睹!
她幾乎咬碎了滿口的牙。
到底是誰,誰這樣殘忍的殺了她全家,竟然還有心留了照片,時隔幾年,就在她幾乎要完全平復過來時。
竟然把這些照片寄給了她!
「啊啊啊!」
素來優雅的,在家里說話連聲音都不曾提高過半分,給人的感覺向來是低調,溫婉,隱忍的五太太,這一刻如同徹底的瘋魔,對著那些照片嗷嗷的哭喊起來,「是誰,是誰,你給我出來。」
「太太,太太你怎麼了,太太您開開門!」外頭的女佣嚇壞了,太太這是怎麼了?恨不得直接把門給踹開。
「滾。」
「太太,您……」
「都給我滾,誰都不許進來。」
「是,太太。」
雖然心里疑惑,太太平日里那麼優雅,今天這樣出格的事可從來不曾有過,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呢。
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
她只是個佣人。打發清潔的罷了。
家里死寂死寂的,偶爾有五太太壓抑的哭聲響起來,幾個打掃的佣人都心生不安,太太這是出什麼事了?
隱隱想起這幾天家里的爭執。
又都暗道,五房最近很不太平呢。
先是公子出事,再是小姐因為婚事鬧騰,如今,連太太都要出事了嗎?
不過想歸想,可沒人去說什麼。低頭間愈發的恭謹,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主人家的事情可輪不到他們說嘴。
五太太一個人在臥室里,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被最後幾張照片給逼瘋的,那上面,一個背影,一身簡單黑衣。
可這個背影,足以讓五太太發瘋。
這個人,化成灰她都認的出來。
軒轅五爺。她的好老公!
照片上,軒轅五爺正在打電話,他的腳下,一個人背上中了一刀,估計是他覺得擋他的路了,抬腳踹了過去。
照片定格在他抬腳。
堪堪踹上那人的一瞬間。
地下的人,是五太太六歲的佷子。
曾經和她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
他喊軒轅五爺叫姑父。
六歲的他很喜歡粘著軒轅五爺。
如果不是一樣的背景,地板上的血,還有角落里躺著的人,五太太甚至會覺得這是自家男人在別處拍的照片,拿過來哄她呢。
可現在,軒轅五爺站在自家廳里的那張照片,她想不承認都不成!
找了這麼幾年的凶手。
竟是自己的枕邊人?
這種劇大的落差,痛楚襲上全身。
一度,她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五太太還在自己的臥房內,外頭天已經黑了下來,有上來請示過好幾次的女佣又一次在外頭敲門,「太太,太太您醒了嗎?」
「唔,什麼事。」
「啊,太太您醒了,真好。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您這會要用嗎?」隔著一道門,女佣很是緊張,「太太,您沒事吧?」
「沒事,我不用晚飯了,你們自己吃吧,別管我,我歇會就好。」五太太人雖然醒了過來,可她覺得自己好像沒了生機,如同枯萎的小樹苗,即將因為缺少水份而走上枯死一路。
「可是太太,您中午就沒吃什麼,要不,我端上來一些您慢慢用?」
「不必了,你下去吧。」
女佣聳聳肩,轉身下了二樓。
屋子里一團漆黑,五太太跌坐在角落里,懷里抱著那個郵件,她的眼神空洞而沒有焦距,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殺了自己一家子人?
任是誰也會轉不過這個彎。
接受不了的。
五太太這會沒有直接瘋掉,崩潰就是好的了。黑暗里,她不知道坐了有多久,半響,她起身把屋子里收拾好,手里纂著的郵包放在保險櫃,換了身衣裳,她神色平靜的走出了臥室。
有些事即然躲不過,那就面對吧。
二房。軒轅清虹揉著眉心從床上爬起來,沒什麼形象的打個呵欠,她打開臥室的門走出去,迎面看到同樣才起床的龍行雲,她咧嘴一笑,「早啊。」
龍行雲翻個白眼,「是挺早的,還沒中午十二點呢。話說,你怎麼起的這麼早呢?」
這下翻白眼的換成了軒轅清虹,這人,有必要這樣損她嗎?挑眉瞪他一眼,軒轅清虹眯眯眼,「我讓著你。」
兩人坐在客廳里頭,一問人,才知道軒轅子夜出去了,管家送上來早飯,軒轅清虹吃的是豆漿和油條,小籠湯包一屜,只是軒轅清虹還沒來得及夾湯包呢,都到了龍行雲的肚子里。
氣的軒轅清虹想掀桌子。
你又不是沒早飯。
你說你堂堂一男人,和我爭個啥。
最後一屜湯包都進了龍行雲的肚子,他滿意的拍拍肚子,伸個懶腰,「唔,飽了。真好。」
「怎麼沒撐死你?」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再去買幾籠過來,讓我吃了試試看,說不定真的能撐死,也省了你眼不見心不煩的?」
「想的美吧你。」
早飯用罷,兩人坐在客廳里,沙發一邊一個,軒轅清虹沒啥形象的整個人窩在里頭,舒服的直咪眼,真想再回去睡一覺啊。
幾乎就在她把自己丟在沙發里頭,要睡不睡的時侯,對面,龍行雲咪了咪眼,刻意放低的幾分聲音,似是帶著無盡的邪魅,誘惑,「你是誰?」
「我,我是軒轅清虹。」
「你以前住在哪?」
「美國加洲。」
「你為什麼要回軒轅家?」這話一出口,龍行雲自己都覺得心頭一凜,他深吸口,調整了下自己的思緒,雙眸灼灼的望向半倚半躺在沙發上的軒轅清虹,「你有什麼目的?」
「救我弟弟。」
听著這話,龍行雲眉頭就是一跳。
竟然真的是為了軒轅子夜?
他用的是國際上最為先進,從不曾有過失敗的催眠引導術,不但成功催眠,還能引導人的靈魂趨于安靜,讓人不知不覺的說出心底深處的話。
所以,他從不會懷疑軒轅清虹說的是假話,想假也假不起來啊。他眸光微閃,看向軒轅清虹,「你為什麼非要和龍行雲合作?」
龍什麼,龍行雲?
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繼爾,不再是剛才的安神,巴掌大的小臉多了幾分利氣,好像在掙扎什麼似的,小臉上忽青忽白的……
旁邊,龍行雲看的心頭一驚。
不好,這是要月兌離催眠狀態的現像,龍行雲心頭一驚,咬了下舌,伸手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串鈴鐺,他輕輕一晃,正想再說什麼時。
砰,迎面一拳狠狠捶在他臉上。
他的對面,軒轅清虹雙眸赤紅,怒瞪著大眼看向龍行雲,「王八蛋,你竟敢給我用催眠術,靠,老娘和你沒完。」說著話她長腿一伸,對著龍行雲前胸就踹過去,「混賬東西,本姑女乃女乃今個兒非把你打爬下不可。」敢給她用催眠術,真當她是白痴啊。
我踹踹踹。
我踹死你個王八蛋。
敢對我催眠,本姑娘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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