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繼女 第59章 我會好好將她帶回來

作者 ︰ 蜜語是糖糖

等顏鈺和達語從緬甸、老撾料理完李強的那些流竄余黨回來,已是年底。

穆卓軒帶著蘇小格早已在a國好些日子。

顏鈺站在落地窗前,手指上捏著煙,凝神听著剛剛自外面回來的達語輕聲的報告。「小格被穆卓軒帶離中國,已有一個星期。之前,他突然在公司董事會上向外界宣布,蘇小格是他的另外一個女兒。」

顏鈺聞言,猛然回頭。男人太過俊秀的一張臉,那種骨子里特有的邪魅氣質。狹長的一雙鳳眼,冷眼擰眉思索的樣子,顯得格外冷厲駭人一些。

「穆卓軒……」顏鈺微微沉吟著,抬手狠狠吸一口煙,手指一彈,煙蒂飛出窗外。

「看來他早已清楚了,小格是我顏鈺的女兒的事實,所以才會對小格下手,想要將小格拉下水,扯進這場我和他的戰爭。是要將自己和小格綁在一條繩子上嗎?他大約覺得,只要小格活著,他便不會死……」顏鈺冷著雙眸,冷笑一聲。

這些年的血雨腥風,早就使他練就了一身不會喜于色的本事。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心硬如鐵、銅牆鐵壁。如今幾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輕易叫他動容。可是此刻……

心微微顫動著,他環臂默默在地上踱步。一圈,兩圈。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

「達語,我們是不是……已經遲了一步?」他第一次覺得,對自己是否強大不太確定。神色微微顯出一絲慌亂,「我們大概已經太遲了。」

顏鈺這樣念叨著,雙手已不自覺在身側緊緊握攥成拳。

穆卓軒若敢將小格扯進那個黑暗的世界一步,他一定會叫他千倍償還。

顏鈺這樣想著,開口說︰「叫那邊的人馬……」話剛一出口,他就微微頓了一下。突的,緊緊擰著的眉眼間,有了一絲狡猾笑意,「或者,我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

一直抿唇,沉默站在一側的達語突然抬頭,說︰「穆晰然?」

「不,穆啟然!」顏鈺唇邊噙著一抹危險的笑。回頭定定看住依舊一臉淡然的青年的臉。

看他表示贊同的,微微垂下眼角。便輕聲的笑了。提著的一顆心,突的放了下來。轉身揮手,「你快去辦吧。」起身,又在電腦前發出幾封郵件。給東南亞各個地區的,自己的勢力範圍部署一下。才急急定了張飛往a國的機票,和達語兵分兩路。

雖然知道穆卓軒已張好了大網,等他,卻依舊的義無反顧。也似乎,從未這樣堅定過。

要找到穆啟然,並不難。只要在那個徹夜狂歡的酒吧街留意一眼,就能看到他悶頭喝酒的樣子。

失意的男人,借酒消愁的姿態並不好看。

達語車子叱一聲停在酒吧門口,就看到穆啟然坐在門口的吧台邊,被兩個妖艷的女人夾在其中,嬉笑著,跟她們**的樣子,微微蹙眉。自車子里走出來,順手拿了瓶冰鎮過的礦泉水,邊走邊開了瓶蓋。冬天,那礦泉水握在手心里都有些涔人。而達語迎面過去,揚手,「嘩……」一下,潑了穆啟然一個滿面。

穆啟然喝的已是迷醉,朦朧著一雙眼,方才還是一身燥熱的酒氣,在女人劣質的香水味里沉沉浮浮。此刻被這迎面的冷水潑中,激靈打個哆嗦。抬頭就看見達語挺拔的姿態,直直站在自己的對面。

突的內心停滯已久的躁動叫囂起來,抬手揮拳,卻被達語猛然抬肘格擋開來。身體虛晃兩下,撲出幾步,才堪堪停下來。

真難看啊,穆啟然一雙眼迷迷茫茫,心里想著,又咧嘴兀自自嘲的笑。

追出來的兩個濃妝女人尖叫著,跑過來,剛剛扶住穆啟然的胳膊。就被達語自他身後一伸手,揪住衣領,給拽了出來。高大的男人,一身剪裁雅致的西裝衣褲,被另外一個男人那樣牽拽著,顯得十分狼狽難看。腳下像是踩著棉花,虛晃著走出幾步,拽著他的達語卻突然松手回頭,砰一拳重擊,打在他的臉上。

「你不值得她那樣費心。」達語說,依舊抿著嘴巴,黑黑的雙瞳,颶風來臨前的寧靜,蓄勢待發的樣子。

穆啟然被他一拳擊倒在地,聞言一響,續而,「哈哈……」對著夜色狂笑兩聲。聲音空洞干巴。看著怯怯自酒吧門口向這邊挪步過來的艾蘭,對她招招手,叫她過來。

是啊,有夠狼狽的。明明都這把年紀了,比小格大了好幾歲,被她甩了好幾次,卻還做出這樣難看的樣子,無法承受她用那樣可笑的身份,帶給他羞辱和流言蜚語。更無法承受,她那麼,那麼想要離開他。甚至不惜給她自己冠以那樣可笑的身世,讓他們彼此站在那樣尷尬齷齪的境地,供別人指點觀賞。

十幾年,她在他的心里十幾年。久的就像扎了根,更像是他身體的一個部分。

他小心的將她藏在心窩里護著,暖著,期望有朝一日,她能被他給捂熱了,暖化了……

分開的那兩年里,他覺得身體被切掉了某個部分,在日久的思念中已是耗盡了心神,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一個人。

抬手擦一把嘴唇上的血跡,拽了艾蘭伸過來的手臂,緩緩起身,頹然轉身就走。走出兩步,卻被達語自身後一把拽住了胳膊,穆啟然呼的,暴怒起來。猛然甩開撐住他半個身體的艾蘭,回身,跟達語毫無章法的,廝打成一團。

艾蘭嚇的眼淚紛紛,跳著腳在旁邊勸阻。可是沒有辦法,兩個男人打架的樣子十分凶殘,你來我往,拳腳來去。全然沒有往日的紳士樣子。

一場架,雖沒在達語手上佔到什麼便宜,但打的甘暢淋灕。心里的郁氣漸漸消散,兩人突然同時收住手腳,蹲在路口喘著粗氣,凝視著對方掛彩了的臉。听著由遠而近的警笛聲響起,達語微微皺眉,橫了瑟瑟站在一邊發抖的艾蘭一眼,抬手,拉了穆啟然拽上了自己的車子。

「你跑這里來找我,不會就為和我打一架吧?」穆啟然撫模著剛剛被達語一拳差點打到月兌臼的下巴,微張著嘴巴活動一下。抬手搖下車窗,讓疾馳的車子,帶起的尖利北風刮在自己臉上。

深冬,尖尖的風,如同薄利的刀子。一刀一刀,清晰的銳疼,叫他變的清醒。

「剛才的,你的新的女朋友?」達語突然問了一句,一雙眼黑洞洞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靜靜望著前方。

「誰?啊……啊……你說的艾蘭啊……」穆啟然扶額望著窗外沒有說下去。

是女朋友嗎?這些天,享受著這個姑娘帶給他的各種關心和照顧,也想努力的,接受另外一份感情。只是內心深處,依舊覺得不是的,不是這個人,不是這樣的感覺。

「我曉得了。」達語說,突然一腳踩住剎車,疾馳的車子叱一聲,猛然顛簸著,停在路上。「下車!」他對住後視鏡里的穆啟然說。

「叫我在這種地方下車?」穆啟然四周張望一眼,空曠的,黑漆漆的四周。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大概是已經出了市區的高速路上吧!

「既然你身邊有了別人,那關于小格的任何事情,就跟你沒有關系了。我想接下來的話,我也不用說給你听。」達語自己走下車子,砰一聲幫他拉開車門。「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救她。」雙眼靜悄悄看住穆啟然那張慢慢失去懶洋洋無所謂的笑意的臉。

「救她?什麼意思?」兩人面對面怒視著對方。

「告訴我,救她是什麼意思?」穆啟然突然伸手,一把揪住站在車門外,俯身輕蔑看住他的達語的衣領。

「穆啟然,放手。我怕晚一點,你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蘇小格。就如我的母親,被你父親當做替罪羊,在毒品工廠一身背了所有的罪名,引爆身亡。」達語被穆啟然扣緊衣領的雙手猛然拉近,聞到他身上刺鼻的脂粉香味,微微皺眉,一把甩開他揪住衣領的雙手,嫌棄的向後退了一點,皺皺眉,揉著鼻子說︰「臭死了!」

穆啟然卻呆愣著,沒有回話。

「還記得在丹麥見過的那個孩子嗎?他是你的表弟,他媽媽和你爸爸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在穆家戶籍上並不存在的,我的親生女兒。當年,代替你父親在a國喪命。那孩子自此之後便下落不明。啟然,我不相信你父親,因為他和我一樣,自私懦弱做了太多錯事,越害怕手段越狠辣,就像走火入魔,無人能夠左右……」

突然回想起爺爺曾經說過的話,抬頭沉默著,看看面前的達語。

「你好像並不驚訝。」達語側過頭來,目光涼涼掃過他的臉說。

大約心底早已清楚父親從未向他敞開的那個世界,藏著的是什麼樣的東西,所以此刻听達語這樣說起來,並不覺得他在說謊。

「小格……」他一雙眼,帶著莫名的驚恐,猛然抬頭看住達語。

「她被他帶去a國,大約會讓她在東南亞一些國家的毒梟面前亮相,作為,穆卓軒的親生女兒的身份……」

「怎麼可能?」

「你明白吧,我說的這些事情。他要她成為他試煉別人的矛和盾。成為他手上,最有分量的那個砝碼!」

看著穆啟然慢慢的瞪大一雙眼楮,一臉的驚恐和不可置信。知道他是信的,又緩聲說︰「你大概早就猜到了吧,自從給小格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的時候,你就有所洞察。可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做?果然小格對你來說,莫過是那樣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微不足道?哈……」穆啟然自嘲的笑著,猛然往椅背里靠下去。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歲吧。還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一個人在沙池里玩耍,模的滿臉都是紅粒的沙子,總喜歡貓一樣左蹭蹭右蹭蹭。我每天去操場邊看她堆城堡,听她一個人也能笑的銀鈴一樣動听。她就是照進我生命里的第一束陽光,這些年,就像已經融入我的生命,是我身體的一個部分。你說微不足道?」穆啟然伸開長腿,讓自己疲憊的身體舒展一下,嘆息到,「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可唯一做不到的,大概就是讓她愛我,如同我愛她那樣深刻。」

「陽光嗎?」達語靜靜重復一句,「那她算是我的什麼呢?我在認識她之後,才有了人生中第一個生日。才知道見了人要說你好,和人告別的時候要說再見。才知道原來我之前活著的那些年,就像行尸走肉,全是空的。」

「我想問問你,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她不愛你呢?你可見過那一年,她自雲南回來時的樣子,破敗、低落,失去所有生機。因為誤會你是她的親哥哥,厭惡自己,傷害自己的身體。為了讓你不去經歷她所經歷的所有痛苦,拿自己的人生開著荒謬的玩笑。之後得知懷了你的孩子,就將自己的一生輕易交給一個只給過她兩盒蝦餃的輕浮男人。穆啟然,你還說她不愛你。她若不是愛你愛到不懂得如何放棄,怎麼可能那樣一次再一次傷害自己。」

「我的……孩子?」穆啟然胸口似被人猛然給了一刀,疼的猛然縮了一下。輕聲念了一句。

其實,在更早的時間里,對那個並未謀面的孩子是有所懷疑的。可是越是懷疑越加氣恨。為什麼她懷了孕,對他什麼話都不說?若是他的孩子,為什麼她要那麼倉促的入院做掉他?

因此,在之後的遇見,他的每一次試探的言語里,看著她那張淡然的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他漸漸真的相信,那個孩子,和自己無關……

真是個混蛋呢,他猛然抬手拂過自己的頭發。

「那一年,我在她的病床前守了整整四十幾個小時,那一刻真的害怕她就那樣放棄了自己。死了永遠不回來。」

達語突然像個小孩一樣,黑黑的眼眸濕潤。咬著牙,狠狠的看著坐在自己旁邊,已是僵立住的男人。

「你說,她,她誤會我是她哥哥?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她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突然又想起來,在喬曼的葬禮上,小格對住自己的父親穆卓軒,突兀的叫的那一聲爸爸。「難道,難道是父親他……」穆啟然突然頓住,回頭看住達語,吼到,「你為什麼不早說?」

「穆啟然,我為什麼要親手將她送到你懷里?」達語回視著他,一雙眼幽幽暗暗,有些惱恨的哀傷。

「謝謝你。」

「我想請你為她做件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做。」達語靜靜的口吻,言語壓的很瓷實。「如果小格對我有一絲如同對你那樣的情誼,我都不會前來找你。我會用自己的方法將她帶離那個危險世界。」

「你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吧,帶我去見她,他們。」穆啟然根本沒在听達語的話,自座位里立起身來,靜靜的一張臉,雙目凝著,不言自威的樣子。「我會好好的,將她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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