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的計劃夏晚和李瑾大概都沒听進去,李瑾從一進門就盯著她,不管楊銘說什麼,他都沒把目光從她的臉上轉移開來。
「你們兩個現在以先去吃頓飯,我們會安排記者跟拍,你們表現的自然一點。在星月我定了位置,去吧!」
楊銘交代了事情就讓他們兩個出去培養感情。
李瑾二話不說,拉著夏晚就從這里離開,還叮囑經紀人不以跟過去儼。
他的經理人和楊銘對視一眼了,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他自己都沒想到,李瑾對這件事兒居然會這麼配合。
在他的印象中,李瑾的性格是十分難搞的,尤其是在面對男女緋聞上,這件事兒之前他就曾經跟他說了許多次,他自己一直都不怎麼上心,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會同意,真是奇了怪了。
李瑾現在哪有什麼心情去考慮到底是緋聞還是其他的,看見夏晚的第一眼,他就吃驚的不像話,他恨不得當場就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稔。
前一段時間夏晚跳樓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他通過各種關系去詢問這件事兒,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模稜兩,甚至沒有一個人以告訴他,夏晚到底是怎麼死的。
所有人都告訴他,這件事兒並不是他們以知道的,他想要在娛圈混下去,就只能當做不知道。
他曾經也去問過夏晚到底埋葬在什麼地方,結果也是一樣,他們誰都不告訴他,只是勸他離開這是非之地。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對于夏晚,李瑾是真心感激的,即便他知道夏晚對于自己一直想要抱大腿紅起來的行為十分不齒,對于當時夏晚,他仍是片面的感激著。他甚至想好了,如果自己紅了,就把夏晚也帶起來。
她死了。
當時的李瑾看著新聞沉默了好幾天,對于這件事兒,他仍舊是不敢相信。
直到他遇見了現在的金主,他很明確的告訴他,夏晚就是死無全尸,大不必在去找了。
就這樣李瑾才停下了尋找的腳步。
娛圈的善意本就不多,李瑾知道,或許在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他都不能在遇見能讓他感覺到溫暖的人了。
沒想到,這才開工第一天,他居然遇見了她。
別說什麼長相相似,他本身就是演員,這種相似的事情他一眼就能識破。
他就是夏晚,根本不是那個所謂的外國人。
李瑾此時是憤怒的,油門一腳踩到底,在急速的奔馳。
現在不是上下班的時間,所以還算上不擁堵,他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在馬路上橫沖直撞,嚇的夏晚尖叫連連。
「我說,我這才起死回生,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弄桌酒菜壓壓驚啊,你這帶我去送死是什麼意思?」
夏晚拉著扶手,說的心驚膽戰,她十分懷疑片刻之後他們背後就會有警車追上來給他們敬禮。
這李瑾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躁了?她真心有點承受不住啊。
李瑾置若罔聞,車速倒是降了下來,最後唰的一下把車子停到了星月酒店的門前,自己氣哄哄的進了酒店。
夏晚撓頭,心道自己這是哪里得罪這位大爺了,她還沒質問他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牛逼了,他倒是先牛氣哄哄的給他甩臉色了。
「李瑾,你等等我啊,你妹的,老子穿的高跟鞋。」
兩個人沒從大廳經過,直接上了電梯,李瑾听見她說話,這才在電梯門前等了她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夏晚並不打算瞞著李瑾自己的身份,大概也是知道就算想要瞞著能瞞不過太長時間,在娛圈混的人,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尤其是像李瑾這樣從最底層爬上來的,這樣的人聰明的一眼就能看穿她。
李瑾站在電梯上一直都不說話,夏晚也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偷偷的瞥眼看他。
兩個人一路到了雅間,上了菜,夏晚準備開吃了,李瑾一把把她的筷子給搶了過來。
「說說你的事情吧!」
李瑾這態度大有你不說咱們就在這里耗著的意思。
夏晚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單手托著下巴抬眼打量著他,眼珠子轉了兩圈,問道︰「你是不是暗戀我啊?所以看見我就這麼緊張。」
李瑾白了她一眼,真是有氣都不知道找誰。最後只能嘆了一口氣,道︰「就算是暗戀我也會等到不在這個圈子混了在跟你說。你現在別想岔開話題。」
夏晚笑眯眯的點點頭,對李瑾的好感也蹭蹭蹭的往外冒。
「其實你就是想問我為什麼還活著吧!我一直就沒死了啊,只是之前出了一些事情,我必須那麼做才能引誘人家上鉤,所以我就做了誘餌了。很多事情,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你應該清楚這感覺的。說說你吧,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高大上了?跟著你的經紀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王軍吧?孟建中的左膀右臂都被咱們倆佔全了,這要是不紅都對不起人家。」
夏晚這話說得略帶自嘲,李瑾也苦笑了一下。
「知道你的事情之後我就一直在找這方面的人,人家看得上,我還嫌棄什麼?」
這破罐子破摔的感覺,瞬間讓夏晚笑不出來了。
她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第一次這麼迫切的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非要往娛圈里面鑽。
李瑾到了一杯酒,一口飲下,靠在椅背上,苦澀的說道︰「看不起我?」
夏晚搖頭,兩個人都是一樣的人,誰都不比誰高尚多少,她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人家,不都是賣的?
「我家本來其實挺富裕的,不然也不能供我去上表演學校,只是前兩年一夜之間敗落了,我爸跟人家吸毒去了,我媽也跑了。呵呵,我這人除了這張臉還能看,其他的就沒能用的地方了,我不來娛圈我能干嗎?難道去給人家洗盤子去?呵呵……」
李瑾的情緒不對,不知道為什麼,夏晚總覺得這眼楮里的悲傷像是準備溢出來一般。
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夏晚也是這麼悲觀的,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自己,唯一剩下的就是許堯軒,所以在許堯軒背棄自己之後,她的世界就塌了。
她將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許堯軒的身上,孤注一擲。
想著最後或許能求到一個好結果,事實上,她是雞飛蛋打。
她給兩人滿上,踫了一杯,道︰「來,我們倆干一杯,恭祝我們倆以後都能大紅大紫,都能名揚海外,都能,幸福……」
「幸福?」
李瑾默默念了這兩個字,輕笑了起來,然後舉杯與她干杯。
同是天涯淪落人,同是對幸福渴望的要命,又同是知道自己不能輕易擁有。
這樣的人生,即使光鮮艷麗,背後的心酸,又是誰能知道的?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沒多久舌頭就開始打結了。
恣意的笑著,放肆的哭著,到最後,夏晚就靠在李瑾的肩膀上,兩個人相互偎依著,訴說曾經的苦難。
「小晚,等到,等到咱們倆都不在娛圈混了,咱們就去開個店,我給你投資,怎麼樣?」
李瑾滿臉通紅,醉眼朦朧,除了知道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夏晚以外,大概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夏晚嘿嘿笑了兩聲,繼續點頭。
「你知道嗎,我上輩子,最敬佩的人就是你,低調,勇敢,果斷,能在最紅的時候突然消失,哈哈,換成我,我不敢。啊哈哈……」
「上輩子?原來上輩子我們就做的明星,就認識嗎?」
「那是,哈哈,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穿越過來的,穿越你知道嗎?就是從很久以後飛過來的,所以我什麼都知道!」
「那你說說,說說以後的事情……」
兩個人聊的渾然忘我,早就忘記了楊銘交代的任務,別說是拍照,現在就是讓他們走兩步,他們估計都站不起來。
許邵軒打了無數個電話,最後還是找了楊銘要了星月的地址,追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
兩個醉鬼相互偎依在沙上,一人手上拎著一個酒瓶子,正興高采烈的說著完全不著邊的話。
他推門進來,夏晚都沒反應,扯著李瑾的耳朵要跟他說悄悄話。
楊銘和王軍真的十分慶幸自己跟過來了,不然許邵軒真的能當場把這兩個人給錘死。
兩個人趕緊把他們兩個拉開,他們兩個還不知道拉開自己的是誰,就知道傻笑。
眼看夏晚就要歪倒楊銘懷里了,許邵軒一把把人扯了過來。
夏晚被扯的頭暈腦脹,趴在許邵軒的懷里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許邵軒冷眼看著李瑾,王軍趕忙訕笑這把李瑾拖到一邊。
夏晚用許邵軒的衣服蹭蹭鼻子,似乎是聞見了熟悉的味道,抬眸笑眯眯的看著他,道︰「你來接我回家?我頭好痛,我們回家吧!」她慢慢悠悠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顏如花。
回家,這個對于許邵軒從來都是陌生的詞,在這一瞬間,沖淡了他所有的怒火,看著她朦朧的眸子,心中一陣悸動。
這個女人,總是知道自己最軟弱的部分,就連喝醉了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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