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意味深長的看著夏晚,許邵軒出事,出的是什麼事。這句話的真實性本來就有待考究,不過從夏晚的失態就以看出,許邵軒真的是出事了,出大事。
「你沒事吧,別激動,他一定會沒事的。妲」
車子在高速上行駛,周圍的景色匆匆退去。就如流水的時間,你抓不住,也停不下來。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看到什麼樣的景象。
能仍舊是郁郁蔥蔥的大樹,也能是一個十字路口,或者是斷了的大橋。
許邵軒的前方就是斷橋,夏晚是現在路邊的路人。她拼命的揮手想要告訴許邵軒前面的路走不了了,是他走的太快,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呼喊。她不能飛到他的車里幫他踩急剎車。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許邵軒的車,從斷橋上掉下去……
她很痛苦,因為在許邵軒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給了她最美好的笑容。她的心被甜蜜充斥的滿滿的,下一秒卻要接受他掉下去的悲傷。
然後別的路人看見了,過來安慰她。沒事的,也許那個人會被救起來。或者說這個人和她無親無故,沒有必要傷心。
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所以楊銘理會不到她的難過。
到達許邵軒的房子的時候,夏晚已經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了窀。
楊銘擔心她,就先行下車去扶她,順便接過她的包包。小趙則替夏晚開門。
一開門,夏晚就聞到里面空蕩蕩的味道。她在這里住了半個多月,每天晚上都難以入眠,她忍受不了孤單的滋味。
她幾次想過要搬出去住,但是她又怕許邵軒會突然回來找不到她。于是,每到半夜,她都會迷迷糊糊的醒來,幻想著門外有人在開門。
每一次,她都是在幾近無絕望的失望中再次入睡。
整整半個月,她都是這麼過來的。她和許邵軒第一次分別這麼久,而且沒有半點聯系。
這一次,她開始抗拒進這個門,她知道,自己等不到許邵軒回來了。
「我……我能不能搬到劇組去住?」
她扶著額頭,聲音低低的。剛剛哭的太厲害,她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不行,大少曾經吩咐過,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回這里住。你不要想太多,他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他,而不是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雖然小趙知道夏晚的情緒不穩定,她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里的確不安全。不過許邵軒在離開的那一天,特別交代他,不管生什麼事,夏晚都不以離開這里。
那時候許邵軒的神情和眼神真的把他嚇到了,所以他絕對不會辜負他的信任的。
不管怎麼樣,夏晚都要住在這里。
夏晚怒視著他,她一貫都覺得小趙就是許邵軒的狗腿子,對他的態度很不好。現在他因為許邵軒的吩咐就不讓她出去住,她氣。是因為他體會不到這樣的心情,他只知道拍馬屁。
「你知道什麼,你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這是白二少告訴我的,他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嗎?你理解不到我的心情,許邵軒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聯系我了!」
她靠著冰冷的大門,身子緩緩的滑下去。她的手毫無目的的抓著頭,現在的她就像路邊的瘋婆子。
「李佳然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但是白二少也這麼說了。他說許邵軒這次是凶多吉少了能會回不來。也就是說,我以後能會變成一個人了。這種感覺你知道嗎?」
她有些失控,蹲在地上,不停地碎碎念。
縱使站在她面前的是兩個大大咧咧的男人,此時此刻,他們心中也一片苦澀。他們為這樣的夏晚心疼。
小趙不再說什麼,但是他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應該想想有什麼辦法以幫助他,不是嗎?」
楊銘蹲子,拍拍夏晚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既然白二少知道了這件事,那他一定在想著辦法。還有白晉南和孟征,他們一定不會讓許邵軒有事的。
絕望中的希望,說的就是這樣子吧。
夏晚生生的止住哭聲,望著楊銘。
只要人還沒有真的出事,那他就還有機會逃月兌。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里哭,而是想辦法救他。這一次,這是她強大起來的機會。
「現在,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片場那邊我會幫你請假,至于後面的事,我們要慢慢的想辦法,太著急是沒用的。」
見夏晚穩定了不少,楊銘趕緊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當經紀人這麼久了,這些開導人的功夫也是不弱的。
夏晚的眼楮終于恢復了清明。
剛剛是她太激動了,活了這麼久,越來越不知道沉穩二字了。或者說她愛許邵軒愛的太深,所以才會失控。
仔細想想,小趙說的也沒錯,她應該相信許邵軒的。兩次綁架他都這麼從容,這一次他仍舊以輕松解決。
「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沖動了。」
她起身道歉,臉上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我會調節好自己的情緒的,我相信許邵軒他會沒事。」
她沒有底氣,卻仍舊敢這麼說。
見她終于想清楚了,小趙松了一口氣。楊銘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他將手上的包包拿給夏晚。
「知道就好,快回去休息吧。」
夏晚點頭,接過包包就回了房子。里面的空蕩差點讓她窒息,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在告訴她,許邵軒不會回來了。
他不在,不知道現在她不洗澡什麼的就坐在沙上,或者躺在床上,許邵軒會不會和平時一樣,跑出來對她怒目而視。
「髒死了,快去洗澡。」
許邵軒一把拉起她,把她往浴室的方向推。
「好啦,我去就是了。每次都這樣。」
夏晚嘟著嘴,轉身抱住許邵軒。像平時一樣,她埋在他的胸膛上,像小貓一樣蹭來蹭去。時間過了這麼久,她都快要忘記他身上的味道了。
「乖,快去。洗完澡咱們就睡覺了好不好。」
許邵軒聲音變得溫柔,他模模她的頭,一臉的寵溺。他的下巴多了胡渣,不知道一向干淨的他是怎麼忍受這些的。
「我不要,我要抱著你。」
夏晚不依,緊緊的抱著他不肯走。她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人會消失不見,她等了他這麼久,她貪戀這個懷抱。
「你一點也不听話,不洗澡就不要靠近我!」
他的語氣一轉,身上散著怒氣。夏晚抬頭,看見許邵軒臉上的怒意,眼里是他們剛剛認識時的距離感。
在後來很多的日子里,他都不曾這樣看著她,他的眼里都是深深的眷戀。這一下,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夏晚松開手,向後退了幾步,許邵軒的臉變得很猙獰,接著他周圍的空氣都生了變化。那空氣慢慢形成一個漩渦,許邵軒被吸進漩渦里。
一點一點,最後許邵軒的身影化成一顆顆的粒子,消失在空氣之中。
「笨蛋,記得要洗澡。」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夏晚伸出手,試圖挽留她,是她的手觸踫到的只是空氣。
「不要走,我會乖乖洗澡的。」
夏晚坐在地上,伸手捂著自己的嘴巴,身子顫抖著,豆大的淚水一滴滴的流下來。美麗的眸子帶著絕望,任誰看了她的樣子都會覺得心疼。
她伸出手,在許邵軒消失的地方做出擁抱的姿勢。
是她的眼前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團空氣。床上的包包孤零零的放著,仿佛在嘲笑她剛剛的失控。
夏晚覺得自己就像在眾人面前表演的小丑,台下的人笑著鼓掌,覺得她表演的太滑稽了。卻沒有人知道,小丑是真的在哭……
思念一個人太久,常常幻想著對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她知道,自己是出現幻覺了。是那幻覺是那麼真實,她都感覺得到許邵軒起伏的胸膛……
打開浴室的門,夏晚乖乖的去洗澡,或許等她洗完了,許邵軒就出現了。到時候她就以驕傲的告訴他,即使他不在身邊,她也有乖乖听話。
房間里的電話突然想起來,夏晚預感到那是許邵軒打開的。她顧不得將身上的泡沫洗干淨,裹上浴巾就匆匆的跑出去。
因為跑的太急,她的腳還帶著水珠,她一下子滑倒在地上,身上的浴巾也差點松開。
夏晚哪里顧得上這些,胡亂的抓著浴巾,就趕緊起身去接電話。
來電顯示是許邵軒!
夏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手卻抑制不住顫抖起來。
「許邵軒……」
一開口,她就徹底崩潰了,肚子里的千言萬語就化成這三個字。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喉嚨像被堵了一樣。
他沒事了,就快要回來了。
「夏晚,你這個沒腦子的女人,誰叫你把許邵軒的事告訴別人的!」
白二少怒氣沖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夏晚征征的拿著手機,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許邵軒失蹤了,我們只找到他的手機,這些事你不要再告訴別人了,記住!不然你會害了他的!」
「啪!」手機掉在地上,出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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