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咱們兩個是為了什麼結婚的麼?」齊小然長嘆了口氣,模了模鼻子,無奈地說︰「咱們兩個約好了,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而且你也有喜歡的人。我如果想和你發展成真正的關系,不就成三觀不正的小三上位了?」
程浩東滿頭黑線︰「我跟她分手了。」
「你能說你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你了麼?」齊小然費力地從腦子里搜刮出從小到大听到的大道理,斟酌好用詞後,慢慢地說︰「俗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你們兩個既然互相喜歡,那就應該好好的在一起,不能因為外界的流言分手。」
程浩東說︰「我跟她分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齊小然腦子里的說教頓時煙消雲散,渾身的八卦之魂在熊熊地燃燒著,她腆著臉,湊到程浩東的旁邊說︰「說說唄!」
程浩東平靜地說︰「她在跟我交往的期間內,劈腿,跟了周瀚,後來發現懷孕又背著我墮胎結果被我發現,導致分手。」
「那你是不是恨死她了?」齊小然十分同情他。
程浩東淡漠地說︰「不恨。」
「不會吧?」小說里明明都說愛的越深,恨的越深沉啊,齊小然發現有錢人家的世界真的都很難理解啊︰「那你當時是什麼想法?」
程浩東說︰「震驚,失望。」
齊小然仍是覺得很奇怪︰「你怎麼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程浩東說︰「我沒動過她。老婆,睡覺吧。」
「哦,好好!」齊小然以為他是被自己問煩了,怕繼續問會惹他發怒,連忙滾到床里面,背靠著牆,用厚厚的毯子蓋住自己的身體,只露出雙大大的眼楮。
嗯。
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到底是哪兒呢?
齊小然靈光一閃,抱著被子坐起來,瞪著程浩東說︰「咱們不是分房睡麼?怎麼突然**了?」
程浩東背對著她,躺在床外邊︰「我只是想讓周瀚以為咱們兩個**了,讓他死心而已。別想太多。」
誒?
讓周瀚死心?
齊小然努力地把自己的眼楮睜大,看起來天真,不帶寸縷的竊喜,她認真地問︰「他喜歡你麼?」
「你想的太多。」
程浩東說完這話,果斷地閉上眼楮睡覺。
齊小然發現沒辦法在從他嘴里套出來特別讓人振奮的消息,就慢慢地閉著眼楮睡了,瘦弱的身體貼著牆,縮成小團,只佔用了大床很小的一部分地方。
月高,雲淡。
程浩東慢慢地睜開眼,往床里面湊,把她的腿架在自己的腿上,胳膊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看起來就像是齊小然主動趴上去的一樣。
濃雲遮住了月亮的光華,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次日。
清晨,太陽紅著臉蛋哼哧哼哧地從地平線上,費力地爬上來,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紗,照耀在暖色系的房間里。
齊小然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訕笑著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胳膊和腿,在看看大床,霎時瞪大了眼楮!
尼瑪!
她,她昨晚做了什麼?
望著胳膊,大腿下,被她當成抱枕抱著的某大總裁,齊小然無語淚千行!媽蛋!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腫麼回事?為毛從來沒有抱人習慣的她第一次跟程浩東睡覺,就餓狼撲食似地撲了上去啊!
嗚嗚嗚!
丟人丟大發了!
齊小然抱著被子,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到被子里,此時的她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悔恨地閉上眼淚汪汪的眼楮,沒辦法,這時候只能縮在龜殼里,等程浩東醒來,看他想怎麼處理了!
咦?
她為什麼非要等程浩東醒來不可呢?
齊小然猶如瞬間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般,豁然開朗,靈感宛若倉皇的野獸奔騰而下,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到四肢百骸,嘿嘿,像個考拉似地抱住他又怎麼了?
只要她在他沒睡醒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移開胳膊腿,誰會知道她到底干了什麼?
齊小然握住爪子,此時,她簡直要被自己的機智感動哭!
她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臂,腦海里的弦緊緊地繃起,就在胳膊要徹底離開他肚子的剎那,程浩東的眼楮沒有預兆地睜開,如同在冰窖里泡過的眼神不留情面地剜在齊小然的身上。
齊小然後背一涼,整個人如墜南極,渾身不自覺地發冷,兩只眼楮呆呆地睜著,胳膊也僵在原地,腦海里全是空白,仿佛有無數的聲音在腦海里咆哮著︰臥槽!居然被逮住了!
咆哮過後,她慢慢地平靜下來,眨巴眨巴眼楮,開始糾結︰這時候是要搶佔先機,反客為主,指責他昨晚要跟自己睡不懷好意呢?還是被動地看他是什麼表現?在想應對的方法?
「腿。」程浩東面沉如水。
齊小然驚慌地把腿拿開。
程浩東優雅地坐了起來,精瘦的身體從被子里滑出,引人遐想的弧線消失在被子里面,他清晨的嗓音還帶著懶洋洋的睡意,即使依舊冰冷著,卻不讓人覺得那麼難以接近︰「關于昨天夜里的事,你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解釋的?」
昨天夜里?
齊小然腦中警鈴大作,面上偏要裝作不知情,她無辜地睜著雙大眼楮,詫異地問︰「昨天夜里發生了什麼?」
程浩東不答反問︰「你確定你都忘了?」
齊小然隱約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遲疑著問︰「我做了特別過分的事了嗎?」
程浩東的表情更加地冷漠,冷笑著說︰「敢做,不敢當嗎?」
敢當的前提是你得讓我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盲目的去擔當很容易成炮灰好麼!
媽蛋,雖說我抗擊打能力較強,但當炮灰的次數多了,很容易被誤傷的!
齊小然義憤填膺地握著爪子,呈奮斗狀︰「哼,你這是在往我身上潑髒水!」
「潑髒水?也不知道昨晚是誰,睡著睡著就蹭到我的旁邊,拼命地往我懷里蹭。」程浩東面無愧色地胡扯,淡淡的聲音里卻帶著明顯的憤怒,好像昨天真的是齊小然非禮了他,而不是他主動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似地。
他不屑且憐憫地看著齊小然,宛若掌握人生死的判官,麻木地望著死前掙扎的老人。
「我,我那是!」齊小然我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反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把臉都憋紅了才想出來該怎麼回擊︰「若不是昨天夜里,你要跟我同床,我會撲到你身上?」
程浩東繼續高冷︰「說得好听,如果你心里沒有這個念頭,會死皮賴臉地纏住我,怎麼拉都拉不開?怎麼喊都喊不醒?說實話,我都願意跟你湊活著過了,真不知道你表面上端著架子,心里卻策劃著主動接近我有什麼意思。」
「程浩東,你血口噴人!」齊小然氣得就連握著被子的手都在瑟瑟發抖,什麼叫她端著架子了?
她要是肯端一點架子都不會跟程浩東結婚的好麼!
但凡她有零星的想要接近程浩東的沖動,就會不遺余力的勾搭他好麼!
她就不能理解了,為毛自己這麼正常的表現都能被他解說成扭曲的想法!媽蛋,她不就晚上抱他睡了一覺麼?又木有吃他豆腐霸王硬上弓,他怎麼就不能原諒她了呢?
「齊小然,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里清楚。」程浩東輕柔的語聲說出譏誚的話。
齊小然听他篤定的話,不禁有些心虛,低著聲音怯懦地問︰「能告訴我,我昨天夜里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氣憤麼?」
程浩東抱著胳膊,不說話。
齊小然愧疚感更重︰「不管我做錯了什麼,我都要向你道歉,對不起。」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抹殺你所犯的錯誤麼?」程浩東依舊是冷著臉,不依不饒。
齊小然說︰「那你想怎麼解決?」
「哼!」程浩東冷著臉拉開被子,動作流利地下床,腰間的浴巾不听話地掉在地上,他毫不尷尬地撿起浴巾重新裹在腰上,扭頭看到齊小然呆楞的臉,心滿意足地走向浴室。
齊小然還呆呆地坐在床上,遲鈍的腦子緩慢地運轉著,費力地思考著程浩東高貴冷艷的哼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是打算原諒自己了呢?
還是不呢?
這個問題一直思考到三個人出去吃飯,都沒有得到答案。
不過,今天當著周瀚的面,程浩東對她的態度特別的奇怪,倒不是壞,而是好得有點自毀形象。
冷著臉給她夾菜,告訴她吃什麼東西好,她稍有不服從的意思,他就強硬地命令她必須吃什麼。
齊小然邊吃,目光邊在兩個人身上搜尋。
他們兩個昨晚絕對發生了什麼,不然,程浩東絕對不會在周瀚面前對她好的,反觀周瀚,態度也有點不對勁,若是放到以前,他肯定會各種針對自己的。
那今天,他為什麼轉型了呢?
暖色調的早餐店,靜謐得如同插話里調好了顏色的照片。
室內淡橘色的窗簾,隨著從細密的紗窗縫隙里鑽進來的風而舞動。
齊小然沉吟了好半晌,最終還是決定打破這難得的平靜,她遲疑地問︰「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嗎?」
周瀚沒好氣地說︰「我們兩個為了你反目,行了吧?吃飯就吃飯,能不能閉上嘴啊?」
齊小然決定再也不當著周瀚的面說話了。
程浩東模模她的頭說︰「以後咱們兩個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你隨便說。」
「好。」齊小然迅速地點頭。
周瀚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們兩個是要當著我這個單身漢的面秀恩愛?」
程浩東恢復冰冷︰「不行?」
周瀚咧嘴︰「行,怎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