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然渾身發毛︰「誰教你說的這些話?」
程浩東冷著臉,誠懇地說︰「是我自己領悟過來的,我深刻地認識到自身的錯誤,特意來求你原諒我!你願意嗎?」
「願意個屁啊!哪兒來的哪兒去!」齊小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來,迅速地跟他保持大約有五米的距離,動作利索地把手機塞到兜里說︰「程浩東,這次的事我不想過問對錯,所以你也沒必要在我的面前說什麼這是你的錯誤。」
齊小然熟睡了一夜,早就把那些事拋到腦袋後面,程浩東現在認錯,完全沒有讓她感覺到分毫的開心!
知道自己錯了?
開玩笑!
你昨天指責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呢!傷害都已經造成,才跑到我的面前來說是你做錯了,是不是有點晚?
齊小然深吸了口氣,目前,她最不想過問的這件事的對與錯。
「齊小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程浩東看到她軟硬不吃,心理的懊惱頓時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他當時的腦子絕對是被驢踢了才會想要齊小然成長起來的吧!
媽蛋,她學會反駁以後,自己根本駕馭不了啊!程浩東賴皮地說︰「你不能因為我這一時的錯誤,就判了我一世的死刑啊!」
判你死刑?
我哪有那個本事?
齊小然生氣地翹起嘴角,微笑著說︰「我原不原諒你跟你有關系麼?沒有!你有喜歡的人,並且願意為了她蒙蔽自己的雙眼!我不反對!正好,我也有自己想要的未來。不過請你放心,在我沒遇到他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
在我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之前,就會一直跟你拖著!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耗。
不過,你們家白琉就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吧?
她還沒有結婚,每次跟你出去恐怕都會被千人指責,萬人唾罵!
我倒不相信你們家的白琉,能夠滿足于地下情人的身份!安分守己地抱著你情人的身份,好好的跟你過日子!呵!到時候,只要她敢到我的面前耀武揚威,我自然會把今天所受的委屈,全部奉還給她!
「你就不能冷靜下來和我好好的交談嗎?」程浩東不喜歡她這種動不動就提出威脅的舉動,感覺,就像自己真的會被拋棄一樣!他扯住齊小然的衣角,小聲地說︰「你開始的時候很可愛。」
「我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的那一面而已。」齊小然對著不熟悉的人,經常是恬淡而安靜的,從來不喜歡多說話。可那些美好的表象,始終不是她的本性。
真實的她,不屑跟人解釋,但她還是為了程浩東,已經破壞了自己的底線。不怕麻煩從家中趕到白琉在的醫院,就是想讓程浩東知道,她的心腸並沒有那麼黑。
可那天程浩東的一舉一動,都讓她認識到自己解釋的行為有多愚蠢。所以,她決定把程浩東當成沒見過面的陌生人,繼續做最真的自己。
「齊小然。」程浩東听著她故意刺激他的話,也沒有生氣,倒是依舊平靜地看著她,沉穩地說︰「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明白這件事的錯不在齊小然,全在他。
是他,沒有考慮到事的後果。如果他當時想的稍微多一點,就不會做出跟當時相同的選擇。
只可惜,現在傷害已經造成,他能做的只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挽回在她心中的形象。
「呵!在給你機會傷害我麼?」齊小然抱臂,靠在牆上打量著程浩東。
他的樣貌,跟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還是一樣的帥氣。幽深得仿佛是寒潭的眸子,正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銳利霸道,好像是準備捕食的雄鷹,等到合適的時機,就把她拆之入月復!
齊小然微微地怔住,眼瞼合住一半,擋住了眸中的情緒,順勢轉過頭望著窗簾,聲音空靈地問︰「浩東,你已經有了白琉,又何必在糾纏我呢?」
「你是我的老婆,我不糾纏你糾纏誰?」程浩東被她受傷的表情刺激得有些心疼,勉強地扯起唇角,想露出笑容來討她歡心,最後露出來的卻是一個哭笑不得的微笑。
齊小然笑著說︰「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是我的老公,那你為什麼還要幫助白琉呢?」
「其實!」程浩東想說我是想讓你成熟些,才會過去幫她,但這些話他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因為,他不喜歡邀功,更何況這次的事根本沒有辦成功。
素來裝著自信的眼楮里,漸漸的被暗淡所覆蓋。
這是程浩東活到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品嘗到失敗的滋味。
「解釋也沒有意義。」齊小然擺擺手,轉身走向門口。
「叮鈴鈴鈴鈴!」
「喂。」程浩東盯著齊小然的背影,接通這個沒有來電顯示的號碼,听到對方熟悉的聲音,他的嘴唇不自覺地抿成一條線,眼神注視著齊小然毫不留戀的背影,生怕她突然生氣又跑了出去,就不耐煩地問︰「白琉,你有什麼事趕緊說。」
是白琉給程浩東打的電話?
齊小然听到程浩東口中喊出來的白琉兩個字,後退到程浩東的面前,尖著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
程浩東見她听到白琉兩個字就靠過來,也明白,她其實是想原諒自己,但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抿成的直線終于被融化,他望著齊小然發旋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你剛才說的我沒听見。」
白琉加大了嗓門,嘟嘟囔囔地撒嬌說︰「東子,袁誠宇天天過來找我,喊我出去玩,我已經拒絕了他很多次,可他還是不死心!討厭死啦!」
「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你為什麼要招惹他?」程浩東听了她的撒嬌,語氣沒有絲毫的軟化,居然變得比平時更冷︰「白琉,袁誠宇會糾纏你,全是你自找的,跟任何人無關!所以遇到事也別指望別人能夠幫助你,自己看情況解決吧。」
他說完,就想直接掛了電話。
「我就是想搬家,讓他找不到我!東子,看在咱們兩個從小玩到大的份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嘛!好不好?」白琉在電話的那頭,用盡渾身解數,想讓程浩東答應幫她搬家。
程浩東立場堅定地說︰「周瀚有時間。」
白琉委屈地說︰「東子!你還是不是爺們兒啊!怎麼讓你幫個忙你這麼多廢話呢!要不要幫忙就一句話!干脆點!」
程浩東望著程小亞懇求的眼神,干脆地說︰「不。」
白琉見來硬的沒用,立馬轉換態度︰「東子,請不要忘記了是誰害的我住院的!如果你真的不替你老婆著想,我就只能上法院去讓她知道做錯事的代價!」
「害你突然犯病的藥,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是誰下的?」程浩東再次听到白琉提到這種話題,心里不自覺地就溢出兩聲冷笑!白琉,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清楚麼?
白琉蠻不講理地高聲說︰「就是你老婆下的!就是你老婆!」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能讓我的老婆平白無故的被你冤枉是不是?」程浩東或許不夠愛齊小然,但他了解齊小然的為人,知道她有時候嘴雖然毒了些,卻從來不會做真正的傷害別人的事。
所以,程浩東願意給她足夠的信任。
白琉生氣地說︰「東子,你是不是有點過分?」
程浩東漫不經心地說︰「是你過分在先!」
白琉壓制住想要爆發的沖動,好脾氣地說︰「最後問一遍,你願不願意過來幫我搬家?」
「不。」程浩東的不字還沒有說出來,嘴就被一只白白淨淨的手擋住。
齊小然安靜地听程浩東跟白琉廢話了這麼久,心中的委屈,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散的一干二淨,她從程浩東的手里搶過手機,按下靜音鍵,強勢地命令說︰「答應她!」
程浩東不緊不慢地替自己辯解︰「老婆,我跟她沒關系。」
「我知道。」齊小然看到他指責的眼神,咧嘴笑著說︰「我就是想知道白琉又想玩什麼新把戲而已!」
你確定不是想把我推的更遠點?
程浩東懷疑地問︰「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齊小然鄙視地伸出中指說︰「先答應,然後以不變應萬變!」
程浩東照做。
白琉說她想要盡快搬家,于是就讓程浩東現在就趕過去,程浩東本不願意,最後還是在齊小然的勸告下,開車跟了過去。
「白琉,我是不是忘了提醒你,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啊?」齊小然坐在偌大的客廳里,看著玻璃茶幾上的手機,自言自語地說︰「我不想挑事,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可是,我現在突然不想忍了,怎麼辦呢?」
「叮叮叮!」
桌子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
齊小然望著陌生的號碼,眸光微亮,等著它響了四聲,才不急不緩地拿起手機說︰「喂。」
「我是白琉。」電話那邊的聲音開門見山地說。
「你打電話給我干嘛?難道是還想陷害我?」齊小然的聲音詫異里隱藏著急躁,俏皮的臉蛋上卻沒有閃過任何的情緒,像是她曾經在電話里跟父親和大媽面前表現的那樣。
她從來都不懦弱。
那是因為,她沒有遇到能傷害她的人。
「你知道你老公在哪兒麼?」白琉不痛不癢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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