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段可茹還不知道段懷鳴心中已經有了休妻的想法,她還暗自慶幸能夠暫時逃過一劫,只不過她也沒有天真的以為馬氏和秦氏會如此簡單的放過他們。
果然,就在段可茹母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後不久,那劉婆婆就帶著幾個婆子一臉凶神惡煞的來到段可茹他們的院子外面。
「都給我听好了,老爺有令,從現在開始,沒有老爺的命令,這院子里的人只許進不許出!」
「劉婆婆,你這是做什麼?」邱氏臉色不善的詢問道。
劉婆子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大夫人,還真是對不住,這可不是奴婢的意思,奴婢也是奉了老爺的命令,說是在真相查明之前都得委屈大夫人和茹兒小姐了。」
邱氏冷笑道︰「段懷鳴還真是出息了,竟敢派人來軟禁我?劉婆子,你去將段懷鳴找來,就說我要見他。」
「這個,恐怕奴婢做不到,老爺現在正在秦姨娘的院子里呢,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敢去打擾。」
劉婆子一句話回的一干二淨,邱氏正要發火卻被段可茹扯了衣裳,「娘親,稍安勿躁,現在將爹爹找來也沒有什麼用,倒不如好好想想應該如何擺月兌這莫須有的罪名來的實在。」
邱氏也不是愚蠢的女子,听女兒這麼一說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將矛頭直直的指向自己,若是自己再不好好想想月兌身之法的話,只怕真的會成為這些人的墊腳石了。
見到邱氏沉默,段可茹的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她吩咐晴梅和采盈守在門口,既然劉婆子要派人軟禁他們,他們也可以反客為主,讓兩個丫頭在外面看著也不算是過分。
段可茹和邱氏回到房中,段可茹這才開口詢問道︰「娘親,這香囊是您什麼時候做的?」
邱氏抬眸,「為何會這麼問?難道茹兒你也懷疑娘親……」
「茹兒怎麼會懷疑娘親呢?茹兒只是想要知道的清楚一些,也好看看有什麼疏漏之處,畢竟這件事情如此蹊蹺,娘親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確實是讓人覺得奇怪,這香囊早在秦氏嫁給老爺之前我就已經繡好了,按理說不該會有毒才是,為何那里面會有訃厄散的毒呢?」
段可茹也緊鎖了眉頭,如此看來,那秦氏不可能在那麼早之前就謀劃好今日的事情,看來,如果能夠親眼見到那香囊的話,才能弄清楚這事情的真相,不過自從那坤哥兒死後,這香囊就一直被馬氏收著,就連段懷鳴似乎都沒有見到這香囊。
段可茹的心中一冷,馬氏這是要毀滅證據麼?不行,看來她必須要出去一趟,要盡快找到那香囊才是,否則娘親就真的沒有辦法翻身了。
想到這里,段可茹又為難了,這劉婆子守在門口,表面上看起來是段懷鳴的主意,說是怕他們跑了,事實上何嘗不是那馬氏的主意呢?或許她的擔心他們會出去找到不利于她的證據而已,比如,那坤哥兒吃的藥。
若是能夠找到馬氏讓翠蓮去藥房抓來的藥一一辨認自然就能知道這坤哥兒到底是不是死于中毒了,至少可以知道在中毒之前,他是個什麼狀態,段可茹始終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段可茹一邊想著徑直朝著門外走去,卻毫無意外的被那劉婆子給攔了下來,「茹兒小姐你去哪里?老爺說過了,這個院子里的人只能進不能出去。」
段可茹沖那劉婆子一笑道︰「我不過想要出去上個茅廁而已,劉婆婆若是不放心派人跟著就是了,總不能讓人連茅廁都不上了吧?就算是爹爹應該也沒有如此吩咐吧?」
劉婆子語塞,但是很快就轉了眼眸道︰「小姐要如廁老婆子自然不敢攔著,但是老爺的命令奴婢也不敢不執行,這樣吧,奴婢這就派人送便桶來,也好方便小姐和夫人用。」
段可茹沒想到這劉婆子如此的死硬,竟然做的這般滴水不漏,就連她說讓人跟著都不行,但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必須盡快出去才是。
在嘗試了各種理由之後,段可茹知道和這個老太婆根本就說不通,明的不行只能來暗的了,段可茹耐心的等待著。
用過晚膳之後,邱氏早早的就睡了,白天折騰了一天讓她十分的疲憊,兩個丫頭依然盡責的守在外屋,那幾個婆子中休息了一半的人,大約是準備輪班倒。
夜深人靜,段可茹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從房間里出來來到院子里,白天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好了,這院中的桂花樹剛剛好長在圍牆邊上,只要爬上去就能出了這圍牆,想到這里,段可茹不由來了信心。
段可茹小小的身體努力的朝著那樹上爬去,不一會兒就已經折騰的滿頭大汗了,這愈發篤定了她想要學好功夫的想法,若是現在她有武功的話,哪里還需要如此麻煩?估計輕松一躍就能夠逃出去了。
不過好在段可茹的小胳膊小腿還算是靈活,很快就爬到了那圍牆上面,正當她準備從圍牆上跳下來的時候,一抹冷冷的聲音嚇得她差點從圍牆上摔下來,「茹兒小姐你準備去哪里?」
段可茹往下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那劉婆子陰測測的看著她,讓她一時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半餉訕訕的回答道︰「我看今天月色不錯,想來看月亮來著。」
「茹兒小姐還真是好興致,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圍牆上面看月亮?」
「和你有什麼關系,我喜歡!」段可茹冷聲道,「現在本小姐累了,回去睡覺去。」
段可茹即便心中不情願卻還是慢慢原路返回,回到了房間里,看來這劉婆子是盯上自己了,真是可惡!不過誰讓她還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呢就?若是此時她已經長大成人的話,對這婆子何足畏懼?
段可茹有些懊惱的重新回到房間里,而她半夜爬樹想要出去的事情也在**之間就成了下人們口中的笑話。
「小王爺,小王爺……」
第二日一早,周至賢剛剛起身就听到自己的貼身小廝大呼小叫的闖了進來。
「周安,這一大早的咋呼什麼?」
周安神神秘秘的湊到周至賢的耳邊,將剛剛听來的段府秘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自家主子,周至賢越听越覺得心中不快,「你說的都是真的?邱夫人和段可茹都被軟禁起來了?」
「千真萬確,听說昨日晚上那茹兒小姐為了想要出去,竟然從院中那桂花樹上爬到了圍牆上,但是很可惜被那老奴才給抓住了。」
周至賢挑眉,眼前浮現出段可茹那張稚女敕中帶著些許成熟的臉來,她想要出來?幾乎是第一時間,一個念頭就從周至賢的腦海中劃過,他要幫她一把,且不說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就算是普通朋友,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而且從昨日發生的種種看來,段可茹母女在這府中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過。
「小王爺,你怎麼了?」
見到周至賢沉默不語,周安不由奇怪,難道說自己帶來的這個消息太過震撼,讓小王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也是,任誰听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會「爬牆」這樣的消息也高興不起來吧。
周至賢沉默片刻,吩咐周安湊耳過來,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遍,倒是讓周安驚訝的睜大了眼楮。
「小王爺,這件事情我們插手不太好吧?」
「沒什麼好不好的,我不過就是順手幫我的未婚妻一把,這有什麼不對,何況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多少透著幾分古怪嗎?既然那老太太已經說了要徹查,為何那馬氏迫不及待的將段可茹母女給軟禁起來,這難道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周安連連點頭,小王爺真不愧是小王爺,這才來段府中幾日,就將這府中內幕模得一清二楚了,如此看來,這段府中的渾水小王爺是趟定了。
周安得了吩咐,腳步匆匆的朝著段可茹他們所在的院子走去,而周至賢也穿戴整齊,帶著幾分好奇準備去會會他的那個小小未婚妻,從昨日她的言談舉止中,他倒是突然間對這個小丫頭產生了幾分興趣。
此時的段可茹是焦急不已,若是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所有的一切沒有改變不說,恐怕還會變得更加糟糕,她心中有些懊惱,難道是自己的舉動出了問題,所以才會讓整個事情變得失控了?
就在段可茹百般懊惱之時,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讓她心頭一震,仿佛听到了救星的聲音。
「你們這些婆子,是不是吃飽了閑的?不去伺候自己的主子,一個個的在這里看著這院子做什麼?」
段可茹匆匆跑了出去,只見到門口站著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周至賢身邊的人才對,在那小廝的身邊還站著兩個身形高大的護衛。
段可茹皺了眉頭,周至賢?他怎麼會來攪合這件事情?
那劉婆子對這突然殺出的程咬金還真是有些意外,按理說她可以直接將他們趕走,但是礙于這些人的身份特殊,她倒是也沒有這個膽子,于是只能一臉笑意道︰「這是我們老爺的意思,說是讓看著大小姐……」
「少拿你們老爺來嚇唬人,我且來問你,是你們老爺大呢還是我們王爺大?」
劉婆子恭敬回答道︰「自然是王爺大。」
「既然如此,身為小王爺的未婚妻,段大小姐可是將來的準王妃呢,你們現在居然敢私自扣押,難道就不怕王爺怪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