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之上,一片凌亂。{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文字搬運工-
許菁菁動了動身體,這才現昨晚上形勢逆轉的太過迅速,以至于她的主導權被無情的剝奪,最後,自己渾身酸痛。
她瞪著旁邊睡得安然的男人,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
呼吸被阻,沈宸燁睜開雙眼,迷蒙的眼底氤氳著些許水霧,就想是個孩子,正處于懵懂階段。
許菁菁掩嘴笑了笑,顯然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惜極生悲,還沒來得及高興起來,就被一雙大手給抓了過去。
腦袋枕在他的心口上,他的手拂過她額前的絲,笑的邪魅,「看來我昨晚上還不夠努力。」
許菁菁面頰一紅,推開他躲進被子里,「快去上班吧。」
「我想翹班了。」沈宸燁從她身後摟著她,腦袋正好靠在她的肩膀上,語氣嬌嗔。
許菁菁側過身,雙手捧住他的臉,「什麼時候開始堂堂沈大少也變得這麼不務正業了?」
沈宸燁握住她的手,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古人誠不欺我也。」
「就會說些糊涂話。」許菁菁推著他,將他拱下了床。
沈宸燁笑而不語,走進洗手間。
許菁菁靠在床頭,拿著鏡子瞧著自己脖子上,手臂上的痕跡,這情況去醫院,會不會被看出來?
「今天你乖乖的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許去。」沈宸燁直接打消她的顧慮。
許菁菁蹙眉,「是你母親在醫院里沒人照看著。」
「有專業團隊。」沈宸燁洗好臉走出,靠在床頭,自上而下掃視著她,「你這模樣去,更會惹急了她。」
許菁菁紅了紅臉,「還不是你弄的。」
「我覺得很有好看。」沈宸燁捏住她的下頷,又一次偷襲了她的唇。
準備好了早餐,沈宸燁看著她吃完才放心去了公司。
顯然許菁菁不是一個听話的女人,趁著他出門,也毫不猶豫的溜了出去。
陽光一如既往燦爛和煦,綠樹成蔭散落下斑駁的星點,小身子隨意的走在公路上。
「咚。」劇烈的撞擊聲在公路上劃出一條長長的車轍。
許菁菁舉目望去,四車相撞,兩輛私家車,一輛大貨車,一輛面包車。
有人在驚喊著救命,有人在哭喊著快來人,許菁菁左顧右盼之後,瞧著周圍的人也是涌了上去,自己也是被人潮推前了數步。
銀色賓利,恍恍惚惚的映在陽光下,太過耀眼,她幾乎沒有看清楚里面坐著什麼人,只能瞧見車門處流淌而下一滴又一滴紅色的液體,襯著銀色的車身,紅的像火灼燒了雙瞳。
許菁菁安靜的站在人群里,面無表情的盯著車里被抬出的男人以及他那一如往常的黑色西裝,不知為何,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暖暖的液體流淌在掌心,從掌紋處滑落,她狼狽的跑上前,擠開人群,將他們全都推開。
明明早上離別前還是溫暖的,明明說過會等他好好的回來一起做飯的,明明說好不能丟下她一人的。
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麼他的車會在這里?為什麼他的人會在這里?
司機被人從另一側抬出來,渾身鮮血,已然休克昏厥。
救護車的聲音掩蓋過多余的嘈雜聲,許菁菁一路跌跌撞撞的緊跟著跑上去,心口很痛,是不能暈,不能倒下。
醫生扯開他的衣服,紅色的血從身體各處涌出,大量的玻璃碎片扎破了他的身體,全身都是血,紅的讓她抖。
「你是患者的什麼人?」護士作著筆錄。
「老婆,我是他老婆。」許菁菁坐在一旁,緊盯著醫生的緊接處理,慌亂的問︰「他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
醫生不顧她的哭喊,繼續處理著傷處。
「請你冷靜點,車禍現場太多人受傷,我們會盡力救助每一個人。」
醫院里,紅色的手術燈在眼前閃爍著,許菁菁精疲力竭的靠在座椅上,眼淚濕了眼角,
刺眼的紅燈亮在眼里,她似乎隱約的察覺到心髒在心口的撞擊,她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
周圍是一片哭嚎聲,只有她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任憑那紅燈灼傷雙眼。
「嫂子,情況怎麼樣了?」徐琛從家屬通道擠進來,看著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女人,忙不迭的跑過去。
許菁菁抓住他的手臂,搖搖頭,「我不知道,醫生說腦部受到重創,身體各處大面積受傷,失血嚴重,徐醫生,幫幫他,幫幫他。」
「你放心,我馬上就去聯系。」徐琛月兌下外套,從醫生通道進入手術室。
重癥監護室外,許菁菁恍若沒有靈魂的空殼,兩眼愣直的看向玻璃窗內一身都是管子的男人,**的上身,裹上厚厚的紗布,整個腦袋被蒙上一層又一層繃帶。
她看著,看著,目不轉楮的看著,看到心口絞痛,看到眼前昏花,好像天變黑了,變矮了,壓抑的空氣將她狠狠的遏制住,動彈不得。
徐琛為難的走出病房,面對女人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吞吞吐吐,猶豫不決。
許菁菁側過身,低下頭,沒有注視他的眼瞳,只是盯著他身前的影子,所有情緒被掩藏在眼眶里,不能軟弱,不能放棄。
「嫂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徐琛開口說道。
許菁菁听著,未有回復。
徐琛的手緊緊的抓著門檻,「或許……這輩子……都不會醒來了。」
「咚!」許菁菁感覺到什麼東西砸到了自己的手背,眼前的景物模糊不堪,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
「醫學上稱這種現象為……植物人。」徐琛接住女人搖搖欲墜的身體,「但很有能會醒來了,你別急。」
許菁菁搖搖頭,雙手放在椅子上撐著自己,「對,很有能會醒來的。」
「嫂子,我們會盡全力的,你別太擔心了。」徐琛將她扶到椅子上,安慰的話堵塞在喉嚨處,他無話說。
許菁菁腦袋枕在玻璃上,指尖輕撫過上面光滑的輪廓,看著里面微微響動的儀器,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不是嗎?
另一間病房,處于昏睡狀態的司機猛然清醒,慌亂的捂住自己的頭,詫異的環顧四周。
沈宸繹面無表情的坐在沙上,眼中的戾氣就如嗜血的野獸,低沉的氣氛彌漫在病房里,儼然像似一個戰場。
「三少。」司機輕喚一聲。
「究竟是怎麼回事?」沈宸繹回過頭,面色陰鷙。
司機撐著床沿坐起身,「當時,大少吩咐跟著夫人,是沒想到後面突然來了一輛車,故意撞擊,我立即掉轉方向盤,另一側又出現一輛高速運行而來的貨車,直接從側門撞上,車子轉了幾圈,又被對面襲來的一輛面包車正面撞上,我當時坐在駕駛位上,身上系有安全帶,是大少坐在後座上,未來得及做好安全措施,大少沒事吧。」
「是有人故意撞的?」沈宸繹面露狠色,「行,有本事,真有本事。」
「三少,其余三輛車一定是有人安排的,否則不能會同時出現,貨車是禁止入城的,更何況那段路是不允許貨車出現的。」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沈宸繹站起身,走出病房。
病房外,許菁菁的手停放在門上,卻沒有敲響。
沈宸繹愣目,未曾想過她會出現在這里。
「他醒了吧?」許菁菁低下頭,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再次掩藏。
「剛剛醒來,大哥我會派人照顧好,你身體不好,盡量多休息。」
「我沒事。」許菁菁轉過身,恢復平靜的走在那條清冷的醫院長廊上。
那一天,他也是這麼孤寂落寞的走過吧,四周是凍骨的冷風,頭頂上是毫無溫度的燈光,連帶著眼前這條不長的路也需要勇氣才能堅持一步一步走過去。
大叔,你會醒來的吧,你一定會醒過來的吧。
「叮……」
林姨詫異的看著回到公寓的太太,瞧著她眼瞼通紅,急忙跑上前,「太太,生什麼事了?」
許菁菁抬了抬頭,說道︰「林姨,這幾天你不用來上班了,我要去一趟醫院,你回家吧,工資我會照付的。」
「為什麼?」林姨慌亂的搖頭,「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是大叔出車禍了,我要去醫院照顧他,你就先回家吧。」許菁菁走進臥室,空氣里還流動著他臨走時殘留的氣息,很淡。
簡單的收拾著,她站在鏡子前,指尖拂過上面的牙刷水杯毛巾,狼狽的捧住胸口痛苦的蹲下,眼淚像水珠開了閘,終于忍不住的狂涌而出。
醫院內,徐琛、葉秦面面相覷。
沈宸繹站在窗前,語氣冷冽,「我已經派人封鎖了大哥出車禍的消息,一時之間,是沒有人會借用這個話題搞出什麼新聞,公司那邊不能沒有人坐鎮,這里就只有拜托你們了。」
「我們也會盡力不讓任何人打擾大少。」徐琛道。
「還有許菁菁。」沈宸繹頓了頓,說道︰「她不適合多停留在這里,免得受了刺激她又倒下了,大哥醒來也會傷心的。」
「我會按時讓她回去休息的。」葉秦輕嘆,「沈夫人那邊——」
「母親那邊也別說了,二哥消失不見,大哥如果真的醒不來,她作為一個母親,失去兩個兒子,這里也會痛吧。」沈宸繹按住自己的心口,「我會讓人過來好好照顧大哥,如果他醒了——」
「你放心,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徐琛合上檔案夾,「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腦部受到劇烈撞擊,淤血難消。」
「我知道了。」沈宸繹雙手緊緊成拳,「江易澤敢這樣明目張膽挑戰我沈家,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終身夢魘。」
門外的身影站了一小會兒,在沒人現的空隙,沿著那條明亮的走廊消失不見。
玻璃窗前,許菁菁默不作聲的注視著他的眉眼,五官依舊如常,頭肯定都沒有了吧,是這樣的大叔,還是最性感的。
她抹了抹自己的臉,一手的濕潤︰「大叔,我是不是太愛哭了?太弱了?所以才會這樣累你傷你害你?」
沒有人的走廊,只有她一人的聲音徘徊而來,在天邊夕陽如火灼燒之時,一輛黑色保時捷被掩蓋在城市車龍中。
夜濃如墨,公寓里漆黑一片,窗外的霓虹燈倒映在窗戶上,折射著屋內臥坐在地板上的孤寂身影。
「叮……」手機在地毯上打著旋兒。
許菁菁看了眼號碼,毫不遲疑的按下。
「許菁菁,我說過絕對會讓你後悔。」江易澤的聲音狂妄的響起來,得意的喧囂著自己的勝利。
許菁菁不以為意,頭靠在玻璃上,輕笑,「我想你打錯了,沒有什麼值得我後不後悔的事。」
江易澤冷笑,「雖然沈氏把新聞壓下來了,是當時的情況我是目睹的一清二楚,要不要我把照片給你再重放一遍?」
許菁菁捏緊拳頭,語氣不變,「我听不懂你的話,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挑釁會動搖我,那你就錯了。」
「如果要得到第一手消息,還愁沒有路徑,我已經知道了,沈宸燁這輩子都不會醒來了,哈哈哈,植物人,這就是報應,一樣的報應。」
「或許會讓你失望了。」許菁菁掛斷手機,壓抑著心口的怒,站起身,扶著窗沿仰望夜空,有人說這樣做,眼淚就會倒流回去。
靜謐的書房內,是一盞微弱的台燈,書桌前,電腦屏幕映射著椅子上面色如紙的女人,她的指尖流轉在上面的所有加密文件里。
不知何時起,虛掩的窗戶里涌進一陣詭異的冷風,掀動窗簾,散落一地碎光。
一雙手穿透她的身體,撫模不到她的任何溫暖。
沈宸燁坐在地毯上,瞠目結舌的望著自己透明的雙手,微微顫。
他抬頭望著電腦屏幕前的女人,再看一眼旁邊的時間,凌晨四點,她在做什麼?
許菁菁喝著已然冰冷的咖啡,一字一句的逐步瀏覽著每一封文件,她不知道自己的大叔運轉了這麼多事,她不知道他每天陪自己的那幾個小時里究竟是怎麼做出這麼多東西的,他現在不醒來,一定是太累了。
「菁菁,菁菁,別看了,我們睡覺好不好?」沈宸燁抓住她的手,卻只能拂動空氣,抓不到她的任何東西。
許菁菁扭頭看了眼窗前的簾子,起身走近,雙腳像似踩在棉花上,還沒來得及靠近,身體一軟,失去意識倒在地毯上。
「菁菁。」沈宸燁撲過去,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體穿透自己,砸在地毯上出一聲驚響。
那張臉,灰敗慘白。
沈宸燁蹲在她身邊,慌亂的撫模著她的臉頰,「菁菁,別嚇我,起來,快起來啊。」
身體一次又一次的穿過,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抱起她,直到天邊的冷月降下,陽光穿透窗戶灑落,地上的人兒才虛虛的睜開眼瞳。
許菁菁只瞧見白色的天花板,動了動手腳,酥軟無力,渾身僵硬,她靠在椅子上,忍過那一陣頭暈目眩。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她試著站起身,順著牆,一點一點的朝著玄關走去。
「舅舅,您怎麼來了?」打開門,男人一臉滄桑。
秦秋夜眼底明顯帶著青霜,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女人的神色,眉頭微皺,「我以為你會在醫院,為什麼沒去醫院?」
「我不想去醫院。」許菁菁轉過身,走到廚房里,看向凌亂的廚具,不知道該弄些什麼。
「菁菁,有什麼事你就對我說,我好歹也是宸燁的舅舅,有什麼問題,我一定不遺余力的幫你們。」
「沒什麼事的,舅舅,宸燁會醒來的,我就把家里照顧好,等他醒來的那一天。」許菁菁打開茶盅,泡了一壺綠茶。
「舅舅,你別信她的。」沈宸燁抓住秦秋夜的手,依舊毫無意外的從他身上穿透,他頹廢的盯著自己的雙手,為什麼會這樣?
秦秋夜沉默,手中的水杯傳來淡淡熱氣,他穩了穩,說道︰「是你自己也看見了自己的臉色吧,那麼差。」
「昨晚上我想了一些事,沒睡好而已。」許菁菁坐在沙上,低下視線。
秦秋夜走近,蹲子,「別想那麼多了。」
許菁菁點點頭,不再多言。
「去休息一下吧,我也去醫院了,他母親那邊還沒人通知,我也不打算告訴她。」秦秋夜輕撫過她的腦袋,搖搖頭,嘆口氣走出公寓。
「叮……」手機再次響動。
許菁菁靠在沙上,按下接听,「吳姐。」
吳瑜的聲音有些急,卻依舊條理清楚,「菁菁,是不是大少出事了?今天公司股東都跑來了,一個個的都吵著要見大少,三少分身乏術,被他們圍堵在辦公室里月兌不了身。」
「股東?」許菁菁坐起身,眉頭微皺,「你能說清楚點嗎?」
「他們都听說大少出車禍陷入重度昏迷,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一個個吵著要召開股東大會,既然沒有人能做主,那就再次推舉出一個得力總裁接替。目前大少處于昏迷,他名下的股份也沒有個明確規定,所以,那些人就一個個狼子野心,想要聯手將三少也拉下位子,畢竟,公司里三少只是個總經理,他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能說上話的還有另外兩名大股東,各自持有百分之十的股東。」
「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打算逼宮?」
「他們料定了大少現在沒有意識,又沒有立什麼遺囑,他雖然是最大股東,是現在也不能說話,一個個就虎視眈眈的瞧著天臣這塊大餡餅,恨不得直接再撲上來多分一點紅利。」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許菁菁掛斷電話,手機滾落在地毯上,她捧膝坐在沙上。
沈宸燁撫了撫她微皺的眉頭,「別擔心,相信三弟,他會解決好的。」
偌大的客廳再次恢復寧靜,許菁菁抬頭看向窗外遺落的陽光,撿起手機。
沈宸燁坐在一邊,抹去她眼角隱隱而現的淚痕,「我不會丟下你的,知道嗎?別再傷心了,好不好?」
「嘟……」電話響了一聲便被接起,「喂,您好。」
「您好,請問是于律師嗎?」
沈宸燁身體一震,驚愕的盯著她。
許菁菁言語如常平靜,「我是沈宸燁的妻子,我想知道一下我先生前幾日是不是找您簽過一份公證協議?」
「對,協議上有您這個電話,也只能接您這個電話,請問您想知道什麼嗎?」
「協議上是不是說過如若我先生出現什麼意外,但凡失去自主意識無法支配行為語言時,他名下的所有股份產業,不動產動產皆數交由我許菁菁負責?」
「對,這份協議明確規定只要他出現意外,導致無法自主行為時,您將是他名下所有產業的唯一決策人。」
許菁菁看向自己的戒指,眼眸模糊,「我先生昨日出了車禍,我想問一下,這種情況下,天臣是不是將交由我負責。」
「我將作為沈宸燁先生的代理律師為他辦理一切手續,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許菁菁點點頭,「我在天臣等您。」
掛斷電話,許菁菁親吻著自己的戒指︰大叔,是不是只要我長大了,你就不會再受到威脅了?
擁擠的天臣前門,各路記者聞風而來,早已將天臣前圍得水泄不通。
作為沈宸燁的妻子,許菁菁從未在公眾前露過面,在從後門進入天臣時,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
吳瑜看見電梯前的身影,小跑過去,「你來做什麼?難道你還打算以你這小身板抵抗那上幾十個股東?」
許菁菁左手握著右手,「吳姐,我來幫我的丈夫守護好他的江山。」
吳瑜愕然,一同走進電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等一下就會知道了。」
電梯上行,停靠在頂樓辦公室。
果不其然,總裁辦公室里早已是各路角色爭相上映。
「如果三少無法給個正確說明,我們就召開股東大會,讓所有股東來做一個決定,天臣畢竟是大企業,這樣總裁位置一直空置,怎麼以?」
「對,無論如何,既然大少無法現身,那我們就重新推舉一個臨時總裁,沈大少的位置我相信沒人以做的上,但公司也不能這樣讓一個總經理說話吧。」
沈宸繹不言,目色平靜的坐在老板椅上,瞧著身前的一個個丑態盡出,依然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鬧事的人,嘴角輕揚。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一下。」于律師在秘書的引領下走進辦公室。
眾股東認識這位天臣的法律顧問,也是沈大少的首席律師,一個個面露危色。
「我相信各位都認識我,我是于震,也算是在各大場合與各位見過幾次面,這一次我冒昧趕來也是為了大少的委托的事。」于律師走向辦公桌前,對著沈宸繹點點頭。
沈宸繹不明,問道︰「我大哥有什麼委托過您?」
「在結婚的當天,沈宸燁先生便來到過事務所,將自己名下所有股份以及產業皆數交由她的妻子許菁菁女士。」
「我大哥——」
「許菁菁女士正在外面,作為天臣的下一任執行總裁,我覺得趁著所有股東都在的時候,互相認識一下,許女士,請進。」
雙門紅木大門微微敞開,水晶燈恍惚的映入眼簾,許菁菁的鞋子踩過那厚厚的地毯,在眾人驚怵的目光中,高調入場。
白色正裝,馬尾高高盤起,女人不施粉黛的站在于震身側,將沈宸燁家里的私章放下。
「手續都處理好了,從今天開始,許女士將作為沈先生未在職期間的代理總裁,各位已經沒有異議了吧,如若誰還懷疑許女士身份,大以來事務所,我會出具所有沈先生立下的公證書,完完全全具有法律效應。」
「于律師,麻煩您了。」許菁菁坐在轉移上,目光遠眺,落在一個個倉惶不再多言的股東們,說道︰「我先生沒有出事,更沒有像報紙上說的那樣什麼出了重大車禍,他只是出國與齊氏集團相談合作事項,如果大家不信,盡管致電齊氏負責人,我相信謠言止于智者,這樣的無稽之談,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怎被這些花邊小道消息弄的自相殘殺。」
「既然大少沒有出事,那您現在坐上這位子又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大家想要的意思嗎?一定要有一個人出來負責,無奈之下,宸燁趕不回來,只得我出面,如果你們真不信,我會讓秘書整理一下各位的年終紅利,要賣股權的盡管說,我一定高價買回,絕不讓各位虧本失利。最後,誰若對天臣不離不棄,我沈氏夫婦,絕對知恩圖報,與各位一同見證天臣再上輝煌。」
「嫂子。」沈宸繹站在女人身旁,聲音恢弘︰「都听到了吧,誰要走,盡管走,誰要留,就閉上那張嘴,我天臣,養的起人,更賠得起人。」
無人再言,喧騰的一出鬧劇再次落下帷幕。
沈宸繹見人都已散去,吩咐秘書送來一杯溫水,坐在待客區里的沙上,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大哥簽了那些股權轉讓協議?」
許菁菁放松心緒,坐回椅子上,「我開了他的電腦。」
「是大哥電腦里有密碼,你怎麼知道的?」
許菁菁嘴角微微勾上一抹弧度,「他的電腦是指紋鎖。」
「你的意思是他用了你的指紋?」沈宸繹噤聲。
「我也不清楚,就試了一下,沒想到都打開了。」許菁菁看向沈宸繹,「大叔的事是什麼人曝光的?」
「江易澤,你應該清楚的。」沈宸繹讓秘書將溫水送上辦公桌。
「謝謝。」許菁菁回復一句,喝了小口,滋潤了片刻干裂的雙唇,「他是有心機給天臣造成混亂,不過他也好不了多久了。」
「你什麼意思?」
「大叔的電腦里有一封文件,會讓江氏資金鏈出現斷缺,只要資金一斷,所有名下開放活動將直接暫停,如此情況下,必定是找銀行貸款,大叔的意思是直接放款,讓他們繼續開,不造成任何負面新聞。」
「等他們下一次出現資金短缺情況,銀行一旦催款,工程無法結束,資金無法回籠,他們只得變賣許氏。」沈宸繹嘴角輕揚,「如果在那時許氏出現危機,非但無法讓自己轉危為安,還會受到牽連。」
「所以現在我們是要穩住江易澤,讓他再狂妄一些。」許菁菁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將沈宸燁的私章放在他手里,「我不懂公司情況,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穩住民心。」
「你今天表現很好,大哥看到也會高興。」沈宸繹近距離時才現女人額頭上的冷汗,驀然心驚,「你沒事吧?」
許菁菁搖搖頭,「公司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家了。」
沈宸繹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輕聲喊道︰「不想去醫院看看他嗎?」
許菁菁後背一僵,擺擺手,「不管他在哪里,我都在家里等著他。」
沈宸燁亦步亦趨,走在她的身後,手,若有似無的落在她的手心里,輕輕撫模︰「菁菁,我的菁菁。」
月上柳梢頭,寂靜的夜里空曠的屋子中,一道身影穿梭在廚房內,而她的身側,是一如既往守護的某道影子。
許菁菁盛滿兩碗湯,擺放好餐具,對著桌子對面,莞爾︰「吃飯。」
無人的位置上,只剩那一碗米飯,一桌子琳瑯滿目的餐點,許菁菁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竟然會做這麼多菜,打開冰箱時,滿滿的都是他選回來的食材,一層緊挨一層。
她做了很久,整整一個下午,當夜幕西垂,四周寂靜時,她將這一切擺上桌,十人桌的大餐桌上,毫無縫隙的一盤碟子挨著另一盤碟子。
她咽下一口米飯,挑了一根菜放在他的碗中,「我好像說過要做紅燒雞給你的吃吧,一直都沒有實現,今天,我做給你吃了,多吃點。」
沒有人回答,她將一只雞腿放在他的餐盤中。
沈宸燁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紅腫的雙手,被滾油燙過後遺留的水泡,輕輕摩挲,「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依然是沒有回復,百坪公寓里,只有碗碟踫撞的輕響。
「叮咚……叮咚……」唐突的門鈴聲徹底打破沉默,沈宸燁透過那扇緊閉的大門瞧著門外站立的男人,眼底柔情消失,恨不得撲上前用著鬼魂之身將他撕成碎片。
許菁菁面色冷淡的盯著視電話里的男人,沒有開門的打算。
江易澤惱羞成怒,繼續敲打著門鈴。
許菁菁掏出手機,對著保安處打了一個電話︰「有人騷擾。」
視頻里,兩名保安走上,將怒不遏的江易澤拉進電梯。
許菁菁走回餐桌前,本是溫熱的米飯早已涼透,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所有飯菜倒入垃圾桶里。
沈宸燁放下心來,本以為她應該準備休息了,卻沒有料到她竟然又拿出一口砂鍋,將豬骨、牛骨放入鍋內,她又想做什麼?
時鐘指向十二點,許菁菁調下小火,趁著窗外忽明忽暗的霓虹燈側躺在沙上,沉沉睡去。
沈宸燁蹲在她面前,指尖明知觸踫不到她的任何,卻依舊執迷的渴望撫模她的溫暖。
他清晰的看著她將他們的結婚戒指放在捧在懷里,一下一下的摩挲,似乎已是本能動作。
陽光傾灑,許菁菁揉了揉雙眼,睡意惺忪的坐直身體,抬頭看了下刺眼的窗外,走向廚房。
醫院里,秦秋楓再一次鬧了脾氣,所謂的專業團隊被換了一批又一批,無奈何之下,只得通知劉絮凝。
劉絮凝平息著女人的怒火,輕聲安慰道︰「阿姨,您不能激動,平心靜氣身體才能更好愈合。」
秦秋楓深吸一口氣,「好孩子,你也守了一晚上了,去休息會兒。」
「我不累。」劉絮凝看了一眼醫生剛剛注射好的藥物,明白里面有安定成分,靜心等待女人的睡去。
不過片刻,秦秋楓已然精疲力竭,漸漸的體力不支,沉睡而去。
見她睡下,許菁菁才推門走進。
「菁菁,你來了?」劉絮凝忙不迭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听說了宸燁的事。你沒事吧?」
「我沒事。」許菁菁將保溫瓶放下,「我給阿姨熬了骨頭湯,她醒後你讓她多喝點。」
「我們出去說吧。」劉絮凝拉著她的手,兩人安靜的退出。
清冷的走廊上,沒有多余的路人。
劉絮凝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宸燁的事秋夜舅舅正在幫忙,你也別擔心了。」
「也沒什麼,我相信他會醒來的。」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劉絮凝先站起身,卻見旁邊的人依然一動不動。
許菁菁坐在椅子上,眼楮直視著她,「我挺怕的。」
「沒事,我陪著你。」劉絮凝攙著她的手,兩人緩慢的走過長長的走廊。
臨近病房時,許菁菁突然止步,踉蹌的退後兩步,眼眶濕潤,卻被她殘忍的吞回去,「我不去了,他不想讓我看到他這樣的。」
落荒而逃,許菁菁用著最快的速度離開那層樓。
藍天,白雲,微風,花香,許菁菁站在空曠的草坪上,仰頭面朝天際。
病房里,徐琛正在檢查,回頭便見站在窗外看向電梯方向的女人,放下檔案夾走了出去。
劉絮凝眉頭微皺,「菁菁剛剛又走了。」
「嗯?」徐琛不明,「她沒來看一眼?」
「我挺能理解她的。」劉絮凝探向病房內毫無知覺的男人,嘴角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她在等你回家,宸燁,別睡了。」
沈宸燁一步一步的走進病,瞪著床上沉睡不起的男人,一個拳頭毫不留情的揮灑過去,他明知道自己觸踫不到這樣的自己,是依舊想要打醒這個男人。
「你給我起來,你他媽的憑什麼睡得這麼理所當然,你給我起來。沈宸燁,我自己都看不起你,給我起來。」
病房很靜,只留下儀器有條不紊的聲響。
床上的人依舊沉睡,床下,一人縱聲痛哭。
明明說過要一輩子的,你怎麼以就這麼短短幾天……食言了?
沈宸燁,你怎麼以把自己說過的話當成謊言欺騙她?
沈宸燁,不是說好百年的嗎?一百年還有那麼長,你怎麼以先丟下她,一個人逃走了……
「唔!」洗手間里,許菁菁月兌力的撐著盥洗池,胸月復處上竄著一股酸水,她緊緊的抓住邊沿,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摔倒而下。
「嘔。」最終還是戰勝不了反胃的感覺,張嘴便是吐出一口酸水,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好好進食,無論怎麼吐也吐不出什麼,只有止不住的干嘔,嘔到她眼楮泛紅,聲音嘶啞。
「唔。」吐過後,心口隱隱作痛,她不甚在意的揉了揉心口,還沒喘完氣,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世界昏暗一片,禁不住的她再一次抓住門把手,才險險停住自己下墜的身體。
「叮……」手機震動,許菁菁靠在門上,按下接听鍵。
「菁菁,我剛剛上飛機,明天就會回國了,我听說了宸燁的事,別擔心,我馬上回來。」齊江臨的聲音焦急驚慌,听筒里還能傳出那股機翼震動時帶來的猛烈風聲。
許菁菁莞爾,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笑,「叔叔別擔心,我很好,宸燁也很好。」
「傻丫頭,等叔叔回來好好的替你做主。」
掛斷電話,似乎腦中緊繃的弦受不住拉扯終于斷裂了,手機跌落,在地板上砸出一記悶響,一道身影順著手機滾落的方向頹然倒下……
------題外話------
相信看到最後,親們都能料到什麼了吧,沒錯,包子終于蒸上了,不過這樣下去,這包子能撐到最後嘛?
哦不,一定能,所以,下章大叔華麗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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