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少卿死死的掐住被角,才抵制住自己的怒氣。
想當初,他世家嫡子,未來家主,何等風光!
如今,才不過一年,就淪落到了這個境地。
在背後給他捅刀子下套的,居然是他的慈母,他的賢弟,還有他曾經信賴的未過門……
為什麼?為什麼……
恨極!恨極!恨極!
「誰頂撞你了,你教學收束脩,那是天經地義。我說的那話,也是至理名言。讀書人的面子能當飯吃麼?」
陌千雪還等著他的反駁,準備了一大段的豪言壯語。可回頭卻看到,寧少卿白的臉上已蒙上青霜。
眼中如刀似劍,竟然,竟然,是恨意?是悲憤!
她心不禁一縮,有些後悔。
畢竟這什麼朝代,夫主就是天。
再有,讀書人都有些酸腐的臭脾氣。他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的思想觀念也是正常的,潛移默化就行,這麼強硬可是有些失策了。
把他氣出個好歹來可不妙,要發配為奴的!
她在商場上歷練那麼多年,變臉下台階,早就輕車就熟。
雖有些不甘,但還是站了起來,小聲的認了錯,「抱歉,剛才是我一時心急。我一個女子,如果天天要別人送食來吃,時間一長,別人就算明面上不說什麼,背後戳脊梁骨一定少不了。
如此,我無地自容的同時,于夫君名聲也不好。這次是我有些冒失了,下次一定會先和夫君商量。」
陌千雪的歉意成功喚醒了沉寂在往事之中的寧少卿。
寧少卿听了她的解釋,細想一下,陌千雪說的也確實沒錯,他現在成家有妻,還讓學生見天的來送飯,自然是于禮不合。
這親事來的太突然,是他考慮欠妥了。
這女人雖然脾氣不太好,又沒規矩,但是勝在直爽,還算知道些進退。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寧少卿長吁一口氣,淡然道,「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那聲音又似大提琴一樣溫潤。
「我姓寧,名少卿。你日後稱我先生即可,那夫君是官家的稱呼,這村野之地,還是不用為好。」
他這樣自報家門,又心平氣和的指點,想來已是不氣,陌千雪提起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她長舒一口氣,退後一步,柔聲道,「嗯,好的。先生,你再睡會吧,我出去把家里收拾收拾,有事盡管喚我。」
*
剛把廚房收拾了一遍,就听到有人進了院子,她連忙迎了出來。
「你身子這還沒好利索呢,怎麼就收拾上了。」方嫂子看她包著頭,拿著布,一臉的心疼。放下手中物什,就拿出巾子幫她去擦那額頭的細汗。
這次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小婦人,其中一個附和道,「是啊,寧娘子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們來幫幫,鄉里鄉親的,不用客氣。」
另一個卻有些酸意,「可不是,瞧寧娘子這小手白玉似的,一看就是沒做過粗活的,仔細別長了繭子。日後寧先生科考有成,莫要嫌棄了。嘻嘻……」
「呸!就你這嘴貧!也不看看地方。」方嫂子是個厚道人,一邊笑著呵斥著那小婦人,一邊指著自己剛才放下的物什。
「我們是來給寧先生送束脩的,這是我家栓子的。」
「這是……」
另兩個小婦人也紛紛報上了自家孩子的名字,並把自己拿來的東西放在了廚房的木板之上。
幾人閑話了幾句,另有幾個小婦人也提著大包小裹的來了,那兩個小婦人也就笑著告辭了。
陌千雪農家出生,做業務起家,最後擠身小老板之列,自然不是那沒腦子的。個別性子尖刻的小婦人在她一拍一哄之間,全部搞定,離去時眉開眼笑,好似自己的孩子已經高中一般。
方嫂子就住在隔壁,本來還要留下幫陌千雪做飯的,被她半推半送的勸了回去。
天色已黑,她家里有二個孩子,男人去碼頭忙了一天,回來也等著吃口熱呼的,她怎麼能如此沒有眼色。
遠親不如近鄰。
她現在是連遠親都沒有,這個親鄰人不錯,她可得好好的結交,才是長久之計。
十五個學生,每家送的吃用價值都不止一百文錢。除了雞蛋,糙米,清油,青菜,玉米等吃食十七八樣外,還有幾只小碗一個陶盆等家用之物。
看來,這里民風還是蠻純樸的。
她不求大富大貴,但求溫飽足已。
前世快節奏的生活,勾心斗角的打拼,她已經累了。
待她收拾好那些束脩,做好晚飯,寧少卿正躺上床上發呆,神色復雜之極。
見她端了晚飯進來,倒也自己坐起來吃了一些。
這個時空的飲食怎麼會有現代的精致。
陌千雪為了壯大業務,可以說是吃遍大江南北,平時又十分愛好廚藝,就算是普通的吃食,經她一弄,味道也會大不一樣。
寧少卿喝著小米粥,眼楮一亮,倒也有些意外。
陌千雪卻沒有放過這一絲亮光,嘴角弧度一勾。
征服一個男人,先從征服他的胃開始。
收拾完碗筷,她給自己燒了一大鍋的水,好多天都沒好好的洗洗了。
*
已是深秋,天黑得有些早,就著月光她洗完之後,月兌了鞋就上了床。
沒想到,她剛一上床,床里的人卻驚得坐起身來,嚇她一跳,「你,你就睡這里?」
「我不睡這睡哪?」陌千雪先是一頭霧水,接著會過話意,卻是怒了。
她這是被華麗麗的嫌棄了?!
這個家里,就一張床,一條被子,她能睡哪?這男人,一副要被非禮的樣子,是要擺給誰看?她的樣子,像個麼?
自己這小身子板,也就十四五歲,還是未成年少女,就算他有那勾勾心,她也會一腳把他踢下床好不好!
自己想不想是一回事,被人嫌棄卻是另一回事。陌千雪臉一黑,一把將整張被子裹在身上,躺了下去。心想,凍死這個沒眼色的男人。
寧少卿看著她臉上的怒氣,心里也是氣惱之極。
以前,時不時有丫頭想爬他的床,都被他毫不猶豫的踢下床,一頓板子伺候。
他能說,他只是條件反射麼?
------題外話------
妹子們,學點廚藝吧∼
真心!征服一個男人,從胃開始∼
我們家的傲嬌悶騷年就經常發感嘆想吃偶燒的菜菜∼啦啦啦啦啦∼
他說哦哦哦哦∼偶是他的小啊小隻果,怎麼吃也吃不厭∼
吐艷啦!吃錯地方了,菜在桌上,這里是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