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齊曼曼睜開眼,就看見亂糟糟的枕頭和被子。
抬頭一看,不見人影。
齊曼曼又一頭扎回床上,一個人默默運氣。
真是討厭啊……吃干抹淨,怎麼就不管收尸了呢?
這時候不該是陪在身邊輕聲細語的嗎覽?
電視里可都是這麼演的。
腦子里昏昏沉沉,嘴上小聲嘟囔。宋紹遠從廚房出來,一進門,就看見齊曼曼把自己包成了蠶寶寶,在床上拱來拱去櫓。
「你這是打算把自己憋死嗎?」宋紹遠呵呵直笑,把人從被子里給挖出來,「喲,讓我看看剝了殼的皮皮蝦是什麼樣的。」
「討厭!」齊曼曼說話含含糊糊的,眼楮都睜不開似的。
宋紹遠哈哈大笑,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開始撓齊曼曼的癢癢。
人家都說,男人身上癢癢肉多的話會比較疼媳婦,但是奈何齊曼曼在宋紹遠身上一點都沒發現。
倒是齊曼曼身上敏感的很,踫哪里哪里就癢,讓宋紹遠覺得她簡直就是一個單細胞動物,戳一下,全身應激。
兩個人鬧了好一會兒,齊曼曼這才連喘帶笑的停下來。
「好了,起來吃東西吧。」宋紹遠話音剛落,齊曼曼就像是要迎合似的,肚子里咕的一聲。
「啊啊,真是的……」齊曼曼又拿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怎麼,怎麼這麼丟臉啊……
宋紹遠又扯開,「好了,從昨天下午就沒吃東西吧?晚上又運動量比較大,餓了是正常的。」
齊曼曼伸手捶了他一拳,趕緊起來去穿衣服。
兩個人luo睡習慣了,現在這麼坦誠的從被子里出來倒是也沒覺得有什麼太不好意思的。
想到昨天兩個人愉悅過後,宋紹遠就給自己洗了澡,她的身上這才一點點的紅了起來。
穿上衣服,跟著宋紹遠到外邊去吃飯。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倒是不錯的。
齊曼曼心情一直不錯,直到吃東西的時候牙齦疼的讓人皺眉,宋紹遠開口問她怎麼了。
齊曼曼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不想解釋,「沒什麼,大概是上火了吧。」
「昨天怎麼暈倒在洗手間了?」宋紹遠心里有些膈應,齊曼曼這種不對他坦白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就算是已經全壘打了,卻還是跟她隔著一層紗似的。
齊曼曼用筷子戳子煎好的魚排,「可能是太累了暈倒了吧,沒事的。」
宋紹遠嘆氣,她不說,他也不多問,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坦誠相對啊。
————————————
到了公司,宋紹遠直接把辦公室給反鎖了。金莎莎愣了半天,拿著一打資料不知道該不該竅門。
最後秦子穹拎著豆漿油條路過大門,直接搖了搖頭。
「金姐,如果我是你,我就絕對不會推開門的。」
「嗯?」金莎莎有些八卦,「發生什麼事了啊?」
秦子穹咬了一口油條,「我覺得,總裁一定是大姨夫來了。」
「哈?」金莎莎不解。
「男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舒坦的時候,你得體諒。」說著擺了擺手里的豆漿,「不想喝點?」
金莎莎一陣作惡,朝著秦子穹白了一眼就到自己的桌子前了。
秦子穹模了模鼻子,老大在里面吩咐虎子活兒呢,要是讓金莎莎進去,他還活不活了。
——————————
辦公室里。
「昨天怎麼了?」宋紹遠手里轉著鋼筆,看著屏幕里虎子對著電腦一陣狂敲,「很復雜?」
「啊?」虎子一抬頭,接著又低下去,「不是不是,我在玩游戲呢。等我一下啊老大,馬上就過關了!」
「……我是不是給你薪水太多了?讓你閑成這樣就算了,竟然還去玩那些燒錢的東西?」
虎子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沒女朋友嘛,又不像老大你回家還有嫂子可以玩,我回家就只能玩自己啊。」
「……這話怎麼听著這麼別扭呢?」
虎子嘿嘿笑了笑,幾下結束一場廝殺,趕緊把電腦給合上,「老大,你是問昨天的事情是吧?」
「嗯,昨天我回家的時候你嫂子有些不對勁,身上似乎也有些傷口。」宋紹遠昨天給齊曼曼洗澡的時候就發現她身上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雖然沒什麼大傷口或者是受到侵fan的跡象,昨晚他也確定了齊曼曼之前並沒有過……
但是看見她嘴上的傷痕,還有身上細小的一些擦傷,他心里還是不放心。
「昨天嫂子去了顧寧成那里,」虎子從另外一台電腦上調出視頻,剛準備開口說話呢,突然就被嚇得瞪了眼,發不出聲來,「老老老老老老老老大!」
宋紹遠挑了挑眉,「怎麼了?」
「嫂子嫂
tang子!」虎子被嚇得指著電腦屏幕,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你嫂子到底怎麼了?」宋紹遠眉頭飛「井」,看著虎子那樣子,他心里又生氣又害怕,齊曼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虎子看著看著,這才松了口氣似的,接著看向宋紹遠,「哥,我要是告訴了你,你保證不把我發配到非洲去。」
「……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昨天真的很忙來著,幫你查那個邱長天的事,還得監控著谷瀟的情況,另外還有那個什麼舅媽的。我最近真的很忙,所以才會有疏忽的時候。」
宋紹遠簡直想給他一巴掌,「你先說事!」
「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嫂子沒出事。但是其間經歷過一點點小波折,唔……不太開心。只要你別讓我去非洲種大棚,我就告訴你。」說著又想了想,「你得發誓!」
宋紹遠心里默默地說,我發誓絕不打死你!
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點了點頭,「我發誓。」
虎子顫巍巍的開口,「嫂子,昨天被顧寧成強吻了。」
「……」槽!
「嫂子接著就推開了啊,然後就回家了。那個顧寧成也沒吃到什麼好果子,嫂子好像把他推倒以後傷著了,救護車就過來了。啊,老大,給我五分鐘,我去查查醫院的記錄!」
「算了。」宋紹遠臉色發黑的說,「不用查了。」
虎子顫巍巍的看著宋紹遠,「老大,我昨天真的是在忙……」
「行了,不用去非洲,」宋紹遠坐直身體,「我覺得撒哈拉也不錯,你去那里吧。」
虎子︰……
*
葉蓓琪從見了明倩以後就覺得自己不順,先是暈倒被那個死男人救了就算了,出來旅行竟然也能踫上他!
最要命的是,竟然還訂了同一家酒店!
「我說,你是不是跟蹤我啊?」葉蓓琪拿著房卡,看著同在電梯里的韓子明,「我到埃及你就來埃及,我明天打算飛愛琴海,你是不是也有這個計劃?」
韓子明翻了個白眼,「哼。」
葉蓓琪簡直要被氣瘋了,「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但是能不能不要一副我欠了你錢的表情!我說了,那是意外,意外!」
韓子明轉過身來,看著她,「你有病嗎?」
「?!」葉蓓琪瞪大眼楮看著韓子明,她有病還是他有病啊?
「我來這里出差,沒想到竟然也能遇見你。還真是挺背的。」說完看了一眼樓層,電梯一停,他就下去了。
葉蓓琪瞪著眼直到看見電梯門關上,電梯自動下行,這才緩過神來。
糟!竟然還是同一個樓層!
——————————
又重新按了電梯,到達房間的時候,葉蓓琪覺得自己簡直糟透了。
心情本來就不好,沒想到竟然還能遇見韓子明。雖然他對自己沒做過什麼,但是他卻見證過她的黑暗史啊。
葉蓓琪覺得自己沒什麼毛病,除了脾氣不好的時候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奈何最近的兩次,都被韓子明給遇見了。
洗了個澡,強迫自己忘記韓子明也在這個樓層,葉蓓琪給齊曼曼打了個電話保平安。
兩個人嘮嘮叨叨了半天,齊曼曼委婉的表達了她昨天跟宋紹遠嘿嘿咻咻這種沒羞沒臊的事情以後,她簡直苦笑不得。
「冤家,你們結婚倆月了啊,昨天,昨天才那啥?」
齊曼曼羞答答的「嗯」了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很保守的。」
「……你那不叫保守,你那叫有病。」
「……如果保守也是病,就讓我一直病著吧。」
葉蓓琪無話可說。
開了齊曼曼幾個無傷大雅的葷笑話,她才說起韓子明也在這里的事情。
「這麼巧?」齊曼曼也十分的驚訝,「去國外都能遇見,你們倆還真有緣分啊。」
「什麼緣分,分明就是作孽!你說我怎麼這麼背呢,每次出點事都能被他給看見。要是認識的人呢,我還能上去揍他一頓發泄發泄。可是不認識啊,我都不敢動手。」
齊曼曼嘿嘿一聲,「話說,你的離婚證過幾天都要到手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第二春了啊?」
「他?第二春?呵呵……」葉蓓琪直接笑了起來,「他簡直就是第二冬!」
韓子明那張黑臉,外加百年不化的冰山表情,簡直讓人哽咽。
兩個人絮絮叨叨了許久,這才掛了電話。葉蓓琪拿出旅游指南準備出門去玩,看了幾遍終于確定了要去哪里玩,拎著個包就出門去了。
而她出門後不久,韓子明也穿著一身休閑裝,出了門。
*
高鈺看著躺在床上的顧寧成,幸災樂禍的嘿嘿笑了起來,「我說顧少爺,你這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啊?不就是
跟個女人親個嘴兒嘛,咋還把自己的尾巴骨都給搭上了啊?」
顧寧成不搭理他,躺在那里翻看手機新聞。
「我說,不就是個女人嘛,人家都嫁人了,你怎麼還念念不忘的?這開了包的女人,能有新鮮的味道好?」高鈺是個混子,說話也沒個正經,站在顧寧成的床邊給他削隻果,削好了遞到顧寧成面前,「來,吃個果子長長記性,以後別吃那些腥氣的魚。」
顧寧成直接用枕邊的報紙打了上去,隻果一下滾到地上,「髒。」
「……」高鈺悻悻的收回手,舌忝了舌忝黏糊糊的手指,「你說你想做什麼找兄弟幫忙不就行了,做什麼非得自己動手。」
「你別動她,」顧寧成皺了眉,看著高鈺,「那是我的女人。」
「得,」高鈺一拍腦門,接著就站起身來,「小的瞎操心,那我就先走了唄。少爺您好好休息,等您那尾巴骨好了呀,我再看您高雅的玩兒女人!」
說完拍拍**,站起身來就出了病房。
高鈺是江城道兒上的人物,暗地里髒,表面上干淨。
顧寧成來江城,也是因為早些年跟高鈺認識。听到齊曼曼帶江城的消息以後,為了方便自己在這邊的生活和行動,他立刻聯系了高鈺。
比起顧家的的權勢,高鈺頂多就是個暴發戶。所以就算是朋友,高鈺也多少在心里忌諱著顧寧成。表面上,他對顧寧成是完全的服從,就跟跟在**後的小弟似的為他效勞。
至于心里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
從醫院大樓出來,高鈺氣呼呼的。被顧寧成那麼說,他也來氣。走路橫沖直撞,一路上把路過的人都嚇得退避三舍,不敢惹這個黑面神。
宋紹遠心情不佳的剛下車,還沒走幾步呢,就跟高鈺迎面撞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高鈺有意的,本來兩個人的距離就是擦肩而過,他突然歪了一下,撞上宋紹遠的肩膀。
高鈺長的魁梧,雖然跟宋紹遠一邊兒高,但是他的寬度得頂宋紹遠倆。
本以為他輕輕一撞就能把宋紹遠直接給頂出去的,卻沒想到一撞上宋紹遠,他還沒使力呢,竟然就被宋紹遠一個肩膀推送給弄的退了兩步。倒著走了兩步,還沒等站穩呢,接著腳底下就突然踩上一個空塑料瓶兒,直接一個**蹲兒就跌在了地上。
「哎喲臥槽!」他覺得自己的尾巴骨也要碎了。
從尾巴尖兒上直竄頭頂,疼的他冷汗接著就出來了。
宋紹遠走到他身邊,垂目瞄了一眼,接著就走開了。
高鈺疼的嘶嘶吸氣,歪頭看向宋紹遠,朝著他就大罵起來。
又是畜生又是崽子的,怎麼難听怎麼來。
本來宋紹遠沒打算往心里去,但是等听高鈺問候起家里的長輩的時候,他這才停了下來。接著轉過身,看著他。
「你剛才說什麼?」
高鈺的冷汗剛才只是背上有,這會兒是全身都滿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宋紹遠的眼神,就覺得透骨的涼。
他也是在道上混的,見過的惡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是宋紹遠的眼神,簡直比那些尖兒上的老爺子們還可怕!
那種目光不是帶著任何情緒的,而是根本就不把你當一回事的滋味!
就好像你在人家面前不過就是條可憐的鼻涕蟲,連被看進眼里都不配!
高鈺被嚇得一下就哽住了,竟然不敢再說話。
宋紹遠哼了一聲,兩步走到他面前,用腳尖踢了踢他肚子上的肥肉,「說話,得掂量掂量。張開一張臭嘴就胡嚷嚷,早晚得讓人幫你刷刷牙!」
高鈺接著就倒吸一口冷氣,這男人,太他麻嚇人了!
——————————
宋紹遠帶著一身的冷氣到了顧寧成的病房,站在門口,看著他拿著手機皺著眉不知道在看什麼。
「顧先生?」
顧寧成抬頭向門口看去,看見宋紹遠站在那里,他皺了皺眉,「你是誰?」
第一次見到宋紹遠的時候是在晚上,他並沒有仔細看他的樣子。這會兒看見一個英俊逼人的男人站在自己的病房門口,他好奇的很。
宋紹遠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標志,但是顧寧成搭眼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俗物。
有份兒的人往往不需要名牌來襯托,而是穿什麼都是大牌。
就好像是有些人剛有錢的時候穿大牌,再有錢了就穿布鞋一樣。越是有份兒的人越是不屑,不屑于用那些外表的東西來表現自己的身價,因為它不配。
「宋紹遠,齊曼曼的丈夫。」
顧寧成的臉色接著就難看下來,「你來做什麼?」
宋紹遠雙手整理了一下領結,看著顧寧成一臉防備的看著自己,忍不住輕笑出聲,「難道你覺得我是來打你一頓的嗎?」
顧寧成「叱」
的笑了,「未嘗不會。」
宋紹遠聳了一下肩,「我只是來看看你,听說昨天你被曼曼給弄傷了。」
顧寧成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奇怪的表情,「誰說的?」
「當然是曼曼,」宋紹遠有些霸氣的笑了笑,「她回家的時候哭著跟我說傷了人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顧寧成疑惑,「她沒告訴你為什麼?」
宋紹遠點了點頭,「說了,她說你們一起聊天,結果她不小心推了你一下,你就磕到桌子角上了。」
顧寧成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實上,他在想齊曼曼怎麼會這麼說。到底是齊曼曼說謊了,還是宋紹遠在說謊。
「曼曼做事總是馬大哈,估計也就是我能忍得了她,」宋紹遠寵溺的笑了笑,「不過,我倒是樂在其中。」
「……你知道我跟她的關系吧?」
宋紹遠驚訝的看著顧寧成,「難道你還放在心里?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有顧及你的心情。」
「?」顧寧成滿臉的不解。
「曼曼說當年她只是把你當哥哥,沒想到你卻對她情根深種。這些年,曼曼一直都覺得對你很抱歉。」
「……」
「她跟我結婚的時候就說了,傻丫頭結婚的當晚就哭著跟我說什麼,遇到我之前沒有喜歡過別人,但是卻辜負了好多人。我當時以為她在吹牛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宋紹遠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鼻子,「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這都是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該放在心里,對吧?畢竟日子還是要往前過,以前的事情,誰會當真呢?」
顧寧成眯起眼來,看著宋紹遠,「什麼意思?」
宋紹遠一改剛才看起來像是老友聊天似的表情,雙眼直直的看著顧寧成,「意思是,我是曼曼的老公,」說完似乎覺得有些不太恰當,補充道,「受到法律的那種。」
顧寧成覺得心頭一梗,不只是尾椎疼,似乎腰椎頸椎腦袋,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