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柔兒想去謝大小姐關心，柔兒天資愚鈍反應慢，等大小姐離開之後才回過神來應該謝謝大小姐，所以就想去伴月閣。誰知半路上遇到了華姨娘的表弟，說華姨娘和三小姐不好，讓我去看看。我跟著白管家去到華樓，才與華姨娘說了兩句話，她就和三小姐突發失心瘋，接下來的事爹都知道了。」風雨柔輕描淡寫兩句話，反正怎麼可能承認一切都是自己在搞鬼？
「哦？是麼？柔兒，可是給我的感覺你是為了報復她們，才故意這麼做的。」風天確實是在華姨娘和風清揚發瘋的時候著急上火，沒去想這麼多。可是現在已經冷靜思考了這麼久，他越想越覺今天的事就是風雨柔搞出來的。
「爹，你也知道她們對我不好的事了？那麼這些年來爹為什麼不肯護我一護呢？昨日要不是我命大，只怕現在已經是一縷亡魂。我被華姨娘罰大冬天的只穿著一件單衣在雪地里跪著的時候你在哪里？我被老夫人罰在祠堂餓三天三夜的時候你在哪里？我被風清揚用鞭子抽打，渾身是傷的時候你在哪里？」風雨柔語氣一轉，再也沒了楚楚可憐，散發出來的是一種傲視群雄的氣勢。
強大的氣勢讓風天發出一陣心驚，雙眼睜大似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是自己最不在意的女兒。這，這是剛才讓人可憐的女兒嗎？
「你，若不是我護著你，昨天你死了都沒人知道！」風天也有些惱了，聲調也高起來。
「是麼？那知不知道昨天我差點就死在華姨娘請來的那個大夫手里？若是你真的信我，舍不得我受苦，不怕我的名譽受損，又為何還要取我心頭血滴血認親？爹，你睜大眼楮看清楚，我這漣月閣比得上華姨娘那里一個二等下人住的地方麼？呵，分例已經下來了，爹你張大眼楮看看我每日吃的是什麼！用的是什麼！」風雨柔看到那張破桌子上已送來了午膳，正好讓這個渣爹開開眼。
風天有些語結，順著風雨柔手指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只是一眼，就讓風天有想吐的沖動︰這算是飯菜麼？兩個黑乎乎的晚碗裝著五顏六色的，呃，就算是米飯吧；兩個盤子里躺著兩個長著綠毛的咸菜疙瘩；湯，和餿水沒區別。就這些東西，只怕連豬都不吃吧！
風天這次臉上吃驚的表情是真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有生之年，還會在相府看到這樣的東西。
「柔兒……，沒想到你過得這麼苦……，只是為何連馨都沒有和我說過？」風天本來是怒氣十足，現在倒多了幾分愧疚之心。
沈氏？風雨柔立馬想到某人欠抽的臉。她內心里並不承認沈氏是這具身體的娘。總是覺得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娘本來在府里就不怎麼受待見，你一向來不都是最寵華姨娘麼？哪里會听得到娘說什麼？就算是娘說了，你沒有親眼見到，會相信麼？」風雨柔覺得再也沒有偽裝下去的必要，連爹都懶得喊了。
風天更說不出話來。這些年他對沈氏恩寵稀薄是事實，從來沒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也是事實。
「所以，我覺得我不適合在相府生活，爹還是讓我出去，由得我自生自滅吧！」她眼里的淚又掉下來，搞得她都有種「你再哭我就把你挖了」的沖動。
這破地方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就憑她的一身本事，哪里不能闖出一片天來？
「不可以！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讓你出去任由你自生自滅？我知道你在這里是委屈了一些，我答應你，以後都會對你好，好不好？」風天語氣軟了下來，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女兒放在府外養著，只是事關他的名聲，就算是知道這個女兒現在與以前不同，可能還會在府里鬧出什麼事，也不能讓別人說「丞相府竟容不下一個庶女」。
風雨柔當然知道他不是真心想對自己好，只不過是不想讓別人議論，冷笑一聲︰「不可以麼？那麼爹就不怕日後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在給你鬧出些什麼事來？現在華姨娘可是恨我入骨，風清揚早就把我當成了眼中釘，我娘又是一個不管事的，這個破地方我也住夠了，你就不怕我真的搬去與大小姐同住？」
風天呆了，他可是一朝丞相，居然今天被自個兒的女兒嗆得說不出話來。丟臉，這真是太丟臉了！
「有你這麼和爹說話的嗎？難道你不知道你這種態度，是要受到處罰的！」風天有些氣急敗壞，雖然上了年紀但仍是有著「大叔臉」的臉上全是惱色。
「處罰？這些年我受的處罰還少了嗎？如果你認為我不配做你的女兒，正好，把我趕出去啊！」風雨柔眯了眯眼，趕自己出去正中自己下懷。可惜這個老東西是不會這樣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