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旭陽初上。
許是我的功力漸增的緣故,這次,我不像上次那樣睡得那麼久,精力和意識也恢復得更快。
原是打算今天就離開華陽城的,奈何昨天答應了長姐要讓她見盧凌最後一面,因此如今我不但不能離開,還得去找那盧凌呢。
昨天好不容易才將他擺月兌,心中還暗暗歡喜了一場,誰知今日又要去尋他,我著實不甚情願。況且,華陽城這麼大,昨天我一心只想著擺月兌他,根本就沒問他住在哪里,如今要我到哪里去找?
下了樓,準備用過早點後再到處去打听打听,誰知一步下樓梯就看到盧凌坐在昨天我用早點時坐的那位置上,依然是那襲湖藍色的錦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我興高采烈地奔過去︰「盧凌大哥!」
「華公子——」盧凌轉過頭來對我粲然一笑,「早啊!」
我歡歡喜喜地在他面前坐下,問店家點了份豆漿和包子。
「盧兄昨天玩得可盡興?」我拿起白白胖胖的包子咬了一口,然後促狹地將他望著。
「呃……」盧凌臉色一凜,眯眼望著我,「盡興盡興,直到日暮時分才盡興而歸呢!」
「哦?」我好奇地湊了過去,特意壓低了聲音問他,「敢情那里的姑娘很會伺候人?」
盧凌哀怨地瞟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不是那里的姑娘會伺候人,而是那里的美酒會醉人!不知道是不是那老。鴇往我的酒里下了迷。魂藥,我竟一直睡到日暮時分才醒過來。」
不,不是吧?
昨天,我確實偷偷往那酒壺里扔了顆尹若送我的安神藥,我還自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呢,難道、難道被盧凌發現了?
我做賊心虛,又猛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訕訕笑道︰「哈,難怪我也覺得頭暈,昨兒回來後一直睡到日暮時分呢!哎呀,那老。鴇可真不是好東西!」
「噗嗤」一聲,盧凌忍不住將口中的豆漿噴了出來,幸虧我閃得快,否則這身漂亮的白衣裳就要糟蹋了。
「你說、你說誰不是好東西?」他睜大了眼楮定定地瞪著我。
「那老。鴇啊!」我笑得天真無邪,「盧大哥不是說她往我們的酒里下。藥嗎?」
盧凌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重重碗擱在桌上,輕聲嘆道︰「哎——真沒想到這世界竟還有這般厚臉皮的人。」
「嗯!」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也覺得那老。鴇很是厚臉皮!」
盧凌不可思議地望著我,身子往後一仰,「咕咚」一聲從那長條板凳上摔了下去,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半邊臉都腫了。
我驚呼︰「呀!盧大哥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下可好了,那麼俊的一張臉都腫成豬頭了,哎,毀容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盧凌伸手輕撫著那腫脹的半邊臉頰,哀怨地將我望著。我趕緊好心好意地掏出懷中的鏡子,往他面前一放︰「不信你自己看看!」
盧凌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廬山真面目,萬分驚恐,「咕咚」一聲再次從那長條板凳上摔了下去……
我拿回自己的幽魂鏡照了照,認真地理了理額前的碎發,這才心滿意足地將鏡子揣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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