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在窗簾密閉又沒開燈的房間里,羅以歌就看到大床上躺著一抹了無生氣的清瘦身影。////
「睡著了?」樓上樓下弟兄們在清理著戰場,羅以歌關上房門後,一邊月兌下西裝外套一邊朝危慕裳走去。
「死了。」危慕裳知道羅以歌回來了,她眼也沒睜一下,櫻唇慢吞吞的吐了兩個字。
「你受傷了?」危慕裳死氣沉沉的聲音讓羅以歌心里一咯 ,連忙快步走過去。
危慕裳橫躺在床上,她腦袋朝門的位置,羅以歌爬上床雙手捧著她腦袋就仔細的審視著她的身體。
「沒有。」腦袋被羅以歌的大手捧著,危慕裳睜開雙眼看著頭頂上方的羅以歌,只見他雙眼閃著緊張的神色。
‘啵!’
「你嚇到我了。」
確定危慕裳身上完好無損並沒有流血的跡象後,羅以歌頭一低在危慕裳的額頭親了一口,隨即他也翻身一倒,跟危慕裳頭對頭的躺在了床上。
「身份暴露了,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昏暗的視線中,危慕裳側頭去看頭側的羅以歌,隨後她頭一偏就頂撞了一下羅以歌的腦袋,語氣隱隱有著擔心。
危慕裳還擔心的一點是,之前她一直待在陽台上,肯定也暴露了。
自從接受火凰臥底這個任務後,危慕裳從沒主動聯系過一號,更沒給一號傳遞過火凰的任何信息。
要是今晚危慕裳沒暴露出去的話,她還可以以還沒潛伏進火凰頭兒身邊為借口,敷衍過去的。
但今晚這麼一鬧,第一個知情不報的罪狀,危慕裳是鐵定逃不掉的。
經過今晚,一號肯定也知道危慕裳這個臥底已經叛變了。
「反正都這樣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別擔心。」
羅以歌知道危慕裳的擔心,也明白危慕裳的處境,他抬起左手撫上危慕裳的臉頰,貼心的安慰著她。
四目相對間,羅以歌那雙深邃的瞳眸,一向都能給危慕裳帶來莫名的安心感。
靜謐的對視中,危慕裳雙手撐著床雙腳一起身體一挺,突然來了個後空翻,身體在床上一個凌空翻後,直接翻趴在了羅以歌身側。
看著危慕裳突然翻轉過來的大動靜,羅以歌微閃了一下眸,隨後就見危慕裳往上蹭了蹭,直接趴在了他的胸口。
「歌,你說我會不會被迫退伍?」危慕裳兩手啪的一聲拍握上羅以歌的臉頰,她捧著他臉就眼對眼的低聲道。
根據當初和一號的商定,危慕裳是被消除了軍籍的。
危慕裳擔心的是,今晚過後,她會不會再也恢復不了她的軍籍了,她原本的假退伍會不會就此成了真退伍。////
雖說危慕裳當初當兵的時候,沒想要一輩子都當兵,她當兵也不是奔著報效國家的偉大理想去的。
但是,這兵危慕裳畢竟也當了四年,危慕裳對軍人這兩個字還是有感情的。
要是危慕裳真被消除了軍籍,也就等于否定了她這四年來的軍旅生涯,
四年的生死奮斗、艱辛困苦若一夕之間被推翻,這會讓危慕裳多少有些不甘心。
雖然特種兵經常是夜間行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不被承認的過去,檔案上不能寫上軍人二字,危慕裳就算在淡然,也還是會在乎的。
「不管會不會被迫,其實我希望你退伍,最好是現在就退伍,還我一個擁有自由身的老婆。」
在危慕裳滿溢著不舍與擔憂的眼神中,羅以歌敏捷的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輕啄著她唇瓣低語道。
羅以歌在想方設法的把自己弄出部隊後,現在的他就是千方百計的想要讓危慕裳退伍。
以羅以歌現在的身份,危慕裳實在不適合繼續待在部隊,兩人分隔兩地不說,立場更是直接對立的你明我暗。
「嗯……你別鬧,我跟你說正經事呢!」危慕裳用力推開肆虐著她唇瓣的羅以歌,沒好氣的瞪著他道。
「我知道,可我做的也是正經事好麼。」
羅以歌眼神有些無辜的看著危慕裳,身體舒服了腦子才好使,腦子好使了才能想出辦法怎麼幫危慕裳退伍。
「你丫給我收斂點!還有戰場要收拾呢!」在羅以歌復又低下頭想繼續耍流氓時,危慕裳搖著頭抗拒著低吼道。
「沒事,任一飛會善後。」
今朝有酒今朝醉,重頭戲還在第二天,羅以歌暫時不想去打算那麼多,擒住危慕裳左右閃躲的櫻唇後,羅以歌便狂霸的繼續著他每晚必做的大任務。
「嗯……混蛋!」危慕裳在推拒不了羅以歌的強勢後,只得被迫迷失在他的情網下。
……
第二天,羅以歌一早剛吃過早餐,他就接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電話。
「慕兒,想不想去見見一號?」
羅以歌剛掛掉電話,就見危慕裳從樓上走了下來,他招手將危慕裳喚到身邊後,便微笑著詢問道。
「一號?」
危慕裳在羅以歌對面坐下,拿起餐桌上面包的手一頓,她瞥到羅以歌手中的電話後,便啃了一口面包看著他道︰
「什麼時候?」
「現在。」羅以歌拿起一顆雞蛋,將雞蛋殼剝完後遞到危慕裳嘴邊回道。
「去!」危慕裳張嘴猛咬了口遞到嘴邊的雞蛋,異常肯定的給出了她的答案。
這事危慕裳始終得給一號一個交代,如果有羅以歌在場,危慕裳的底氣會足一點。
羅以歌親自架勢直升機,載著危慕裳就降落在了某叢林的隱蔽之地。
危慕裳走下直升機環顧了一圈四周的環境,在幾十米外的草地上,安然的停著一架直升機。
更讓人驚奇的是,在這種荒郊野嶺的山林里,竟然有一個小木屋。
危慕裳看著那個有些破舊的小木屋,再看看小木屋周邊茂盛的小草,這個小木屋顯然也是久置不用的。
「慕兒,你是要一起進去還是?」羅以歌看了眼破舊小木屋上的,那扇緊閉著的破舊木門,側頭看著身旁的危慕裳問道。
「你先進去,我給你把風。」
危慕裳瞅了眼羅以歌,打消了跟他一起進去的念頭,一號應該有話要單獨跟羅以歌談,她先別湊熱鬧的好。
「別擔心。」看著危慕裳淡然掃向四周的黑瞳,羅以歌手一抬撫上她的後腦勺按向自己,輕輕柔柔的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別動手動腳的!」危慕裳連忙推開羅以歌,快速的瞟了眼小木屋的方向。
雖然看不到木屋里的情景,但危慕裳敢肯定里面有人。
「在這等我。」一身西裝筆挺的羅以歌,輕撫了幾下危慕裳的腦袋,長腿一跨便朝小木屋走去。
看上去有些脆弱的小木門被嘎吱一聲推開,羅以歌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口,霎時遮擋住了大半照射進木屋的光線。
木屋里的裝扮跟它一樣破舊,靠牆一張破舊落滿灰塵的小床,中間是同樣灰塵滿滿的小桌子和兩張凳子。
簡陋的木屋中,羅以歌看到一號一動不動的,坐在其中一張小四方凳子上。
一號早听到了直升機的嗡鳴聲,但他依舊坐在凳子上動也不動。
突然大亮的光線瞬間又被遮去大半後,一號抬眸去看對面門前的羅以歌。
一號仔細的打量著羅以歌,除了他身上的西裝和長長了的頭發外,羅以歌依然跟一號印象中的羅以歌一樣。
羅以歌看著瞟了他幾眼便收回視線的一號,站在門口的他猶豫了一下,隨即彎腰進門時,不忘將木門重新關上。
「看來你小子退伍後過得還挺滋潤的麼。」
羅以歌背對著門,在一號對面坐下後,一號這才又抬眸看羅以歌,語氣听著很諷刺,但再仔細一听,似乎又有著欣慰。
「滋潤說不上,倒是晚上睡覺能睡得安穩了點。」
羅以歌嘴角牽起一抹真摯的笑意,就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了。
「哼!你小子是安穩了,我都快被你搞死了!」
一號放在小桌上的雙手把玩著一把匕首,他仿佛被羅以歌給氣到了,匕首猛地豎起直直的插在落滿灰塵的桌上,怒瞪著羅以歌低吼道。
「古人不是常說,人情需要多走動走動,不然會生疏掉麼?我這不是在跟你聯絡感情麼。」
羅以歌看也沒看一號閃著寒芒的匕首,他依舊嘴角帶笑的看著一號,眸中卻有著比平常更為深邃的眸光。
「放屁!聯絡感情怎麼不見你給我打電話或者寫信?我看你這是找死!」
此刻看到一如以往的羅以歌,一號就更氣了,他從沒想過再跟羅以歌見面的時候,會是這樣一種場景,更沒想過他們是以這樣的身份見面的。
「找死不敢,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面對著盛怒中的一號,羅以歌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火凰有那麼弟兄,一人一張嘴都是要吃飯的,餓著他們,他們可是會造反的。
「你放屁!一句話,你到底想要怎樣?」
明人不說暗話,一號也沒那麼多時間跟羅以歌打太極,他鐵掌猛地一拍桌面就盯著羅以歌大聲道。
「咳……」
桌面的灰塵被一號拍的滿天飛,羅以歌伸手揮著面前的灰塵,在一號性急的又想朝他怒吼時,羅以歌這才識趣的回道︰
「很簡單,我只要她。」
羅以歌的聲音不是很大,他卻說得很堅定,一號更能听出他語氣里的認真。
「她已經在你身邊了,你還想怎樣?」
一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羅以歌,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以前怎麼不知道羅以歌還是一個痴情種。
「一號,你明白的,我說的是她的自由身。」
部隊的規矩羅以歌太懂了,他能對下狠手逼上頭放他退伍,但他絕不會讓危慕裳重蹈他的覆轍,,那樣的代價太大了。
「你以為部隊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號被氣得又猛拍了一下桌子,羅以歌這是在逼他。
「就是因為知道不能,所以……」羅以歌再次朝一號攤開了雙手,要是這件事能那麼簡單的話,羅以歌才不想把事情弄得那麼麻煩。
「我操!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看著這樣破罐子摔破的羅以歌,一號真是有氣無處發,他真想揍羅以歌幾頓。
氣氛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在羅以歌始終帶笑的笑臉中,早已猜到他真正目的的一號,最終還是妥協了。
「兩年,兩年後我把她還你,你明天就把火凰這個毒瘤給我全部撤出z國!」
一號一瞬不瞬的看著羅以歌,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兩年?
羅以歌眸光一沉,太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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