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昔手中的算盤珠子打破了窗戶,砸到了門外的人身上,只听一句清脆的「哎呀」,金昔就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這才松了一口氣,沉聲一喝︰「進來!」
「誰啊?」元寶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就好像手中的翡翠都是自己的家當似的無比在意的抓緊。
「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啦,寶姑娘。」來人走了進來,元寶看到對方的面容才認出來是誰,舒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啊,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奸細呢。」
「你被奸細弄得也太緊張了。」小童說著把手中端著的茶水放在桌子上。作為金昔身邊的貼身丫鬟童天,元寶自從認識她起,記憶中她就一直是女扮男裝的裝扮,圓圓的臉蛋白皙如凝脂,可愛的模樣就像一個善財童子。好久不見她,元寶還怪有些想念的,「喲,善財童子來了啊。最近哪瀟灑去了?」
也就元寶在門里會這麼目無尊卑長序,和下人開玩笑了。
童天笑盈盈地應了一聲「沒去哪里玩」就在金昔的身後站好。金昔看元寶抄畫的也差不多了,直接起身把她懷里拽著的翡翠給拿了過來,對童天說道︰「送她走人。」
「我都沒看完呢你就送我走了?」元寶驚訝的大呼起來。
「誰說沒看完,你不是都抄畫完了嗎?難不成你暗戀我?非得和我多呆一會兒?」
「咱們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呢!」
「行了行了,也就是咱兩關系好,讓你看看,心里有個底。知道大家都在追查叛徒的下落沒有閑著。順便激勵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其他的,六大樓的事情那是你能插手的?」
元寶听著這話非常有種過河拆橋的感覺,明明是他把她找來這里研究這群翡翠的可疑之處的,現在找出可疑的地方了,他就把她往外轟了。元寶還欲再說什麼,童天已經把元寶連拖帶拽的給拖出了房門,送到了聚金樓的門口和她揮手再見。
然後,又迅速地跑回了屋子里。
「公子。」童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正坐著發呆的金昔。
「送走了?」
「嗯,走了。」
「公子這麼把寶姑娘趕走,她會誤會你,對你不滿的。」
「無妨。」金昔一改面對元寶時那副奸商的嘴臉,心事重重地看著桌子上的翡翠。
「公子你為何要跟寶姑娘撒謊?這些東西明明是你從宋代理門主手上先他一步發現,偷回來的。現在是非常時期,要是讓他知道了,必定會對你起疑的。」
金昔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君子坦蕩蕩,不怕他查。」
「寶姑娘會不會受到牽連呢?」
「不會。」金昔無比篤定︰「這是唯一能保護她的辦法了。以宋宇賢的脾氣來說,翡翠不管是誰發現,在誰手上都月兌不了嫌疑。她一定會把翡翠的事情告訴宋宇賢,到時候就算將來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她也沒有對宋宇賢有任何的隱瞞,至少為著這個還能保住她一命。」頓了頓,金昔把目光放到了遠處,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喃喃自語︰「我不想再讓前幾天的事情發生。」
「可是,這麼做真的對嗎?」童天略微擔憂地看著金昔。雖然他總是一副和元寶斤斤計較,從不把她放在心里的樣子,可是,他卻總是在她看不到的時候,默默地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哪怕她從來都不知道,從來也都沒有對他說過一句感謝。
任何事情一旦和她有關,他總是把她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童天跟了他那麼久,甚至都不明白元寶到底對金昔做過了什麼,他會這麼在意她的安危。
金昔安慰似的沖她笑了笑,「跟了我這麼久,還不知道我的脾氣嗎?我想做什麼就做了,沒有對不對的。小童,你難道真的沒有發現這批翡翠不一樣的地方嗎?」
小童聞聲仔細地走過去研究了半天,臉色一沉,「他們都是聚金樓的東西。」
金昔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我們,也都很危險了不是嗎?如果這些東西讓宋宇賢先拿到,恐怕,有可能我們怎麼成替罪羊了都不知道。」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童天慌張起來。
「等。」
等宋宇賢來找他,等那個真正的叛徒露出馬腳,等叛徒開始行動,等查出這一串翡翠的真正含義……金昔已經隱約的察覺到,這一個叛徒必定不會如此簡單。他們所要面對著的,是一個以他小小樓眾的身份都無法對抗的人,除了等,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而元寶,也果然不出金昔所料,離開了以後,很快的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宋宇賢。畢竟,她比他更在意長歡門的生死,更在意叛徒的下落。所以,很快地,宋宇賢就去找了金昔,和他徹夜長談。
元寶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宋宇賢會怎麼處理這些事情,她只知道,她其實,為了躲玉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上他的課,更沒有見到他了。
元寶不去找他,他也沒有來。元寶本來以為兩人就會這樣一直這麼下去了,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一直躲著他的元寶,會在早上被重離拖著跑步完了回去換衣服的時候,遇到玉瓷。
玉瓷看著元寶走路跟扎馬步似的,那腿叉的實在滑稽又搞笑,忍不住月兌口而出道︰「喲,馬步姑娘,早啊。」
「早什麼啊,這都多少時辰了,你才起來。生前何必久睡,死後必定長眠。」元寶翻個白眼,懶得理他繼續往前走。
「你打雞血了吧。」玉瓷跟在她的身後調笑起來。
「不要把你自己做過的事情,妄想到別人的身上。」
「哎喲,這才幾天不見,火氣這麼沖。」
元寶听他這副口氣,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像她還沒有和他和好吧?他們現在是屬于水火不容的階段吧?他怎麼能這麼若無其事?
「你想干嘛?」元寶停下來瞪著玉瓷。
玉瓷溫柔一笑︰「怎麼地,你是不打算考過會選了嗎?該上的課也不來上。該交流的也不來交流。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就放棄這一課了?」
「不勞惦記,我自己琢磨過,單口相聲這種東西我還是能寫的,所以,多謝你操心。你自己去玩兒吧。」
玉瓷看元寶這愛答不理的態度,也不生氣,直接從懷里拿出了一張紙在她面前一晃︰「哎喲喂,這是什麼東西,真是閃得我眼楮都快瞎了。」
元寶看著他手中的白紙,頓時臉色鐵青,也不管自己開叉的馬步腳,一個飛毛腿就朝著玉瓷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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