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默初夏 大雨

作者 ︰ 鹿墨

夏冉明和夏默的關系,還是劉珺無意間說出來的。『**言*情**』

大一開學那天踫巧遇到他們,原本是很好的會見場面,夏默卻覺得沒必要糾纏什麼?劉珺就月兌口而出︰「他是你爸爸,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聲音大到足以吸引方圓十米的人都能听到。

夏默背對著他們,並未知曉所有人的表情,一抬頭便見到站在人群里的顧雲初,他穿著灰色運動服,雙手插在褲袋里,表情很冷,黑如墨的眼瞳直直盯著她,細看之下,眉目間有淡淡的愁。他也覺得自己的態度是錯誤的?

不知從哪來的怒火,或是顧雲初的表情激怒了她,一轉身,冰冷怒目的神色嚇到了劉珺,「我有沒有教養與你無關。我的家事以及我的一切又與你何干?」

夏冉明震驚了一瞬,隨即看到人這麼多的場合下,被女兒這麼一說便覺得拉不下臉,「夏默,放正你的態度。」

「呵。」夏默冷笑,「抱歉,我的態度都是父母教的。」她將「父母」兩字咬得及其重。

當時夏默很是氣憤,還破天荒頭一回當著眾人的面冷目呵斥一個人。冷靜之後,她才覺自己在顧雲初面前掃了一次自己的顏面,卻不後悔說出那樣的話。

她想,或許她生來就這麼冷漠。

簡丹知道夏默和顧雲初從小一起長大的事,就在昨晚夏冉明遇見她的時候說出來的。一開始簡丹就很震驚,兩個人仿佛從不交集的地平線,在學校也從未見過他們兩人交流,以及面對。夏默並不驚訝,反正她和顧雲初的事早晚會被某人牽扯出來,又何必去故意遮掩。她從不做多此一舉的事情。

此時的肖月和郭小汝卻雨里霧里,什麼都不知道。昨晚夏默睡下之後,她們就追問過簡丹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依照簡丹的個性,寡言少語的她又怎能套出只字片語?隨便打了個哈哈就蒙混過去了。

今晚的課只有夏默一個人,由于是中課,其他三人也沒興趣,便留在了宿舍。晚自習之後,外面下起大雨。

c市本屬于多雨城市,又面臨多處山峰,每次下雨都會降溫。今天突如其來的大雨,夏默穿著短褲短袖,一出門就被一陣大風夾著雨水刮來,退了幾步,不小心踩到幾個同學的腳,連連道歉之後,躲在了門口邊。

下課的人很多,都沒帶雨傘,有些人的宿舍離得近,奔著大雨就沖了出去。雨夜里,總能看到一號和二號教學樓的幾個學生在風雨中奔跑,有些人還顯得異常興奮。

人群煽動中,暈黃的燈光照亮大門,冷風徐徐吹來,兩個保安將門關上,夏默就站在玻璃門邊上看著外面的大雨,預計長時間是不會停的。但偏偏她的體質不能淋雨過久,宿舍又離得最遠,假使感冒又得輸液打針,經過一番波折,還得引來某個嚴肅的大哥劫持。

時間過去一半,很多同學打電話叫來人接,徐徐落落的走了幾個,人越來越少,保安大叔看到只有她一個人傻愣在門口,一動不動,走過去,「同學,打個電話叫人來接吧。」

夏默愣了一下,才覺今天沒帶電話,「我電話沒帶。」

「你記得誰的電話啊?我借你打。」說著,保安大叔掏出手機遞給她。

「我都不記得。」

「這個……」遲疑的手機還在半空中,保安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收回自己的手機,「你努力想想啊,想到了再找我借。」

「好的,謝謝。」夏默低頭看著地磚上的水漬,心里一片寒冷。

她是真的不記得所有人的電話號碼,現在的人都普通用手機記錄,能記住的也寥寥無幾。但心里卻有個聲音在叫︰james。

她記不住任何人的號碼,以及有時連自己的密碼也會忘記,卻偏偏記著某個人的名字和那一串熟悉的數字。

不知,他有沒有換號。

這麼想著,倒覺得這場大雨是否天意,逼迫她第一次主動聯系他。

借來保安的手機,她撥通一串熟悉的數字,微一抿唇,握著手機的五指不由得緊了緊。抬頭看周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听筒那邊傳來嘟嘟聲,每一聲都似是敲在她的心尖上。仿若過了很久,那邊的人才接起。

「喂,你好。」

一道清冷的聲線傳來,夏默的耳酥酥麻麻的,感覺極不舒適。

「是我。」

「……」那邊的人似是猜到是她,也不說話,仿似等著她的下。

「我在一號教學樓。」夏默說得小心翼翼,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看什麼。空出的左手抱著書籍,縴細的五指泛白,透露出她的情緒。

「嗯。」那邊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听到她的話,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周邊是嘈雜的聲響。預計是室友在宿舍里的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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