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夏家和顧家是樓上樓下的鄰居,住在c市一棟老式小區里,六樓高的房子,周邊有許多鬧市和菜市場,最鮮明的就屬小區里一塊800平米不到的籃球場。夏默記得每天早上天沒亮就會見到夏塵和顧雲初在操場上鍛煉,以及晚飯後的籃球較量。時光改遷,政府佔地之後,這棟小區就被拆遷,那時候夏家正在變質。
夏默從小性格偏冷,寡言少語,遇到之後的事情更是變得冷漠。顧雲初恰恰相反,雖然話少,性格卻極其溫和。當時,熟識他的長輩、鄰居都對他贊譽有加。說顧家的兒子不僅生得好看,連性格也極其的好,又禮貌又懂事。相較之下的夏塵和夏默,模樣俊俏,性格卻不知是否遺傳到母親,見人不理不睬更不說話。
顧雲初從小各方面都很優秀,在學校受到老師和同學的眾多熱情追捧,有時放學路上也總能見到幾個小女生跟在他身後,漸漸地夏默跟顧雲初的距離越來越遠。
手持鉛筆,縴長的指尖微微泛白,夏默一筆一劃的在筆記本上寫著,想到最後時,心里劃過一道澀澀地酸楚,手中的筆也帶著主人的情緒在紙上狠狠一劃,筆芯斷了。
紙面上有一道長長的劃痕,帶著一股狠勁。
郭小汝探身看了一眼她的筆記本,再看看她此刻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魂不守舍,同學你是否昨晚遭遇鬼魂附身?」
夏默回神看她一眼,看著郭小汝的眼神指著她的斷了的筆芯,低頭一看,才覺自己走神很久。
「小默默這模樣顯然是一幅失戀狀態。」
肖月坐在郭小汝旁邊,一邊專注寫筆記,一邊小聲的說。
「誒,說得好像你失戀過?」郭小汝看著前方的老師,側頭靠近肖月,「你不是說你沒談過戀愛嗎?」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你沒吃過豬肉?那昨晚的五花肉被狗吃了?」
「郭小汝。」肖月橫著看了她一眼,「你智商低我們都知道,別再展現你的負數智商。」
「肖!月!」
郭小汝咬牙切齒的聲音逗笑了夏默。
她無聲的笑著,輕輕用手肘踫了踫她,示意現在是上課時間。
世界上為何有「墨菲定律」?夏默想,大概就是講的此刻罷。越不想遇見的人卻偏偏在下一秒出現。
顧雲初顯然也是剛下課,雙手環在胸前,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樣。今天這人穿著一件藍灰色襯衣,長長的袖子卷起來,露出結實的手臂,米白色長褲稱得他的腿長極了,白色帆布鞋像是剛洗過,泛著淡淡的米色。預計這堂是夏教授的史學,兩人走在人群里因為某人頎長的身形顯得非常醒目,他們一邊側耳交談,一邊朝著大門口走去。
認真的態度儼然沒注意到剛從左方樓梯走下來的夏默。
郭小汝和肖月眼尖的掃到顧雲初的身影,一下子跟著前面幾個女同學往大門口小跑。夏默低著頭往前走,嘴唇不自覺的用貝齒咬住,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也不知心里是什麼滋味,就是不好受。
她想,昨晚的吻,是否一場夢境?
突然一雙手緊緊拉住她的手臂,愕然一抬頭,見到簡丹正疑惑地盯著她。
「你想自殺也不用這種崴腳的方式吧?」
听懂她的話之後,才現自己低著頭走了很久沒看到前面的大樹,差一點直面撞上。
「夏默,你這兩天情緒不對。」
「sorry。」
抽回自己的手,她繞開樹和簡丹,繼續朝前走。
簡丹追上去,「你該道歉的不是我,解鈴還須系鈴人。」
「簡丹。」
夏默停下來面對著她,面若冰霜,聲線里有濃烈的寒意,「別管我的事。」
「如若不是夏教授一頭白蒼蒼,滿臉滄桑的面容對著我乞求說服你,」簡丹的眼里有淡淡濕意,「你以為我會參與你的家事嗎?」
「所以,別踏進來。對于這個格局里任何隨意走進的人,我都極為反感。」
「包括顧雲初?」
夏默愣了一瞬,「他從來不過問與我有關的事。」
簡丹心里漸漸明了,「你又如何知道他未過問?」
「因為我和他,交集太少。」夏默眼里有一絲淡淡的憂傷,簡丹很多時候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簡丹,無論是夏冉明,還是劉珺的拜托,」她正色看著簡丹,拉起她的手,一改冷意,溫和的說︰「這都不是你該參與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跨不去的過往,而這些過往會隨著時間讓流逝。無論是親情、友情亦或者愛情。」
說完,夏默轉身往前走。
簡丹才現她心里的芥蒂如何深,深到在外人面前不介畏忌的直呼父親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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