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回到里屋,看見電視機里正在播放新聞聯播。『**言*情**』陳薇是雷也打不動每天晚上都必須看。她悻悻然地走過去坐在旁邊,伸手挽過陳薇的胳膊,她低頭看了看夏默,笑了。
「怎麼?你哥走了還不高興?」
「外婆!」夏默抬頭嗔目看著她,嘟著嘴,臉頰微紅。
怎麼連她最敬愛地外婆都能逗她。
陳薇看著電視,笑著說︰「還害羞了,都多大了。」
「我沒有害羞。」她夏默義無反顧地反駁。
「噢?」陳薇挑眉,側頭看她,「沒有?」
「哥去北京是因為工作的事,我也是不想讓他老是在天上飛來飛去。」說著,她眼眸有一絲酸澀,「這幾年他身體都不太好,讓他去醫院檢查又不去,執拗的勁兒當真和外公一樣。」
陳薇一听,心下便疼了一瞬,她倒是沒想到夏默會這麼說。倒也沒錯,夏塵常年的忙碌于工作,一年下來也休息不到多久,每逢過年都總是在公司里開視頻會議,要不然就是在天上飛來飛去。長年下來,身體也自是不如從前,雖然夏塵喜愛健身,有時候兩個月也去不了一次健身房,每天三餐不定,胃病自是比以前嚴重了幾分。只要餓起來,就會疼得要命。
這一點,夏默和陳薇自是從夏塵助理那里打听到的。『**言*情**』有好幾次讓他去醫院檢查,將公司的事情延後,休息一段時間都被夏塵打了回去。
倆祖孫聊了一會兒便看著中央八套的電視劇,顧雲初在院子外站了一會兒,直到夏塵走了大約十幾分才走進里屋。
一進屋便看見夏默靠著陳薇在看電視。倆人同時看了他一眼,陳薇招手讓他坐在旁邊的單人沙上,「小塵走了?」
「是的。」顧雲初抬頭正好對上夏默的視線。
夏默臉蛋一紅,低下頭不看他。
陳薇自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笑了笑,「這麼晚了就別回去了,我讓蓉兒給你收拾好了客房,晚上就住在這里罷。」
夏默倏地抬頭看著顧雲初。
雪白地水晶吊燈掛在頭頂,照亮了他的黑如墨的眼瞳,亮晶晶的,很耀人。五官也被照的異常柔和,眉宇間還有淡淡的溫柔,似水般沁入她的心田。
顧雲初自是不會拒絕老人家的要求,點點頭,答︰「好。」
這聲線清冷低沉,听在夏默的耳里,有一瞬的軟綿酥麻。
這人,要在這里過夜啊。
其實,顧雲初也不是第一次在老宅過夜,小時候放假時,由于父母經常出差,奔波于世界各地,家里無人照應。夏默的母親何薇看著他一個人在家也著實可憐,便跟顧雲初的父母通過話之後,帶著他來到老宅過假期。那時候他時常跟著夏塵一起打球,騎單車在外面亂逛;有時會帶著夏默一起去水邊捉螃蟹。
想起兒時的記憶,夏默心里暖暖的,也有些酸澀。她永遠記得小時候跟顧雲初那種若即若離,患得患失,時而熟悉時而陌生的感覺。
陳薇伸手將夏默的手臂抽了出去,夏默抬頭看她,「人老了,犯困得也早了。」然後,在夏默迷茫地神色里站起來,轉身對著身後的兩人罷了罷手,獨自走會房間。直到房門關上,顧雲初才轉頭看著夏默。
眼神深邃,漆黑明亮。
夏默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便低下頭。
這人,老是不自覺地盯著她看。
初中那會兒,也是在老宅。
她坐在客廳里被外公監督著寫作業時,顧雲初正和夏塵在院子的涼亭里坐著下棋。寫著寫著便听到外面傳來夏塵的聲音。
「顧雲初,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
而後,她感覺到一股視線正在自己臉上掃視,抬頭便看到顧雲初隔著客廳的大窗戶正明目張膽地盯著她看,夏塵背對著她坐,自是沒看到夏默臉上一片緋紅,正在看電視同時監督她的何臣蕤轉頭,拿起一本書敲在她的腦袋上,嚴肅地說︰「看什麼看,認真寫作業。」然後就見他側過身看了一眼窗戶外,正欲低下頭詳做認真下棋的顧雲初。
沒人見到何臣蕤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淡笑。
蓉姐收拾好廚房出來,就見到夏默別別扭扭地坐在正中的紅木沙上,而顧雲初坐在左邊的單人沙,正微笑的盯著夏默看。蓉姐搖了搖頭,訝然一笑,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雲初,你的房間就在濛濛的隔壁,換洗的衣物都是從小塵那里拿的,不用拘束啊。」
顧雲初對著她點點頭,「有勞蓉姐了。」
蓉姐對著他笑了笑,轉頭拍拍夏默的腦袋,「你這孩子低著頭看什麼呢?雲初一來你就這麼別別扭扭的,以後結婚還得了?」
夏默這一听,臉色更紅了,抬起頭瞪著她一眼,「蓉姐,您又亂說。」
「哎喲,臉紅成這樣。」蓉姐伸手捏了捏她可愛的臉蛋。
「……」
顧雲初自是沒說話,視線一直落在夏默身上。
就在夏默快要拔腿而逃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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