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爺之王妃有喜 第六十四章︰發現

作者 ︰ 姚啊遙

朝臣們看端木亦塵的眼光都變得怪怪的,偏偏端木亦塵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

既然端木亦塵已經親口證實,林絮兒雖為他的側妃,卻沒圓房,現如今,文昌帝卻已經寵幸了她,朝臣們你看我,我看你,都無話可說。

皇帝要封七王爺的側妃為妃,成為今天早朝最主要議論的事情,說是議論,說到底,不過是文昌帝的一意孤行罷了。

側妃公然被搶,有心的大臣刻意打量起端木亦塵的臉色,真的很平靜,神色不見任何起伏,仿佛那件事和他無關。

那個大臣立刻明白了,有了七王妃的七王爺,對其他女人已經看不上眼,要不然也不會放任七王妃把那麼多美艷動人的側妃趕出王府。

七王妃遲靜言到底是個手段多厲害的人,一時間,大臣們私下里議論紛紛。

經過一討論,還真得出了結論,七王妃猛于虎。

以後啊,一定要提防著家里的夫人不能和七王妃有任何接觸,不然這日子過得,肯定和七王爺一樣窩囊。

……

遲靜言哪里知道大軒朝的大臣,已經集體把她當成洪水猛獸,知道端木亦塵今天下朝會晚點,她吃過早膳就帶著昨天各個店鋪送來的賬本出門。

冷漠看遲靜言打算出門,掃把一扔,以最快的速度跟上。

昨天晚上的事,也把他嚇了一大跳,同時也很自責,王爺不要說只是罰他掃一個月的地,就算讓他倒一個月的夜壺,他也心甘情願。

遲靜言回頭看了看冷漠,笑了。

冷漠一頭霧水,「王妃,你笑什麼?」

遲靜言再一次把冷漠從上到下打量一番,點頭,「嗯,你穿深藍色的確挺好看。」

冷漠臉紅了,雖然皮膚黑,還是能看到臉紅了。

……

遲靜言剛走到大門口,差一點和迎面跑來的人撞上,抬頭一看,有點意外,「張先生!」

他向來沉穩,從容,難得看到他氣喘吁吁,慌慌張張的樣子。

張翼看到遲靜言,語速飛快地說道︰「王妃,請先跟張某來一趟。」

遲靜言只是去巡查店鋪,這個早一點晚一點都不要緊,看張翼的樣子,倒真是遇上什麼大麻煩了,點頭,「張先生,你帶路。」

一路過去,看張翼滿臉糾結的模樣,遲靜言在心里做了種種猜測,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讓情緒不外露的張翼驚慌成這樣。

種種猜測,在看到紅煙那一刻,她吊在半空的心,落到肚子里。

她當什麼大事呢,原來只是紅煙把棋館改成了相公館。

什麼叫相公館,顧名思義和南風館是一個意思,有的是小倌,做的是皮肉生意。

遲靜言看著輾轉在男人堆里,捂嘴輕笑,分外妖嬈婀娜的紅煙,回頭,淡淡地問張翼,「張先生,紅煙做的是合法生意,你讓我來看什麼?」

她已經看出張翼對紅煙漸漸產生的情愫,只是對于張翼這樣可以說固執的人,多說是無益,感情方面的事,還是等他自己察覺才最好。

張翼被遲靜言的話給噎住了,「王妃,她,我……」

他真的不好意思,把半柱香前發生的事告訴遲靜言,思忖片刻,重新組織了下語言,他才開口,「王妃,張某叫你來,是想讓你勸勸她,她好不容易從倚翠苑走出來,遠離那個壞境,為什麼她還要再次走進去。」

遲靜言知道他說的其實很有道理,還是沒幫著他,「張先生,我的看法恰好和你不一樣,紅煙是從青樓出來的沒錯,但是,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她是老鴇,是這家相公館的老板,怎麼還能和在倚翠苑時相提並論。」

張翼再一次被遲靜言噎的無話可說,沉默片刻,他咬牙,「反正我覺得就是不合適。」

「什麼不合適?」那頭,紅煙看到遲靜言和張翼,已經笑著走了過來。

妝容精致,衣著大膽,尤其胸前那抹若隱若現的大紅色抹胸,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楮,難怪剛才那些男人看著是來找小倌的,眼楮卻一直色迷迷地盯著她不放。

張翼心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煩躁,偏偏,他還不能流露出來。

遲靜言看了張翼一眼,替他回答紅煙的問題,「紅煙,是這樣的,剛才張先生告訴我,他覺得你一個女子開相公館不合適。」

「王妃!」張翼想打斷遲靜言,已經晚了,听清遲靜言說的話後,紅煙已經在笑了。

她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出來了。

張翼再好的修養,臉也黑了下來,「紅煙姑娘,有這麼好笑嗎?」

紅煙止住笑,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張先生,我和你很熟嗎?你是我的親戚,還是朋友,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張翼被她一連串的反諷,弄得很尷尬,最後黑著面,拂袖走了。

張翼走後,遲靜言終于和她有了好好說話的機會。

首先她也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和張翼一樣,既然好不容易

月兌離了青樓,為什麼還要再入這行。

什麼老鴇,什麼老板,那都是她故意用來氣張翼的,她真心實意地不希望紅煙開什麼相公館。

紅煙倒了杯茶放到遲靜言面前,嘆息一聲,語帶無奈,「王妃,你說的,我何嘗不明白,我何嘗又想開這個相公館。」

「既然你都明白,也不是真的指望這個來掙錢,你為什麼……」話還沒說完,腦海里一個靈光閃過,沒說完的話,直接話鋒一轉,「難道你是為了刺激張翼?」

答案顯而易見,遲靜言還是不確定地問了。

紅言端起茶,送到嘴邊,輕輕呷了口,「王妃,但願我這次賭對了。」

遲靜言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確是來自風塵,可是那種敢愛敢恨,又或者是為了愛,膽敢嘗試博弈的精神,是她活了兩輩子都沒看到過。

她決定了,哪怕算是報答她前段時間的「狼狽為奸」,這一次,她也一定要幫她。

……

張翼很郁悶,非常的郁悶,一個人在大街上閑逛,腦海里回想的一直是那個女人對他的奚落。

早晨,按照王妃的要求巡查完兩家店鋪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紅煙開的棋社。

看到牌匾上,原本掛著「翼社」兩個字變成了「萬花樓」,他以為自己昨天晚上睡得晚,又起得早,看花眼了。

閉上眼楮,睜開再看,匾額上的確寫著「萬花樓」。

張翼博覽群書,怎麼會不知道懸掛著「萬花樓」牌匾的地方做的是什麼生意。

他沒有任何遲疑,大步走了進去,他多麼希望,棋社變成了相公倌,是別人把棋社買下來後更改的。

等人一走進去,那個熟悉的身影撞入眼簾,他就知道他剛才的僥幸心理是多麼的牽強,一夜之間開出這麼具有規模相公館,除了有經驗,又在那一行頗有人脈的紅煙,還能有誰。

紅煙應該是看到他走進來,卻只飛快瞟了他一眼,繼續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說笑。

他看得怒火中燒,她這哪是當老鴇,沒看出來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乘機已經模了她的手好幾次。

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拉上她的手,把她拉進二樓的第一個房間。

一進房間,紅煙就甩開他的手,邊抬手理著腦後的發髻,邊問他,「張先生,你有相好的沒有?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我這里的小倌個個都是……」

「夠了!」他厲聲打算她,「紅煙,你既然好不容易已經從良了,為什麼還要再開這相公館?」

「哎呦。」紅煙拿手帛在他臉上輕輕舞過,整個人的眉宇間,是一副風塵女子特有的嫵媚輕佻,「張先生,你這話問的我就不明白了,我一不偷,二不搶,合法掙錢,合法納稅,怎麼就礙你眼了。」

張翼幾個深呼吸,才強忍住,上去把那個做出輕佻動作的女人按在牆壁上,他沉默了半響,正視紅煙的眼楮,語重心長道︰「紅煙,對女子來說,這一行,真的不適合。」

紅煙眉眼彎彎,眼楮里簇起兩團冷笑,她飛快接上話,「張先生,請問你,我不適合做這一行,難道你適合嗎?」

張翼被她氣到了,覺得再說下去也沒意義,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開門走了。

他沒回頭,沒看到他轉身開門瞬間,那個滿眼冷笑的女子,眼眶瞬間紅了。

紅煙也覺得很奇怪,她在風月場所待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男人她沒看到過,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她從來都沒有像對張翼這樣,可謂是一見傾心,她是真的愛他,愛到了骨子里。

她也是個非常聰慧的女子,步步緊閉,只為逼張翼可以坦然面對自己的真實感受,同樣的,如果是她猜錯了,張翼根本不喜歡她,那麼她也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

瀟灑放手,她同樣做得出來。

……

張翼自從被費靈玉從戰場上救回一條命,遇事從來都是處亂不驚,從容穩健。

唯一讓他驚慌失措,除了十年前得知費靈玉失蹤的消息,就只有今天。

從二樓下來後,他想都沒想,一腳踹開把他當成相公,迎面朝他撲來的男人。

一鼓作氣,他把其他客人都趕走了。

「萬花樓」的護院打手,听到動靜,拿著棍棒把張翼團團圍住。

就這麼幾個人,而且還是陣勢大于本事,他怎麼可能放在眼里,好久沒舒筋動骨了,也是時候活動一下了。

終究是沒能打起來,紅煙下來把護院大手呵斥了一頓,他心里喜滋滋的直冒泡,那個泡泡才將將冒起來,就被人給戳破了。

那個堪稱心狠手辣,戳破他滿心歡喜泡泡的罪魁禍首就是紅煙,她擺著臉,冷冷對他下起逐客令,「張先生,好走,不送!」

張翼搖搖頭,不讓自己再沉溺在回憶里,真是見鬼了,他怎麼會對紅煙的事一直都情不自禁的去關心。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也感覺對不起他的玉姐姐。

……

與此同

時,大概了解到張翼一大清早跑到紅煙那里都干了哪些事,遲靜言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讓紅煙把張翼趕走的那些客人的損失,以及他毀壞了多少東西的照價賠償都列出來。

紅煙不知道遲靜言讓她那樣做的目的,出于對她的相信,她讓人拿來紙和筆,一一羅列了出來。

看著紙上娟秀的字跡,遲靜言就敢肯定紅煙真的愛慘了張翼,這樣痴情的女子,紅塵難尋幾個,哪怕她曾經淪落風塵,卻不能成為她不配得到愛的理由。

……

早朝之後,有以前就和端木亦塵關系不錯的大臣們,想圍著他說說話,哪里想到,周福寧剛尖著嗓子喊「退朝」,他就轉身大步朝金鑾殿外走去。

他的步子大又快,那些個平時不鍛煉,出門基本靠轎子的大臣怎麼追得上他,目送他離開後,大臣們面面相覷,最後各自嘆息一聲,也朝宮門走去。

端木亦塵步子快,早早的就出宮了。

看守宮門的侍衛,再次看到第一個離宮的七王爺,相互看一下,從彼此的眼楮里看到同樣一個信息,七王妃真是名不虛傳,硬是把以前基本都是最後一個離宮的七王爺訓練成了歸心似箭的人。

後面走得慢的大臣,沒有一個能順利出宮。

宮里又出大事了,剛剛退朝的他們,又被宣到了金鑾殿。

大臣們再次站到金鑾殿,普遍都有點心不在焉,有的在想著家里的小妾還等著他一起吃早飯的呢,有的惦記著家里的金絲雀有沒有喂食了,甚至有的還在回味昨天晚上和小翠那**的滋味。

種種的一切浮想,伴隨著工部尚書何樹帶著顫抖的嗓音,戛然而止。

什麼美艷動人的小妾,什麼世間難覓的金絲雀,什麼**到心神蕩漾的滋味,都沒有明哲保身重要。

大臣們為什麼個個表情嚴肅,如臨大敵,原來,在御花園新建人工湖時,挖出了很多具尸體。

有的已經只剩下森森白骨,有的則剛腐爛沒多久。

皇宮里居然發現這麼多尸體,還得了,這不,文昌帝把大臣們又叫了回來,當著眾大臣的面,對著刑部尚書董大山雷霆大怒。

董大山跪在地上,頭深深的埋在雙手見,整個人都在抖,還能有比他這刑部尚書更倒霉的嗎?

半年來,每個月都會發生的乞丐命喪街頭的案子還沒線索;七王府扭送到刑部的奸細,還沒開始審,就咬舌自盡;再到今天御花園發現那麼多尸體,他這刑部尚書看樣子是真的干不下去了。

面對文昌帝的盛怒,大臣們明哲保身,俱都保持沉默。

有一天,遲靜言看到這樣一幕,當即明白為什麼大軒朝比大燕邊疆遼闊那麼多,卻比人家窮那麼多。

養再多的大臣有什麼用,都是不作為,還不如省下點錢,給黎明百姓辦點實事。

……

還是在宮里,御花園挖出好多尸體的消息,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傳到黃公公耳朵里,他打了個冷顫。

御花園里為什麼會埋有那麼多尸體,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太後又去了佛堂,很久都沒出來,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也太重要了,他不怕死的在外面敲門,「太後。」

過了很久,佛堂里才傳出範美惠不耐煩的聲音,「什麼事?」

「太後。」黃公公整個人抖的像是在篩糠,「不好了,出大事了!」

佛堂的門打開,範美惠站在門口,布滿陰詭森然的眼楮,冷冷地看著黃高,「出什麼大事了?」

黃高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方才走進一步,壓低聲音告訴範美惠,「太後,皇上忽然要新建什麼人工湖,結果把御花園底下的尸體都挖了出來!」

「你說什麼?」範美惠的聲音猛地提高,黃高嚇得腿肚子打顫,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範美惠看黃高的樣子,就知道他沒騙她,而且就算借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騙她,腿一軟,也差點沒站穩,幸虧扶住了門框。

黃高听到聲音,抬頭看範美惠,他被範美惠難看的臉嚇得又一抖,「太後,現在該怎麼辦呢?」

範美惠到底是範美惠,乍一听到這麼多尸體被發現,她的確驚慌,可是,想到她現在是太後,現在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又鎮定下來了。

「你去御書房候著。」範美惠思忖片刻,「一看到皇上,務必請他過來。」

黃高面露難色,「如果皇上說政務繁忙呢?」

聯想到昨天晚上範美惠從承乾宮出來時的失態,他大概猜到端木亦元已經不再是那個對範美惠言听計從的傀儡皇帝。

「你告訴他,哀家要和他談談江南費家的事,他再政務繁忙,自然也會過來。」姜還是老的辣,更不要說端木亦元就是這口辣喉老姜所生。

範美惠攤開掌心,低頭看著躺在掌心里的東西,已經對是誰把密室里的那個人帶走的事,了然于胸。

……

皇宮里雞飛狗跳,亂成一團,七王府則在七王

妃近乎彪悍的管理下,井井有條,有條不紊的繼續著。

守門護衛就一個感覺,王妃像是會算時間,不然怎麼會又一次,王爺剛下朝回來,王妃也出現了。

遲靜言一看到端木亦塵,把賬本扔給身後的冷漠,大老遠的就朝他跑過去。

端木亦塵已經習慣了她的孩子氣,張開雙臂,輕車熟路的接住她。

遲靜言挽著他的胳膊先去吃東西,並且告訴她,今天點心可是她親手做的,端木亦塵看著眼前的點心,有點受寵若驚,不確定地反問︰「言兒,這真是你做的?」

遲靜言一揚眉,雲淡風輕地回道︰「作為你的王妃,我必須要做到上得了廳堂,入得了出發,斗得過側妃,打得過流氓。」

端木亦塵真是拿她沒辦法,笑著咬了口她做的點心。

遲靜言起身走到他身後,狗腿的替他捶肩膀。

端木亦塵從進門就看出來她是有事求他,按住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稍微一拉,把人拉進懷里,「言兒,今天對為夫這麼好,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這句話,如果讓下人們听到,只怕又要緬懷曾經的七王爺了,那個時候的王爺多英明神武啊。

如今的呢?完完全全淪落成妻奴不說,為了討好王妃,哪怕讓他放火把王府給燒了,估計他連眼楮都不會眨一下。

「王爺。」遲靜言眨巴著眼楮,從衣袖里拿出張疊好的紙,攤開放到端木亦塵面前,「你看看這個。」

端木亦塵低頭看了眼,是一連串的數字,他把視線移到遲靜言身上,「言兒,這是什麼?」

遲靜言清清嗓子,「王爺,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事。」

「在這之前,王爺能回答我兩個問題嗎?」

端木亦塵就喜歡她這古靈精怪的模樣,捏了捏她的下頜,笑著說︰「愛妃請問。」

「欠債還錢,是不是天經地義?」

端木亦塵不假思索的點頭,「那是自然。」

「那如果這個欠債的人,有那麼一點背景呢?」遲靜言又問。

端木亦塵再次點頭,「欠債還錢,和欠債人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背景沒有任何關系。」

「嗯。」遲靜言捧住端木亦塵的臉,用力在他額頭上親了口,「塵塵,你真是個明辨事理,不徇私枉法的好王爺,我這就讓張翼去還債。」

「言兒。」端木亦塵一把拉住朝門外跑的小女人,「你剛才說讓誰去還債?」

他沒听錯吧,她說張翼,張翼除了下棋成癮,可沒任何不良嗜好。

「我說親愛的王爺,你是你,張翼是張翼,有的時候呢,我們不能站在我們的角度去想別人。」遲靜言一本正經地看著端木亦塵,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很好看,五官精致絕倫,皮膚沒有一點瑕疵。

「所以,臣妾告訴你,你剛才沒听錯,張翼真的在外面欠債了,而且是好大一筆。」

端木亦塵感覺嘴唇上有什麼軟軟的東西飛掠而過,他手不由一松,遲靜言已經走出門了。

……

張翼的左眼皮一直都在跳,他揉了半天,根本沒任何作用,反而跳得更頻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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