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力的感知下。
杜仲赫然發現,污穢之氣早已沾滿他的全身。
甚至,就連體內都已經被入侵了。
可奇怪的是,在大量污穢之氣的入侵之下,杜仲體內的寒毒卻沒有絲毫爆發的傾向。
在精神力的感知下,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的寒毒對這些污穢之氣,似乎根本就沒有絲毫興趣。
甚至是不屑一顧!
污穢之氣,圍繞在杜仲體內打轉,卻始終不敢靠近寒毒。
那種感覺,就好象一個小不點,圍繞著大人在打轉,而大人卻根本不關心。
隱隱間,寒毒似乎還怕污穢之氣會玷污它。
「哈哈!」
見到這個結果,杜仲先是一驚,旋即就不由自主的張嘴大笑起來。
「真是天助我也!」
W@大笑間,杜仲臉上的擔憂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冰冷的殺意。
不得不說,一直是最大捆饒的寒毒,這次倒還幫了杜仲一把。
污穢之氣無法引起寒毒暴-動。
並且,在寒毒的緊逼下,對杜仲的身體也造不成傷害。
這樣一來,杜仲就完全沒有了顧慮。
接下來,就該全力而為。
大殺特殺!
環視一圈,望著那依舊密密麻麻的怪物蜘蛛群,杜仲咧開嘴巴殘忍的笑了笑。
手中,兩顆蛇牙一動。
身體突然一動。
「唰!」
一聲風起。
晶瑩剔透,如玻璃如鑽石的蛇牙,悄然間劃破平靜。
所過之處,怪物蜘蛛身首異處。
無比干脆!
「嘶嘶……」
恐怖的嘶鳴聲,齊齊響起。
成百上千只怪物蜘蛛,同時嘶鳴。
旋即,一往無前,如撲火的飛蛾一般,瘋狂的撲向杜仲。
那尖利的牙齒,那鋒利的四肢,無一不在訴說著他們的憤怒。
「 !」
一刀斬斷一只怪物蜘蛛。
杜仲猛的轉頭,看向肩膀。
此刻,在其肩頭上,站著一只怪物蜘蛛,蜘蛛的兩只前腿,如同鋒利的軍刺一般,深深的刺入血肉。
「呃啊!」
一聲猛喝。
杜仲手起刀落,直接將肩上的怪物蜘蛛斬成兩截,只是那兩只蜘蛛腿依舊刺在肩頭。
「唰唰唰……」
這邊,杜仲剛解決一只怪物蜘蛛,另一邊的大腿上,遍是被其他怪物蜘蛛撕咬,刺穿。
血液橫流!
杜仲毫無顧忌,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只知道揮舞著手中的蛇牙,瘋狂的屠殺。
漆黑色的血液,在屠殺中,噴濺一臉。
身體上,怪物蜘蛛的黑色血液,跟鮮紅色的血液交纏涌流,通體覆蓋。
現在,杜仲就是一個血士。
一個浴血奮戰的戰士!
「唰唰唰……」
不知道殺了多久。
杜仲的出手速度越來越慢,力量也越來越弱。
在這種高強度的戰斗下,杜仲的腰背都是微微的勾了下去,被黑色血液沾滿的嘴巴大張著,急促的喘息聲從口中傳出。
黑暗中,依舊有怪物蜘蛛在跳動,依舊有幽綠而深邃的眼眸在虎視耽耽。
「不能倒下!」
杜仲眼簾半閉。
心中暗自激勵著自己。
他知道,他體內的能量已經消耗一空,沒有了能量的守護,他的身體在高強度的戰斗之後,也已經透支。
再繼續戰斗下去,他會不堪重負而暈厥。
但是,他還有毅力。
他還有戰斗下去的。
他不能倒下!
「嘶嘶……」
黑暗中,怪物蜘蛛的嘶鳴聲依舊在持續。
只不過,這種嘶鳴聲更之前有著明顯的不同。
如果說,怪物蜘蛛之前發出的嘶鳴,是在對杜仲宣示著主權,是滿含憤怒,是包含殺意的話,那麼現在的嘶鳴聲就是勢弱。
那種想要繼續戰斗,想要殺死杜仲。
卻又遲遲不敢上前的,遲疑的嘶鳴。
「嘿嘿……」
扎著馬步,杜仲身體微微傾斜,一邊肩頭高一邊肩頭矮,眼角發腫,仿佛打架受傷的痞子一般,冷冷的望著前方那為數不多的綠色眼眸,嘿嘿的冷笑起來。
「來啊!戰啊!」
笑聲落下,杜仲猛然大喝。
喝聲剛落,身體便是再度沖了出去,雖然速度不快,但也在手臂的快速揮舞間,將兩只怪物蜘蛛送進地獄。
漆黑如墨的血液,再次濺射全身。
「嘶嘶!」
見到杜仲再次出手,剩余的怪物蜘蛛發出幾聲嘶鳴,旋即再度凶猛的撲上前來。
「殺!」
憋住了一口氣,杜仲再次揮舞手中的蛇牙。
一個殺字拖著長長的尾音,震徹在山洞中。
「啪!」
當殺字的尾音落下,一個墜落聲響起。
杜仲腳一軟,半跪在了地上。
眼前,最後一雙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眼眸,逐漸的暗淡下去。
整個空間,再度歸于黑暗。
沒有任何一絲光點。
死一般寂靜,靜得針落有聲。
「呼呼……」
短暫的死寂之後,一個急促而綿長的喘息聲傳來。
半跪在地上,杜仲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旋即步履蹣跚的站起身來,一步一個血印,一臉疲態的走出巨蟒的巢穴。
手扶牆壁,一步一歇的來到有夜明珠的地方,一臉無神的抬頭掃了一眼,找到一個較為平坦的位置後,緩緩走了過去。
然後盤腿而坐,開始恢復。
因為污穢之氣不會引動寒毒的關系,杜仲不用再擔心空氣中的污穢之氣,一坐下立刻就開始瘋狂的吸收天地間的能量。
杜仲之所以不在巨蟒的巢穴里就地恢復,是生怕再出現其他的怪物來偷襲他。
在漆黑的山洞里,怪物們唯一懼怕的,恐怕就只有光源了。
就好比,一個人在黑暗中生存了數年,見到光源的時候,都會害怕,會恐懼,會無法接受。
毫無疑問,有光亮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算還有不懼怕光芒的怪物蜘蛛出現。
杜仲也能一眼看清,不用繼續在黑暗中戰斗。
「呵……」
盤腿坐下,杜仲深吸口氣。
正要閉目恢復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這個聲音無比的微弱,發聲的人似乎正瀕臨死亡。
「救我,救我……」
聲音無比虛弱。
氣若游絲。
要不是山洞中一片死寂的話,杜仲恐怕根本听不到。
「恩?」
杜仲疲憊的抬頭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了一眼。
立刻就確定了,聲音傳來的位置,是山洞的更深處。
「等等……」
抿嘴呢喃一聲,杜仲也顧不得那呼救聲,立刻閉眼,開始恢復起來。
十分鐘後。
杜仲猛的睜開雙眼。
肩膀一震,就將刺入血肉中的兩只怪物蜘蛛的腿腳,震飛出來。
旋即,再次閉眼。
瘋狂吸收天地能量的同時,控制著一部分能量去蘊養恢復傷口。
五分鐘後,傷口痊愈。
「三成!」
杜仲睜開眼,稍微活動了一子,旋即立刻起身。
這十五分鐘的時間,他只恢復了三成的實力。
因為大部分吸收的能量,都被他用來治傷了。
「救我……」
山洞深處,虛弱的呼救聲,依舊斷斷續續的傳來。
「里面還有其他怪物嗎?」。
杜仲眯了眯眼,抓起兩顆蛇牙,撬下一顆瓖嵌在山壁上的夜明柱,然後把蛇牙往褲兜里一裝,這才手握夜明珠大步邁出,朝著山洞深處行去。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杜仲走得很快。
沒一會兒,就來到了山洞的最深處。
「恩?」
眼前的情景,讓杜仲大吃一驚。
他從沒有想到過,山洞最深處,居然會是這樣一番模樣。
這里,是一個十五米方圓的圓形空間,在這片空間的中央處,有著一個直徑五米的深潭,潭中滿滿的清水,散發著寒氣。
在深潭的中央處,有一個圓型的石墩,石墩上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
見到深潭的時候,杜仲隨手把夜明珠扔掉。
因為在這個空間四周的山壁上,整整瓖嵌著八顆更大的夜明珠,這八顆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光芒,將整個空間照得透亮。
「救我……」
氣若游絲的聲音,從深潭中石墩上那個男人的口中傳來。
杜仲眯著眼,仔細的看了過去。
只見,此人穿著一套非常髒,類似于乞丐一般的服裝,那服裝的材質,好象是麻袋,又好象的布袍。
除了那一蓬,很是骯髒的披肩長發之外,杜仲還能清楚的看到,此人面相並不老,但卻有很長的胡須。
看上去,仿佛已經被困在這里很久了。
「清氣!」
在觀察潭中男人的時候,杜仲赫然發現,深潭上散發出的冰冷氣體,正是他之前感應到的清氣。
難怪山洞里面的清氣會這麼濃,原來是因為深潭的關系。
這個發現,令杜仲暗暗驚喜起來。
因為清氣也是一種能量,應該說是一種很獨特的能量。
這種能量,天生與污穢之氣為敵,是一種能清除污穢之氣的能量。
「救我……」
就在杜仲驚喜的時候,潭中人又微微的咧開嘴巴,氣若游絲聲音沙啞的說道。
「閣下是誰?」
杜仲微微皺眉,出聲問道。
「我叫伏棋。」
沙啞至極,連發音都有些不準的話聲,從潭中人的口中傳來。
杜仲沒有說話,繼續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我是大藤族人,被仇人追殺至此,腳筋被挑斷了,無法行走。」
說完這里,名叫伏棋的男人才停了下來,抬著那干癟而虛弱的臉蛋,乞求般的望向杜仲。
「大藤族?」
杜仲一驚。
據說大藤族,原是屬于苗疆土著中的一支部族,人數並不多,慣愛居住在隱蔽污穢的山洞,其祖先本是蟒種,天性凶狠,身長逆鱗,手能斷蛇切木,縱跳如飛,力大無窮。
「你和山洞中那些怪物蜘蛛有什麼關系?」
杜仲面帶深意的問道。
「我們大藤族人善于尋找污穢之地,要不是那些怪物蜘蛛的巢穴在這里,我也不會逃進這個山洞……」
伏棋低聲說著,望著杜仲的祈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陰戾之色,嘴角微微彎起了一下。
放佛在看一個獵物一般。
「是嗎?」。
杜仲似乎完全沒有察覺,抿了抿嘴,張口說道,「那怪物蜘蛛的數量不少,而且山洞中部還有一條巨蟒,既然你被挑斷了腳筋,又是怎麼逃到這里來,而且還能活下來?」
「我們大藤族的人不但能感應到污穢,也能感應到清氣,所以我一進山洞就往里面逃。」
伏棋繼續解釋,聲音依舊沙啞,只是那話聲卻變了。
不再像之前般虛弱。
每一句話,都能說得無比順口。
「那大蛇,或許是因為我們大藤族的祖先跟蟒蛇有關系的原因,它並沒有追我,只是把我趕出了它的巢穴。」
「然後呢?」
杜仲別有深意的繼續詢問。
「後來,我被那些怪物蜘蛛緊追,一直逃到了這里,找到了清氣的源頭,因為怪物蜘蛛是污穢,它們不敢進入深潭,我才得以保全性命。」
說到這里,伏棋微為抬頭,望著杜仲,眸中依舊流露著乞求之色。
「你困在這里多久了?」
杜仲卻不急,繼續問道。
「一年多了。」
伏棋答道。
「一年多?」
杜仲挑了挑眉,問道,「這一年多,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不能全靠喝水吧?」
「潭里有魚,我可以抓來吃。」
伏棋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
杜仲擺出一副了然的神色,點了點頭,旋即張口道,「前輩稍等,我這就把您救出來!」
「謝謝!太感謝你了!」
伏期興奮得顫抖著點起頭來。
「啪!」
杜仲猛的一跺腳,立刻騰空而起。
潭中,伏棋緊盯杜仲,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前輩,我過來了。」
杜仲微笑著說了一句。
聲落,便是唰的一下飛了過去。
來到伏棋身邊的時候,杜仲快速伸手,望褲兜里一掏,直接掏出來一把蛇牙,等對方伸手來接應的時候,手臂猛的揮舞而出。
尖利的蛇牙,指直對方喉嚨!
顯然,杜仲這是要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