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杜仲做出的細微動作,老者咧嘴一笑。
可還沒等他笑出聲來。
剛睜開一絲眼簾的杜仲,又再度把眼楮緊閉了起來。
臉色依舊如之前般平靜。
顯然,是再次計算了起來。
見狀,老者一愣。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抹笑意更之前不同,如果說之前是在笑花杜仲終于被他的喊聲打擾到的話,那麼現在的這抹笑意就代表著滿意和期待。
不管杜仲是不是被喊聲驚擾到,他都在瞬息之間再次凝神。
這種對自身的把控,實屬難得。
「五十秒了。」
滿目期待的盯著杜仲,老者繼續高喊。
聲音也比之前更大。
杜仲依舊不動,整個人就那麼死死的坐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生氣一般,由風吹雨大也定要堅如磐石。
「五十五秒了。」
瞄了一眼記時器,老者再度高喊。
喊話的同時,目光依舊停留在杜仲的身上。
「唰!」
就在老者的喊聲結束的時候,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杜仲,突然就睜開了雙眼,手臂一動,高高的舉起那一枚刻著腎水的棋子。
「恩?」
老者一驚,望向杜仲。
卻見杜仲面帶微笑,高舉著棋子的右手,一直停留在身前,一動不動,根本沒有一丁點落子的意思。
見狀,老者頓時就好奇了起來。
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杜仲,仿佛是在詢問,杜仲為什麼不落子。
另一邊,杜仲卻是面色淡然的跟老者對視著,沒有絲毫緊張感,看上去極為輕松。
「一分鐘了。」
過了五秒,老者高喊。
杜仲依舊不落子。
老者好奇心更甚。
「一分零五秒。」
十秒過去了,老者再度高喊。
杜仲還是不落子。
這讓老者不禁挑起眉頭來。
杜仲到底在搞什麼鬼?
明明已經舉起了棋子,卻半天不落,就這麼盯著老者,他到底想干什麼?
「一分零十秒。」
即便心中很是疑惑,老者也沒有忘卻自己的職責,每隔五秒,便會高喊一聲。
「難不成,這小子睜著眼也可以計算?」
隨著時間的流逝,老者越來越看不透杜仲的意圖,只得暗中猜測起來。
「一分零十五秒……」
杜仲沒動。
「一分零二十秒……」
杜仲還是沒動。
「一分二十五秒!」
時間一到,老者再次高喊。
「啪。」
就在老者剛喊出聲的時候,杜仲的右手猛的一按,將棋子落定在棋盤上。
「恩?」
見狀,老者急忙按下手中的記時器,同時把目光從杜仲的身上,轉移到棋盤上。
見到杜仲落子的地方。
原本還一臉慈善,面帶疑惑之色的老者,神色突然就變得無比的冰冷了起來。
一臉冷冽的眯著眼,掃了棋盤一眼後,老者才抬頭看向杜仲,張口問道︰「你認為,這顆棋子,你落的對嗎?」。
「我認為很對。」
杜仲微笑著點頭答道。
「未必吧?」
老者神色冷冽,目光有些漠然的望著杜仲,說道︰「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過頭可是會變成自大的,自大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聞言,杜仲輕笑一聲,搖搖頭,張口道︰「我不是自信,也不敢自大,這就是我認為的事實。」
「你在五十五秒的時候,就已經得出這個結果了?」
老者眯眼追問。
「對。」
杜仲點頭承認。
「那你為何不落子?」
老者再問。
杜仲謙遜的一笑,一臉正經的張口道︰「我不認為我比那些時間用得極少的人,對五行的相生相克了解得更深。」
「所以,為了表示對他們的尊重,我才拖了點時間。」
「哦?」
老者一怔,問道︰「既然你自認為了解不深,那又為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解答出來?」
「因為,我比他們匆忙。」
杜仲咧嘴一笑。
「哈哈……」
聞言,原本冰冷著臉的老者,突然間臉上陰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爽快的大笑聲。
「果然很聰明,恭喜你,答對了。」
大笑間,老者滿意的張口道。
杜仲謙遜的點點頭,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老者突然出聲。
「既然如此,看來我還得再加試一場。」
老者笑意未落,望著杜仲,說道︰「來我這里考核的人,在兩分鐘之內通過的,都會再加試第二場。」
「哦?」
這下,杜仲也驚疑了起來。
「這五年內,通過的那二十個人當中,有其個在兩分鐘之內,這七個人也都做了加試。」
老者張口道。
杜仲眼珠一轉。
顯然,當說五行玄醫的資格證的話,他已經可以拿到手了,可是資格證的配發必然是由這個老者來決定的,如果不答應加試的話,老者很有可能會不給發資格證。
那麼,老者為什麼一定要讓成績好的人加試呢?
是為了選出最優秀的來?
還是別有用意?
心念轉動間,杜仲輕輕點頭,問道︰「不知前輩,要加試什麼?」
老者一笑。
伸手把棋盤上的所有黑棋收走,然後才張口道︰「第二場加試,你我對壘,以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在這個棋盤上隨意擺放棋子。」
「下棋?」
杜仲問道。
「沒錯。」
老者點點頭,繼續解說道︰「棋子可以隨便放,距離多遠都沒問題,但如果只相距一格,你的腎水和我的心火接觸,你就可以選擇吃掉我的心火,也可以選擇繼續在其他位置布棋。」
「同樣的,你也是這樣。」
「水克火,當我兩個心火的棋子跟你的腎水挨在一起的時候,也可以反克你的腎水,相當于我其中一枚心火和你的腎水同歸于盡。」
「一直到棋盤上只剩下一種棋子為止。」
「自然,剩下的是哪一方的棋子,就哪一方贏。」
听著老者的解釋。
杜仲不時的點點頭,心中已經把棋子的規則完全的記了下來。
「我明白了。」
等老者說完,杜仲才張口回答。
其實很簡單,就是在五行中相克的,可以直接吃掉,而反克的則需要用兩個在一起,並且要同歸于盡一個情況下,才能反吃棋子。
「好。」
听到杜仲應聲,老者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我棋子不限。」
「恩。」
杜仲點點頭。
手一伸,將棋盤上的白子,全部收了起來。
「開始!」
杜仲剛把棋子收起來,老者就下令開始。
「啪。」
老者率先出手,一顆肺金,下在棋盤中央。
見狀,杜仲一笑。
從白子中找出一顆心火,放在棋盤一角。
雖然火克金,但杜仲卻不會傻到把心火放在對方的肺金旁邊,那樣一來,對方第二手棋只要再落一顆肺金,就能把杜仲的心火吃掉。
看上去,像是對換棋。
實際上,差別卻非常的巨大。
因為對方是先手,在用一顆肺金換掉杜仲一顆心火的情況下,他便可以布滿盤的腎水在四面八方,到時候杜仲必然會吃大虧。
所以,杜仲選擇先行落點。
「啪。」
老者再落一子。
「啪。」
杜仲也落一子。
因為使用的是圍棋的棋盤,棋子也是由圍棋刻成的緣故,杜仲手中一共有一百八十枚棋子,老者先手所以有一百八十一枚。
這樣算下來,每人手中的心火、肝木、脾土、肺金、腎水,都各有三十六枚。
老者多出來的那一枚,是那一個,杜仲也不得而知。
「啪啪啪……」
兩人一一落子。
雖然棋盤極為空曠,但倆人的落子速度,卻並不快。
他們必須要仔細的計算每一個位置的好壞,甚至還要在落子的附近,補上相生的棋子,以來保護自己的棋子。
這種棋局,極為傷腦。
杜仲和老者,誰都不想先失一棋。
丟掉一棋,就必然會處于下風,畢竟雙方的棋子數量,大致上是一樣的。
「啪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兩人,一邊看著對方的布棋,琢磨著對方的心思,一邊按照自身的理解來落子。
毫無疑問,這極其考驗一個人的整體思維能力,每下一個棋子都要考慮到整盤棋的走勢,以及相生相克的關系。
平日里,幾乎不下棋的杜仲,一開始還不太適應。
但是,隨著落子的增加,杜仲也就慢慢的融入到了其中。
對面。
見杜仲聚精會神的融入棋局,老者忍不住的勾起嘴角,暗暗贊賞起來。
要是換作其他人,這點時間恐怕連規則都沒搞懂呢。
就算搞懂了規則,也不可能這麼快的融入棋局,開始運算。
杜仲的表現,已經很讓老者驚奇了。
「啪啪啪啪……」
隨著棋盤上棋子的增加,兩人的落子速度也越來越快。
很快的,兩人布陣結束,各自手中都還留著一部分棋子。
「肝木克脾土。」
老者一點也不含糊,該出手時,落下一棋就把杜仲的一顆脾土給吃掉了。
「肺金克肝木。」
杜仲也不甘于人後,吃掉對方一顆肝木。
第一回合,倆人打了個平手。
「哈哈。」
老者哈哈大笑,急促毫不留情的出手,棋子一動,必然要吃掉杜仲一棋。
杜仲也不墨跡。
兩人,你克我我克你,殺得昏天暗地。
很快的,每人的身前就堆起來一堆對方的棋子。
跟布陣時截然相反,倆人你一步我一步的走著,當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的被殺掉之後,倆人的下棋速度也越來越慢。
幾乎,每走一步,都需要思考很久。
就這樣,在兩人的暗中爭鋒中,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的走過。
一小時後。
老者抓起一個黑棋,望著棋盤,突然微微一笑,抬頭說道︰「你輸了。」
說話的同時,手指一動。
將手中的黑棋,下在了棋盤上。
而此時,棋盤上方,杜仲的白棋還佔據著半壁江山……
(我創造的游戲咋樣,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