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被禁足十幾日了,桃花塢斷了月例,黎夫人隱約有復起之勢,外頭下人們也越發的不盡心起來。
十幾日前,若離雖然最後將名聲扭轉了回來,但還是逃不過這個下場。
下人都是只喜歡說嘴,並不在乎故事是喜是悲。他們那日進來搶救黎老爺,幾乎人人都‘無意’看到了那封信。
從此後只要有人再努力的散布若離與長風的jian情,立刻就會有人更加努力地跳出來指正說那人不是長風,而是汝國公府的嫡孫寶顏公子!而且並不是黎府二小姐與寶顏有什麼關系,而是寶顏公子自己對二小姐念念不忘!
這後一種傳聞發展到最後還得到了黎老爺的承認!雖然對若離的名聲沒多大好處,但可是把黎老爺在外頭丟掉的臉面都補回來了。
可惜黎老爺是知情人,從表面上來說他雖然也佔了若離‘靈機一動’的便宜,但心里卻始終過不去那道坎。所以等他哮喘病好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罰了若離三月的禁足,並且將她的月俸和掌家之權一並沒收了。
若離桃花塢倒是許久沒這麼清靜了,之前人來人往笑聲不斷簡直就像一場夢境一般。老夫人倒是拆王嬤嬤來看過幾回,林氏也時常往這里走動一趟。但若離不是掌家之後,就有更多的事情落在她二人頭上。尤其是林氏要照顧雷兒,還要跟最近忽然‘開竅’了的黎夫人搏斗。所以更加無暇分身。
此時天氣已經冷得令人發指,而桃花塢每日該有的份例燒炭也是缺斤少兩。有時趕上雪大,送炭的婆子反而犯懶不來。若離便令問月踏歌都搬進正屋來住。反正外間有個值夜的小榻,讓她倆擠著睡也是暖和。
不單是炭火水果這些東西不見了,連蔬菜鮮肉也少見的很。隔三差五送個一次不說,送來的菜還都是凍得比刀都硬的那種。
日子表面上雖苦,若離倒也不求人。黎府禁了她的足,可是府外卻沒有。她現在手上好賴也有千兩銀子,這時候不花更待何時?
踏歌和問月佩服起若離的先見之明了。要是沒有若離往日的視財如命,現在桃花塢哪有這樣的好日子過!但這樣的日子也僅僅能持續一小段時間而已。
踏歌從牆頭上丟進一根繩子,由問月在里邊這一頭拉著,兩人費了不少力氣。將幾筐子的炭火運了進來。然後便是一應的蔬菜鮮肉水果和大量的雞蛋。
「小姐,這一次為何要我們買這樣多?」踏歌一進來就不解地問道,「將這樣多的東西運到後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發現!」
現在這個矮小的後牆,可以說就是桃花塢的命脈。一旦被發現了,這今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若離輕嘆了一口氣,不是會不會被發現,而是已經被發現了。
「昨天天送炭火的那個角門婆子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一進院子就盯著咱們的炭灰看,興許已經看出了眉目。」若離指揮著踏歌問月將東西搬進院子。順便通知了她們這個不幸的消息,「從前咱們得意的時候,也沒見過她來走動,大約是母親那邊的人吧。」
這種事情十有*都能傳出去,所以若離才趕緊讓問月踏歌多采備些常用物品。這炭火還好積攢。只是以後這吃食上恐怕是沒法新鮮了。
「那我們現在再出去采買一趟?」踏歌轉身就直奔後牆而去,卻被問月反手拉了回來。
「若果小姐早說的話,剛才我就不讓你出去了!」問月緊緊拉住踏歌不讓她去,又看看時辰道,「要是她們今日就來查問,卻趕上你不在府中,你是想害得小姐再丟了名聲嗎!」
若離也正是因為剛才時辰還早。所以才讓她速去速回。現在這會黎府下人們都忙完手上的事情了,真要找事兒的話。這時候也該來了。
「先別忙著去買新的了,買得再多也藏不住,被人翻出來又是麻煩。」若離指著廚房里這些已經有的,「將這些都快些裝起來,然後用繩子拴好吊到井里去!」
半月前若離與長風有染的流言之所以能快速平息。除了若離自己的努力之外,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便是因為若露並不想讓人知道寶顏喜歡若離一事,所以在此事牽扯上寶顏之後,若路就悄無聲息地收了手。
可經過這一次的重創,現在桃花塢再經不起一點流言。若離這里一旦被人搜出東西證明她或者婢女爬牆出去過。那這一回誰都救不了她們。
踏歌這才驚醒起來,與問月二人手忙腳亂將東**到井下。
禍不單行這句話是不錯的,若離就知道禁足斷糧只是一個開始。
就在踏歌問月剛剛藏好東西的時候,果真有一個角門的婆子就帶了幾個人過來!說是府中采購的炭無故少了許多,所以奉了黎夫人之命,要檢查若離的廚房!
「小姐請體諒體諒咱們呢這些下人,」那婆子不冷不熱地笑著,「奴婢們也是听令行事,看一眼就走。」
要是若離還在掌家的時候,別說是黎夫人的令了,就連老夫人也沒這麼‘令’過若離。黎夫人之所以近來又能發號施令,主要就是因為林氏現在帶著雷兒自己又懷了身孕,不敢與黎老爺過分親近的緣故。
林氏一個盯人不牢,黎夫人就與黎老爺又勾搭上了。于是在黎老爺夜宿了孝恬堂一宿之後,黎夫人就有了雞毛一樣大的令箭。
踏歌很想上去跟那婆子嗆上幾句,卻被若離用眼神制止。這些人敢上門來就不怕惹麻煩,對于她們來說,現在只差一個可以污蔑抹黑若離的把柄了。若離可不能自己犯錯,將這個把柄送到她們手上。
見若離小姐忍氣吞聲默許了她們的行為,那婆子眼中的得意更盛。她用下巴一指,與她同來的幾個婆子就分別鑽進了下人房和小廚房,有一個更是過分地朝若離的主屋里看了個遍。
婆子昨日來就發現了炭灰的顏色不對,所以回稟了夫人之後,今天胸有成竹地帶人來搜查。她只等著這一回能立上一等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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