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春曉艱難的從口中問出這句話︰「思思,如果有一天,娘不得不離開這里,思思會跟娘一起嗎?」
「娘為什麼要走,是不是廚房的女乃女乃們欺負娘了,明天思思便叫小姑姑去教訓她們,娘不要走好不好,都怪思思沒用,思思求了女乃女乃幾次,讓女乃女乃不要罰娘去廚房了,可是女乃女乃都不理思思。」
郁春曉擁著思思︰「思思最乖了,廚房的女乃女乃們沒有欺負娘,她們都對娘很好,如果娘一定要走,思思會跟娘一起走嗎?」
思思不答話,半天眼眶紅紅的說︰「可是,小姑姑還有二叔怎麼辦,他們會想思思的,思思也會想他們的,還有爹爹,他雖然總是不笑,可是他也是很疼思思的。」
郁春曉聞言才驚覺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了,她才是一個四歲的孩子,這麼小就要她做出這麼殘酷的選擇,她當即摟緊思思,將思思臉上的眼淚擦干,安撫她︰「娘不走了,思思不哭……」
可是哄了半天思思還是泣哭不止,最後郁春曉講了好多的故事才算是把她給哄住了,可是晚上思思整個身子都纏在她身上,她一動思思便自動的纏上來,看來是睡覺都不安,郁春曉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取舍。
第二天給吳氏請安時,吳氏將她給狠狠的說了一頓,並嚴令沒有她的允許,不可以再擅自向帳房支銀兩,而且,吳氏一個命令,她既然現在在廚房做事,就有受罰的樣子,身邊便不能再有丫鬟服侍,從今日開始,青依紫依調到林美玲房中。
看到林美玲得意的嘴臉,郁春曉沒有吭聲,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等下出府後的事,所以有沒有丫鬟服侍對她而言也不是很關心。
之後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她和李管事忙完後便直接從側門出了龍府,李管事經常出入,門口的小廝自然是不會阻攔,而郁春曉是府中的大少女乃女乃,就算是個不得寵的,他們也不敢攔著她的去路。
一出門便見到了陳氏,見她們出來臉上立刻堆出笑來,昨日听得李嬸說女兒有事尋她,所以一大早她就來了,怕是昨日支銀子的事被吳氏知道了,女兒出了什麼要緊事,可眼下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路上郁春曉將她的計劃說與陳氏听,只是並沒有提她要離開龍府的事,只說李管事家急需銀兩,而且正逢大哥遭難,她正好有辦法幫忙,不能坐視不理。所以等下她會將水果全部放到娘家,明天開始,就有李管事的兒子前來取貨去集市上販賣。
陳氏越听越驚疑,總覺得這整件事都透著古怪,她這女兒怎麼突然間想出拿水果到集市上去賣的想法,而且,她哪里來的水果,還有,她幫李管事雖然說得過去,可是也沒有必要自己兩頭奔波。
她將心頭的疑惑問出,郁春曉卻說讓她只管將水果看好便行,其余的事她自有計量,陳氏也不好再說什麼,自從女兒嫁去龍家以後,她們母女倆見面的機會便少,彼此間也再無往日的親密,而這個女兒卻越發讓她覺得陌生了。
到了郁春曉的娘家,大哥郁明晨昏睡未醒,昨日郁春曉給了陳氏五兩銀子,陳氏便馬上去鎮上請了大夫,早上剛服過藥,所以當陳氏要喊他起來見她時,郁春曉阻止了陳氏的動作,說是讓他安心睡便是。
其實郁春曉想的是,自己都不認識這位大哥,真喊醒了,要跟他說什麼才好。
而大嫂則下地干活去了,她正好松了口氣,不用再應付其他的人了。她也沒有時間耽擱,陳氏招呼李管事坐下後,將郁春曉拉到自己房間,準備詳細盤問一番。
誰知郁春曉拉著陳氏進了空間,將陳氏嚇了個半死,最後郁春曉才將空間的事情跟陳氏詳說了一番,並讓陳氏幫忙將水果抬到房間內,讓陳氏對外稱是一個熟人種的水果,寄放到她這里讓她去集市上賣的。
陳氏整個人還未從剛才在空間里的震憾中恢復過來,腦子里亂哄哄的,她這輩子都沒說過謊,也不知如何說謊,而且這種匪夷所思的事竟讓她踫到了,讓她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這邊李管事也不是個傻的,昨日郁春曉跟她說手里有東西要賣,而且看陳氏的表情,這東西就連陳氏也不知道,那麼這麼多隻果又不可能憑空變出來,此事必有蹊蹺,可她知道,郁春曉做這一切雖說是為了自己將來打算,而她也在這件事中獲利不少。
更重要的是,郁春曉這麼重要的事沒有瞞著自己,對自己如此信任,所以,就算是心里有再大的疑問她也沒有問出口。
可是千算萬算,她們居然都沒有想到,她們從龍府出來時都已經是食時了,也就是早上八點鐘左右,而三人走到陳家中途去了半個時辰,來到集市上都已經快到巳時了,而集市上的人已經不多。
郁春曉和陳氏李管事三人雇了輛車將隻果拉到集市時,集市上的人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好在李管事平日里經常在這里采買,認識的人也多,見是她販賣的東西,雖然沒見過是什麼東西,但一些認識的小販還有商號都多少給點面子買了些回去。
帶出來的三筐隻果只賣了不到一筐,而且因為是熟人,幾乎是半買半送,這樣一算下來,最後只得了五百文錢,離預期差得實在太多。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郁春曉便讓李管事將五百文錢全部拿去。
李管事起初還在推托,最後郁春曉說昨日已經從帳房支了五兩銀子,眼下還有些銀子,李管事這才收下。
然而,好消息很快就傳來了,李管事將販賣隻果的事情交代給了她的二兒子,二兒子听說有這樣賺錢的法子,忙連聲應下了。
過了一日,李管事拿出五兩銀子給郁春曉,說是陳氏家中的隻果已經賣了一半了,因為之前隻果低價出售給周圍的店商和小販,這些人得了新鮮水果,加之便宜味好,便極力向別人推薦。
這不,李管事和陳氏一到集市上,帶去的四筐隻果就被搶購一空,臨走時還說以後每日都會到集市上賣水果。
郁春曉沒有多問,便收起銀子,她再一次見到陳氏時才知道,原來她許諾得了銀兩五五分成,可是李管事將所得的銀兩分為三份,李管事一份,郁春曉和陳氏各一份,而且郁春曉這一份佔了四成。
最後在郁春曉的一再要求下,這才將每日所得四成銀子讓李管事得了,她和陳氏各得三成,只是她幾天隔兩天便出府,自然引得吳氏和龍子翊不滿,可是,他們現在也沒太多心思來管教她了,因為,龍子翔要回來了,而且,龍子翔中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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