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們是怕張員外的兒子身上的惡疾會傳染,還是怕這房中有不干淨的東西。」客棧小二見二人不語,猜測道,正準備游說二人。
郁春曉搖頭︰「不是,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租下吧。」
當即,郁春曉很爽快的付了租金,客棧那邊的房間就此退了,等她將空間里的陳氏等人放出來,幾人將房子收拾裝置一番,已是深夜,郁春曉一夜未眠,因為一閉眼就是楚辰瀟各種各樣的慘狀,心里糾結又痛苦。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將手中的錢銀交了一部分給陳氏,她們在這里吃喝用度都要用錢,雖然呆在空間里是不錯,是萬一她路上遇到什麼危險,那他們就只能一輩子呆在空間里與世隔絕,沒有她,他們是出不了空間的,所以怎樣,都是將陳氏他們安頓在這里比較妥當。
陳宇凡的銀票到底還是收下了,郁春曉心想,似乎欠他的越來越多了,從一開始他的別有用心和不懷好意到現在的誠心相待,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漸漸越來越將他看成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兩人一路也不敢耽擱,在鎮上請了輛馬車,直奔龍晟國而去,起初,並沒有人願意走這一趟,因為第一路途遙遠,第二,前方打仗,肯定是凶險異常,但是她給的車錢實在是豐厚,最後這位車夫實在是沒禁得住誘惑,只揚言,將她們送到龍晟國內的邊防小鎮就再不往前走了。
有馬車,再加上郁春曉不斷的催促,這去龍晟國的路上比來時要快好多,不出一日,很快就到了山腳下,再幾日的路程。穿過那座荒山,就到了龍晟國的勢力範圍之內了。
那車夫拿了錢,駕車馬車跑得飛快,郁春曉和陳宇凡看到前面已經設置了關卡。進城的人幾乎是沒有。
「你們是什麼人,進城要做什麼,不知道這里已經是雲霓國的境地了嗎?」守關卡的哨兵很無禮,懷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穿梭。
「這位官爺,我們是從木風鎮趕來的,听說這里起了戰事,我們有個舅舅在里面,想去打听一下親人的消息,請官爺通融一二。」陳宇凡陪著笑臉,心里恨不得將此人暴打一頓。
「不行。端木將軍親自下令,城里需要整頓,來往的人一概不準放行。」哨兵繼續鼻孔嘲天,不為所動。
怎麼辦,郁春曉遞給陳宇凡一個眼神。陳宇凡搖搖頭,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上抖如顛狀,郁春曉會意,大聲叫道︰「大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這犯病了如何是好,這位官爺又不準我們進去,這里荒效野地的,沒個大夫,萬一你要是去了。我也不活了,我就陪大哥一起走了。」
郁春曉掩面痛哭,那位哨兵終于有所動容︰「這……你這是顛病啊,不能死在我這里,要是被端木將軍知道。肯定要軍法處置的,這如何是好。」
旁邊另外兩個哨兵已經圍上來了︰「我說,你就讓他們進去吧,我看他們也不是什麼細作,再說這城已經奪下了,還怕他們成晟國再起什麼事不成,要是人真的死在我們這里,端木將軍知道了,肯定也是饒不了我們的。」
那位哨兵一听,臉上的表情很是猶豫,于是,郁春曉哭得更是淒慘,而陳宇凡抖著抖著,眼楮閉上了,眼見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那哨兵此時也顧不了多少了,端木將軍一向最護雲霓國的百姓,真要知道有普通百姓因為進不了城看不了大夫被活活病不治而死,他的命也就到頭了。
「進去吧,進去吧,千萬不要說是我放你們進去的,就說你們是本地人。」哨兵大手一揮,郁春曉如釋重負,吃力的扶起陳宇凡,看他這麼瘦,沒想到這麼沉,天哪,她好像有些扶不動了。
陳宇凡閉著眼楮,但仍是慢慢的將身子的重心從郁春曉身上挪回來,郁春曉輕松了許多,兩人很快消失在幾位哨兵的眼前,幾位哨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女人真看不出來,個子小小的,力氣倒是大得很。」
直到真的進到鎮中心了,郁春曉和陳宇凡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這個鎮子處處都透著戰爭留下的影子,原來的熱鬧早已不復存在,家家戶戶的大門都是緊閉,除了個別的商鋪還開著,一些商鋪早就關門大吉。
街上給人一種寂靜的蕭條感,這里本是龍晟國的封地,是現在大街上看不到一個長相如龍晟國的人,兩人走進一家飯店,這里這座鎮子里唯一還開著的一家飯店。
飯店里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個人,應該是店里做事的伙計們,他們無聊的坐在一起閑聊,見到他們進來,幾人站起身來,一人說道︰「今日總算是來了兩位客人,要我說全城戒嚴還不如將店門關了,掌櫃的非要開著,這幾日才來了這兩位客人,真是要喝西北風了。」
幾位伙計都是長著一張很好分辯的臉,一看就是雲霓國的人,這個鎮上本來雲霓國和龍晟國的人都有,現在看來,就只剩下雲霓國的人還敢出門了。
「客官想吃點什麼。」一小二將他們引到位子上坐下,開口問道。
陳宇凡道︰「上些你們店里的招牌菜就行了,我們也是剛剛從木風鎮趕來的,我們有個舅舅在龍晟國采買貨物,結果听說是被留在這個鎮上了,所以想打听一下。」
小二一听,臉上的表情謂為難︰「你們難道不知,這里前幾天才剛剛打過仗,你們是沒看到當時那個場面,我們都嚇得要死,幸好我們是雲霓國的人才免遭其難,只惜了,好在端木將軍並沒有大開殺戒,只是那些龍晟國的人是再也不肯出門了。」
店小二的語氣中有對戰爭的不滿,他們和龍晟國本就是鄰國,而且他在龍晟國生活了這麼多年,一直當這個小鎮就是他的家鄉。
是戰爭一起,龍晟國和雲霓國的矛盾不調和,他們以看到這鎮上龍晟國的居民對雲霓國人的仇恨,有許多娶了雲霓國妻子的人,立刻就休妻。
郁春曉也凝眉道︰「小二哥,我們就是听說這里打仗,擔心舅舅的安危才會冒險過來打探,是全城戒嚴,舅舅也不知去了哪里,如果不在這里,會不會在前面的鎮上。」
店小二搖搖頭︰「這我就不知了,現在人人自危,還有不少官兵駐守在這里,誰敢出門去啊,你們要不找個地方住下來慢慢打探,我們飯店三樓就有客房,你們以先住下,而且,你們想出城怕是出不去的,對了,不是說全城戒嚴,你們又是如何進來的。」
郁春曉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了,想打听一下龍晟國有沒有流放過來的犯人,是這個話題太過敏感,為了不引起懷疑,只得硬生生的吞下了要問的問題。
不能出城,而且城內的情況暫時不明,郁春曉和陳宇凡商量著在城內呆兩天,如果再打探不出來情況,只有冒險出鎮子,繼續往前走。
店小二听說兩人還要住店,立馬熱情的張羅,自從戰事一起,原本熱鬧的小鎮一下子變得寂靜,好不容易來了兩位客人,自然要好好留住。
吃過飯後,郁春曉和陳宇凡借故打探親人的消息,到鎮上四處走動,店小二苦勸無用,只能由著他們,只叮囑讓他們小心些,盡量避著官兵。
一天下來沒有什麼結果,當時她正在市集口跟一個小販打听情況,那小販或許也是久未看到人,見到他們,十分親切,免不了抱怨這場戰爭,郁春曉刻意與他多聊了些,小販也沒什麼戒心。
郁春曉正問到之前有沒有龍晟國被流放到此地的罪犯之類的,小販正欲回答,不巧被一隊巡邏的官兵看到,幸好是沒有听到兩人談話的內容,只照例盤問了一番,就讓他們不要在街上閑逛,最近城里很亂,有龍晟國的奸細混在城里。
難怪城里管得這麼嚴,郁春曉不甘眼看就要打听到什麼,卻被這些官兵給破壞,那幾位官兵眼光灼灼的看著他們兩人,只好打道回府。
第二日兩人準備再去找那小販打听消息,誰知去的時候昨日那小販不在,而集市上出乎意料的一個人都沒有,回到飯店才听得那店小二神秘兮兮的道︰「兩位不知道吧,咱們鎮上出事了。」
「什麼事。」郁春曉心里本能的一驚,來到這個鎮上,不知怎的總給人一種很緊張的壓抑感,所以听到出事這兩個字,心里就緊張不安。
「今日天還未亮,端木將軍的手下便譴了一批戰俘過來,這些戰俘有一百人左右,真是憐見的。」店小二小聲的說道,似是怕旁人听到,事實上,整個飯店里就只有郁春曉和陳宇凡兩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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