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對勁的陶夏叫停了出租車司機,一邊說服陶家人下車,言及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商量。
好在陶家人對于陶夏的信任值很高,听了陶夏的話,甚至連理由都沒問,二話不說就下車了。
那出租車司機本以為做不了這筆生意了,沒想到陶夏臨下車前,還把到火車站的車錢一分不少的給他了。
事實上,陶夏只是不想因為那麼幾十塊錢,再因為和司機爭論,耽誤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時間拖得越久,他心里的不安也就越發的濃烈起來。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正在發生一樣。
「爸爸、媽媽,我……」看著拎著大包小包站在街邊的陶家人,陶夏不知怎的,到嘴邊的話卻忽然說不出口了。就因為他那莫須有不好的預感,家里人就要陪著他放棄方便快捷的火車,改用汽車前往bj。
重生回來的第七年,站在tj人來人往的街頭,陶夏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似乎太任性了,一直以來都是家人在遷就他,可他,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家人的感受。
看著陶夏突然變得沉默,也只有細心的陶母才注意到兒子方才的欲言又止,陶母深知自己這個小兒子,自從落水以後。整個人變得堅毅了多,如此彷徨的神情,卻是從來都未曾有過的。
能讓陶夏如此為難的,除了他們,還能有什麼呢?
陶母雖然是個女人,但其冷厲風行、果敢決絕的性格,便是陶夏也望塵莫及。
陶爸爸和陶哲還想問來著,被陶母一個眼神掃過去,當下什麼話都咽了下去。陶母二話不說,直接拉過一個行人,便問人家這附近租車的地方何在。等人家回答後,伸手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就這樣,在陶夏還沒回過神來時,陶母就已經讓司機把一家人拉到租車場了。陶夏給了陶母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即便叫上哥哥陶哲,去找管事的人商量租車的事宜去了。
不是他不想溫情,只是,內心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陶夏——快一點,再快一點,沒有時間了!
「小夏,吃點東西吧!這一路上你都沒怎麼吃。天大的事兒,也比不過身體健康重要!」陶媽媽將面包和礦泉水遞給陶夏,一邊勸他放寬些心。
自打白天從廣播里听到全國各地有不知名的病毒傳播時,陶夏就變成了這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雖然不曾親眼見過被病毒感染是什麼樣子,但只看小兒子這副擔憂的模樣,陶母便知,那絕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被陶母打斷了思路,陶夏才驚覺自己竟又不知不覺露了情緒。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忙將擔憂的表情收起,笑得一臉輕松的對陶母道︰「我沒事兒,媽。你也一起吃點吧!我可不能把我風華絕代的美女媽媽給餓瘦了,要知道,您可是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啊!」
陶媽媽一巴掌拍到了陶夏的後腦勺,嗔怪道︰「你個小混蛋!你媽我都多大的歲數了,你小子這麼油嘴滑舌的,也不怕別人听了笑話!」
被陶媽媽打了,陶夏也不生氣,一邊做著鬼臉,一邊大笑跑開道︰「誰敢笑話我的美女媽媽?當心我爸收拾他!」
陶媽媽被陶夏這小孩子的行徑給弄得哭笑不得,半餉後才站在原地罵道︰「這個小混蛋,越搭理他還越來勁兒了!」但臉上洋溢出的幸福和驕傲,卻是怎麼也遮不住的。
陶爸爸和陶哲停下了搭建警報裝置的活兒,看著中間吵吵鬧鬧的兩人,無言的搖了搖頭,這倆兒活寶呀!還真是拿他們沒轍。可是一家人的那種默契和幸福,卻又開始流淌在每個人心間。
雖說陶家的隊伍又恢復到往日其樂融融的氣氛,但仔細觀察卻能發現,陶夏和陶哲似乎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協議。兩人總是極有默契的護在陶父陶母身邊,便是有不得不離開的情況,也總會留下一個人防備意外情況的發生。
當陶家人的車離開了tj境內後,道路卻突然變得擁擠起來。不知因何緣由,趕往bj的車輛好似增加了不少。
陶夏和陶哲將車靠邊停下,叮囑陶父陶母注意安全後,兩人步行上前去瞧了瞧,這才發現打頭的是一溜兒軍卡。雖然隊伍後面跟著好些各種牌子的轎車,但還是能看出來,主事兒的是最前方的軍車。
此時這些人正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檢修,那些轎車不知是什麼緣故,沒有繼續向前行駛,反倒也跟著停了下來,遠遠的綴在軍車的後面。
因為擔心遇上是執行任務的軍隊,陶夏和陶哲沒敢靠的太近,只遠遠瞧了個大概。
「這兩位兄弟,也是要去bj的吧?」一個也在休息中的中年男子,看見陶夏和陶哲兩人正遠遠看著前面的軍車,當下便熱情的招呼兩人。
眼見陶哲點頭了,這位以為陶夏他們也想搭個順風車,便很是古道熱腸的對兩人說道︰「不用再看了,趕緊趁這會兒功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吃個飯什麼的。他們最少還得一個半小時才能走呢!我從h省一路跟到這兒,他們的作息時間我都背熟了!」
也不知怎的,大凡別人跟陶家兄弟搭話,一般找的都是陶哲。也許是早年的憨厚性格作祟,即便是如今已經長成帥小伙了,這些人對于陶哲的第一直覺,也還是‘這是個憨厚的小伙子!’
反倒是長得特好看的陶夏,平日里若是一個人,幾乎很少有人找他搭話。大約是太過好看的人給別人的,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距離感吧!
陶哲笑了笑,異常真誠的跟大叔道謝︰「謝謝了啊!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說著拉著陶夏便往自家車子所在的方向行去。倒是陶夏,神色莫名的看了前方的軍隊一眼,
回到自家車里後,陶哲將先前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了陶家二老,一家人早已吃過早飯,但因為後面被堵了個水泄不通,也只能被迫呆在車隊里休息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前方的車隊果然如那個大叔所說的,開始緩緩移動了。後面的車子立即跟了上去,好似生怕自己被拋下一般。
原本只要跟著這些車隊,就能安全順利的進入bj。但陶夏卻制止了陶哲跟上去的行為,反而讓陶哲改變方向,走了另外一條半廢棄的鄉村小道。
雖然對陶夏此番行為極為不解,但本著對陶夏的信任,陶哲還是調轉了車頭,趕往了陶夏口中所說的鄉村小路。
沒想到不過幾個小時的功夫,就在陶家人午間停車休息時,陶哲卻發現有好幾十輛先前跟著那些軍隊的車,也調轉了方向,朝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
「哎,我說老弟,你咋知道他們會回來的?」陶哲靠著車門邊,拿手肘頂了頂陶夏,疑惑的問道。
陶夏好似沒有看見打眼前飛逝而過的轎車,打工具箱里拿了扳手和手套,支起了車前蓋檢查起了車輛的狀況,听了陶哲的問話,連頭都沒抬,漫不經心回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本來按照軍隊的規定,除非是執行救援任務,否則是絕對不可能帶著這麼多人一起上路的,既然軍隊方面不管,也就意味了,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其他人無法進入的。」
說著將車蓋和扳手歸回原位,又摘了手套,擦了擦額角的汗,看向陶哲道:「更何況,上午我們遇到那群人的時候,我看見軍隊的頭頭們圍了一圈在開會,有個人做的手勢,是盡快趕往秘密基地的意思。既然這樣,那麼他們前進的方向,就絕不可能讓我們也通過。而且我猜,多則一天少則半日,軍隊一定會把那些跟著的人,全部趕回來。」
陶哲沒想到,不過是遠遠的一望,陶夏竟然就得到了這麼多隱含的消息,心下對于陶夏口中的狩獵小隊,反倒更加向往了。
在陶哲的心中,自己的這個弟弟,雖說一直都很厲害。但要說變化最大的,還是近幾年時間。能讓他變得如此厲害的,自然就是弟弟這次回來,曾經跟他們提到過的那個什麼小隊了。
下午再趕路的時候,陶哲一掃上午的郁悶,整個人變得干勁兒十足起來。在陶夏的指引下,陶哲幾乎沒費什麼功夫,便找到了那條鄉村小路。不過因為陶夏堅持要留在此處住上一晚,他們並沒有立即趕往bj,而是就地扎了營。
到了晚間時分,待陶父陶母都睡下,陶夏悄悄將陶哲叫醒,領著他出了營地。
「咋了這是?」陶哲一邊扣著衣服扣子,一邊睡眼朦朧的問道。
陶夏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即找了個上風口,將手中的信息素散發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听草叢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腳邊傳來小動物跑動的動靜。低頭仔細一看,陶哲嚇了一跳,正要從草叢里跳起時,陶夏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按住,不叫他露出半點聲色來。
「噓,小聲點!」陶夏給陶哲使個了淡定的眼神,隨即又俯□去,繼續觀察前方的動靜。
陶哲強令自己鎮定下來,面色青白的緊挨著陶夏蹲了下去。心里不停的催眠自己,從身邊跑過去的不是老鼠,是風刮過的動靜。不怪他如此膽小,任誰在忽然之間看見一堆多的都把地面都變成黑色的老鼠,打從在自己腳上跑過,估計都會嚇得尖叫起來。
等身邊老鼠跑過的動靜慢慢開始變小了,陶哲心里才松了一口氣。這才有空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這一看,倒真還讓他看出不同來。
雖然前方被一片灌木叢遮擋住了,但借著晚上的月光,還是能隱隱約約的瞧出,前方的灌木叢中,似乎勾勒出了房子的輪廓。
這種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人把房子修在這里?還有,為什麼下午他和陶夏來巡查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呢?
就在陶哲疑惑萬分時,忽然,從前方傳來了一道淒慘的尖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