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母子夜話後,李濟祉回到皇子所的書房里,他是坐在椅子上閑翻著書。不過片刻後,貼身太監魏書進來稟話。
「何事?」李濟祉問道。
「殿下,吳庶妃小產一事,有些新發現。」魏書恭敬的講出線索,道︰「五公主身邊的侍奉女史,八品宣節副尉之女王靈兒,曾是婉嬪身邊的女官。此女與宋庶妃同屆秀女,二人共住一屋有半月余。另外,跟王女史一起侍候五公主的得力宮婢有兩人。一人叫白芷,與吳庶妃的婢女白薇是同宗堂姐妹。一人叫典文娘,曾在田庶妃的身邊當過差。」
李濟祉听得這席話後,赫然一笑,道︰「跟宋氏、田氏都有關系,很好,很好。瞧著就像一盤妙棋啊。」越是如此說話,李濟祉越不相信這會是巧合。那些個線索,在宮廷內苑真成巧合,擺明就是天大的笑話。
「魏書,去本皇子的內庫,把內務府新送來的宮緞,挑最亮麗的兩匹給吳氏送去。」李濟祉在安慰吳慧心。此事,關系到婉嬪,這位皇貴妃的親妹妹身上時。李濟祉已經不準備查下去了。
五公主身邊的王女史,甚至于宮婢白芷、典文娘都是些小角色。可偏偏這些人,守系上婉嬪和胡選侍兩位宮廷內苑的嬪妃。嬪妃是李濟祉的父皇,康平帝的碗內菜。
李濟祉懂得一個道理,清官難斷家務事,不聾不啞不作家翁。宮里有些事情,並不需要真凶,應該捂的蓋子,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前,就得繼續的捂下去。
「諾。」魏書恭敬應話後,去辦事情了。
在書房里,瞧著一室寧靜的李濟祉沒翻書看看的心思。他坐在那里,望著燭火通明,一閃一閃的亮著。他的心中在想,飛蛾投火,不自量力者多?還是皇宮的權利太迷人,誘河蟹惑著無數的貪婪宅前撲後繼呢?
李濟祉的心思,魏書作為貼身太監,這時候也在揣測。當然,魏書的揣測,就是想著這起子事情,從吳庶妃得到安慰賞賜後,怕得定下結果了。
結果會如何?魏書有一二猜測。不過,這會兒,魏書更在意辦妥主子爺吩咐的話。這不,魏書去找管事,打開皇子所的小內庫,他是按著主子爺的吩咐,給吳庶妃送去三皇子殿下的賞賜。
吳慧心得了最新的內造宮緞時,兩眼里都是欣喜。對魏書非常客氣,更是送給魏書公公一張份額不小的銀票做謝禮。魏書沒拒絕,收下後,回道︰「吳庶妃且安歇,奴才這去給殿下交差了。」
「什麼時候畫的?」李濟祉剛問完話,見著畫卷左下方角落處的細小題字,又是念道︰「《此間秋睡圖》,康平三十年……」
「蟲二居士……這是你的印章?」李濟祉對宋玉籫問道︰「有什麼來歷嗎?」
「宋,邵堯夫曾有一首《世上吟》,光陰有限同歸老,風月無涯可慰顏。風月去掉邊框,便為蟲二,只是小小的拆字游戲。」宋玉籫解釋著她的自號「蟲二居士」由何而來。
听得宋玉籫的解釋,李濟祉的食指輕輕劃過畫卷上的容顏,問道︰「此畫是風月?」
「秋高天明是風月,春暖花開是風月,才子佳人是風月……畫中且隨意,哪處不逍遙自在?自然是風月。」宋玉籫一提起心愛的畫,就是眉飛色舞。
望著一下子像是鮮活過來的宋玉籫,李濟祉像是看見清晨第一抹朝陽里的流光。他問道︰「所以,我之于你心中,是你的風月嗎?」
李濟祉的圓臉上,此刻,是沒有往日皇子的威嚴。這瞬時里,李濟祉認為他是被神女愛慕的襄王,一時間太得意後,他努力用一種假模假樣的「風平浪靜」之態,說道︰「其實,你我相見,你勿需暗中對著畫卷思慕于我。」
「……」宋玉籫想,她就是單純畫畫。怎麼從李濟祉的嘴里出來,就腦補成暗戀他呢?
這廝的臉皮,咋滴這般厚?
「七歲總角小童,二十君子坦蕩……四時風光總不同。歲月流轉,畫卷上的記憶,多年後再看時,想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妾如此想,所以,愛畫了畫卷兒。」宋玉籫從另一個角度想證明她的畫,在記錄著時光下的軌跡。
不管是靈感也罷,還是當時的喜悅也罷,人快樂,畫筆一揮,典藏在畫卷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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