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嚴冰喊道。
「嘿嘿∼你可算肯出來了。」一個衣著華麗,體態豐腴的男子坐在馬上說,」我那天便說過,從沒有人敢打我,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但本公子見你還有幾分姿色,網開一面,只要你乖乖的隨我回府做妾,我就答應你,不為難山上這窩土匪。」
「呸!你強搶民女,和土匪有什麼區別?!」嚴烈怒道。
「哪來的臭小子,這有你說話的份兒麼?!」紈褲公子罵道,」你們算什麼民?你們是幫土匪!就算本少爺今天把你們全都殺了,也是為民除害,功德一件!」
「听見沒有?」身旁小廝嘲笑道,」別以為宜陽知縣拿你們沒辦法,我們少爺也拿你沒辦法,這三百精兵,足夠將你這青鳳山夷為平地!」
「你!你究竟是誰?!」嚴冰狠狠的問。
「記住了,我家少爺是當朝薛御史之子,薛進。」那小廝大聲說道。
「那是誰?」從未出過山的嚴烈一臉茫然。
薛進剛要開口罵他,卻听一個聲音冷冷響起︰
「原來是巡按御史薛良的兒子。」
說話之人正是承影。
「大膽!哪里來的小子,我爹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薛進喊道。
「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麼?」承影緩緩走上前,聲音仍是平靜得不起波瀾,」你老爹也算是滿月復經綸,怎麼教出你這麼個強搶民女的混賬?」
「你!你罵誰混賬?」薛進大怒,從小到大,誰不因為他是御使之子對他畢恭畢敬阿諛奉承,今天見到這個不是從哪里蹦出來的小子,竟似乎把自己甚至父親完全不放在眼里,讓他怎能不氣。
「少爺,別和他廢話!」在一旁的小廝忽然拔出了劍,」看小的直接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好。」薛進陰冷的一笑,」讓本少爺看看,你的劍法精進了沒有。」
「唰」的一聲,那人挽了一個劍花,趾高氣揚的對承影說︰」小子,受死吧!」
幾聲兵器相撞聲,薛進的隨從們紛紛叫著好,但這叫好聲卻越來越弱,因為他們漸漸發現,這個冷言冷語的男人,用的劍法竟和那個小廝一模一樣。用一種劍法去克制同一種劍法,這本是個荒唐到滑稽的舉動,可那個人卻真的將這小廝克制得死死的,讓他的劍法施展不開。
「暗劍十三式。」承影終于緩緩開口,淡淡的說。
「你,你怎麼知道?」那人吃驚,這樣的山野之地,竟有人動這種劍法。
「可惜你只是略懂皮毛。」承影似乎沒有听到他的問話,繼續自說自話。
「你說什麼?!你找死!……啊!……」
一聲慘叫讓周圍人震驚,那小廝微微低頭,一把冷劍已從身後穿破胸口,而自己竟沒有看清,那個人是何時繞道自己身後。
「怎麼……可能……」小廝的嘴角滴下鮮血,雙目圓睜望著自己胸口處順著劍尖滴下的血。
忽的一道黑影閃過,在向承影奔來時寒光一閃拔出了劍,卻在看到承影的臉時驚呆了,急忙停下腳步低頭跪在地上。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那人好歹也算薛進手下的高手,怎會對一個百姓下跪,而他說的話更是讓人震驚。
「子蔚給太子妃請安!」
眾人的目光飛快的聚集到一人身上,元國的人都知道,當朝太子不顧反對,執意立了一個身份低微的男子為妃,在驚異之余,也充滿了好奇,誰都知道,太子不僅學富五車,更有著天人之貌,究竟怎樣的男人才能將他迷惑,有傳言說太子妃用了異族巫術,才將太子迷得神魂顛倒,也有人說太子妃放蕩*,才讓太子沉醉在溫柔鄉中一睡不起,但世人怎麼也想不到,太子妃竟是眼前這般清冷淡泊。
「你的劍法是他教你的,是不是?」承影的聲音中仍是听不出情緒,」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劍法是和誰學的?」
話音落,長劍已甩出血滴,那個小廝帶著他的疑問,永遠的閉上了眼楮。
「太,太子妃!」剛剛還飛揚跋扈的薛進此時完全滅了氣焰,顫抖著從馬上下來跪倒在地︰」薛,薛進給太子妃請安!」
「子蔚,我點撥你武功,不是為了讓你助紂為虐的。」承影的表情不明喜怒。
「子蔚知罪!」
「我懂得暗影閣的規矩,他是你的主人,他的命令你違背不得。」
「太子妃明察!」
「良禽擇木而棲。」承影繼續說道︰」所以,你願不願意隨我回太子府。」
「我∼」子蔚心下猶豫,作為一個影衛,背叛主人可是大忌。
「我給你時間考慮。」承影說道,」你們現在先離開青鳳山。」
「慢著!」薛進忽然大喊一聲,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你要我們退出青鳳山?等到你秉明太子,我們也是死路一條,不如∼哈哈∼來人!把他們全部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薛進一指承影命令道。
「對,頂撞了太子妃,我們也是死路一條,殺了他們,便死無對證了!」
人群中有人這樣喊著,是兵們紛紛拔出了劍。
「承∼太子妃,你快逃!」嚴冰忽然喊道。
「我走了,你們都會死。」承影看著嚴冰說。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只是∼只是∼」嚴冰終于壯起膽子問,」你真的,喜歡男人?」
「呵∼我只是喜歡他,湊巧,他是個男人。」承影淺笑。
「你們誰都別想跑!因為你們都!得!死!」
薛進的話音剛落,便听得空中幾聲長鳴,抬頭看去,竟是一群鷹在頭頂上空盤旋。
「屬下奉太子之命來接太子妃。」一名身披戰甲的將士騎馬走來,跪地說道。
「薛進,你真的覺得你的手下,斗得過飛鷹隊嗎?」承影淡淡的問。
望著天上凶猛的海東青,薛進只好乖乖的束手就擒,畢竟,那居高臨下的攻擊,不是騎兵可以抵抗得了的。
「你……要走了麼?」嚴冰不舍的問,想走上前,卻又止步,畢竟,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的承影大哥,而是太子妃。
承影走到嚴冰面前,沉默了許久,忽然問道︰」有酒麼?」
嚴冰有些奇怪,但還是命人端來了酒。承影親自倒了兩杯,將一杯遞給嚴冰,笑得溫柔︰」我敬你。」
「呵~好!干!」嚴冰笑中帶淚,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保重。」承影說完便轉身,漸行漸遠。
「姐,你就這麼讓他走?」嚴烈問。
嚴冰望著他漸漸變小的背影,忽然笑得燦爛︰」傻小子,我不過是個山里長大的野丫頭,怎麼和太子比?你要是他,你也會走啊。」
「我覺得我姐才是最好的!」嚴烈堅定的說。
「傻小子。」嚴冰揉了揉嚴烈的頭發,狠狠擦了一把臉頰上的淚水,倔強的笑著說,」不過,輸給太子,傳出去姐也不丟人,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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