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頌凌按照地圖上的標注一路前行,將埋伏在沿途的東陽國士兵殺了個措手不及,抵達汴州後,遇頌凌更是信心大增,緊鑼密鼓的部署著對付東陽國的戰略。
「什麼?!元軍將咱們埋伏在路上的士兵全部殲滅了?!」听到這個消息時,久經沙場的霍剛也是不敢相信的一愣,但他很快的恢復到了往日的神態,微微閉上眼,腦中飛快的思索著,既然路上的埋伏已經失敗,那在這樣的失敗中還有什麼是自己可以繼續利用的呢。
「霍將軍,霍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如今元軍勢如破竹,我們再不想想對策,恐怕……」
「還沒有打就在怕輸麼?連將軍!」霍剛面色一寒,冷冷的打斷說。
「下,下官不敢。」被稱作連將軍的中年男人急忙解釋道。
從他閃爍的眼神和明顯底氣不足的語氣中,霍剛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看出他的暗自盤算。之所以這麼說,或許真的只是因為「不敢」。
「連將軍,你可知這戰場之上,最應杜絕的是哪一種人?」霍剛笑著說,但他的這一笑,只有嘴在笑,一雙刻著滄桑的深邃眸子死死的盯著連將軍,利刃般的目光使連將軍不自覺的顫栗起來。
「下,下官不知……」連將軍哆哆嗦嗦的說,連聲音都變得與往日不同。
「貪!生!怕!死!」霍剛一字一頓的說,「軍中最不需要的便是臨陣月兌逃的無能之輩。」
一道寒光在兩人之間一閃而過,霍剛後退一步,連將軍抬頭與他對視,眼中帶著不解與茫然。
一道血霧噴出,灑在兩人之間,在霍剛靴前止住,證明了他對後退距離的估測的準確。連將軍雙手顫抖的模著脖子上滿是鮮血的傷口,喉嚨間咯咯的響著,似乎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來,只有一雙圓睜的眼楮狠狠的盯住霍剛,頹然倒地。
「把他的尸首拖下去,掛著軍營內,讓大家都好好看清楚,這就是懦夫的下場!」霍剛轉過身去用潔白的帕子將刀身擦拭干淨,又滿臉厭惡的將帕子丟到火中,仿佛沾染了懦夫的血是對手中刀莫大的恥辱。
看著桌上的戰抱,霍剛忽的計上心來,陰狠的一笑,自言自語說︰「元太子啊元太子,你可知道,站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狠。」
「報~~~~啟稟太子,城外東陽國士兵已擊響戰鼓!」
「哈~~他們還真是心急啊。」遇頌凌輕蔑的一下,朗聲說道,「傳我命令,應戰!」
戰鼓震天,元國士兵仗著一路凱旋的氣勢,一個個英勇奮戰,勢不可擋,沒用多久便把東陽國士兵打得潰不成軍,四處逃散。
「傳我命令,乘勝追擊,斬草除根!」遇頌凌站在城樓上,迎著獵獵風聲,胸有成竹的說。
「太子,窮寇莫追,恐其有詐。」司徒勝謹慎的在一旁提醒。
「欸~~司徒將軍未免太畏首畏尾了,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錯過了豈不可惜。」
「可是……」
「好了好了~我的心意已決,司徒將軍無須再說了。」遇頌凌擺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司徒勝見遇頌凌如此說了,只好閉嘴,忐忑的觀望著戰情。元兵將東陽士兵逼得落荒而逃,一路退到常興坡,眼見無路可退,卻在這時,一顆顆巨石從兩旁的山頂滾落,砸向元兵。
元兵隊伍遭此突發情況,沒有絲毫準備,馬匹受驚,不停嘶鳴,甩下騎兵各處逃竄,鐵蹄下,許多元兵被活活踩死。
「有埋伏!撤!快撤!!」
隊伍中有人發出聲嘶力竭的喊聲,但為時已晚,退路已經被巨石堵死,馬匹無法通過。一時之間,前有東陽軍對峙,後有巨石封路,兩旁還不斷落下巨石引得戰馬失控無法作戰。元兵一時間亂成一團,功敗垂成,反被東陽國反將一軍,傷亡慘重。
「爺~~爺~~你開開門吧,你中午就沒吃,晚飯總要吃一點兒啊,怎麼著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爺~~你听到我說話了麼?你好歹應華宇一聲啊,就算沒胃口,喝點粥也好啊~~」華宇端著飯菜,在門外喊了半天遇頌凌也沒有應一聲。應該說從得知戰敗的消息後,遇頌凌便把自己關在房中沒有出來過。
「華宇,你先把飯菜端下去吧。」承影淡淡的說,「他現在應該不想吃東西。」
「公子,你勸勸爺吧,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想的,可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出氣啊。」華宇自小在遇頌凌身邊,主僕情誼深厚,如今見遇頌凌不吃不喝,心中著急卻也實在是無計可施,只得向承影求助。
「放心吧,他沒事。」承影望了一眼屋內,眼中雖有不忍,卻只是淡淡的說,「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的習慣了,栽這個跟頭,挫挫他的銳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爺他……」華宇不明白承影為什麼能如此冷靜的說出這番話,但他想,承影曾經是遇頌凌形影不離的影衛,自然比自己更了解他,也就沒有再多說。
「你先回去吧,我進去看看。」承影輕輕推門走進房間,見遇頌凌斜靠在椅子上,雙目緊閉,皺著眉頭,一手扶著額頭,臉色很是難看。
「凌,我進來了。」承影輕輕叫了一聲。
遇頌凌沒有同意,但也沒有拒絕。承影很自然的將他的沉默歸為默許。走到他的身旁,將手握在遇頌凌的手上,那雙平日里溫暖柔軟的手,此時竟比自己的手還要冷。
「凌……」
「敗了……我敗了……」遇頌凌沒有睜開眼,或與因為許久沒說話也沒喝水,嗓子有些沙啞。
「勝敗乃兵家常事。」承影安慰道,「這是你教我的。」
「我不是怕失敗。」遇頌凌嘆了口氣,懊惱的說,「只是由于我的輕敵草率,連累上萬名將士慘死……我真的敗不起。」
「那便牢牢記住這次教訓吧。常常登高眺望,容易好高騖遠。有時候狠狠的摔到地上,才更幫你看清前面的路。」承影握著遇頌凌的手輕輕的說。
「是啊,摔下來了,該清醒了。」遇頌凌反手回握住他,十指交錯漸漸扣緊,「我總要做點什麼,將功補過。」
遇頌凌睜開眼,眼中是一片清明,他起身拿過地形圖,重新仔細的看了起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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